一旁的小兰和陈妈⊙﹏⊙
这位二爷面色阴沉得很,许久没说话。突然他嘴角一勾,刀锋般的目光如冰般消融掉,他佻达一笑:“大嫂说完了么?还有么?大嫂以前不但是蛮横无理,胡拢蛮缠,这摔了脑袋之后,竟是摔的伶牙俐齿了,看来这这次摔得挺值的啊,我还得恭喜大嫂了,贺喜大嫂了。”
“你……”我气得牙根疼,但是面对他气势绝对不能输,我冲着这位二爷一扬下巴,“你的恭喜我收到了,如果你是专门来讽刺我的话,那么请你出去吧,你不是说你很忙么,何必在这里浪费你宝贵的时间陪我这个无聊的人呢,我可受不起……”
二爷的脸又沉了下来。
“哎呀,小姐,二爷,你们两个就别争执了。”陈妈央求着打着圆场,反身扶住我:“二爷,你看小姐都病成这样子,就别再说了,依我看还是找大夫给小姐看看吧,小姐是真的失去了记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小姐平日里爱玩爱闹的,但是这次,二爷,我们真的没有骗你。”
二爷看着我和陈妈,眸子深沉。
其实我也不想和他争辩什么,淡淡的叹了口气,说道:“陈妈,你不要说了,他爱信不信吧,他不相信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何必再浪费口舌呢。”
陈妈亦长长叹息:“小姐,你脸色很不好看,我扶你躺下吧,没有了记忆,就没有了吧,人好好的就行了,没准休息一会,睡醒一觉就什么都会想起来了呢,就都好了。”陈妈温和的劝着我。
若是睡上一觉,什么都好了,那我真的是感天谢地了。
那位二爷目光紧盯着我,眼底是一片沉冷。须臾,他冷淡的对陈妈说:“陈妈,伺候好你家小姐,有什么事不要再去打扰老夫人了,找我即可。”
“好的。”陈妈应了声。
这位二爷淡淡瞥了我一眼,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然后听着他脚步离开的声音,渐渐消失,我这才长长出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啊。
我被小兰陈妈扶到床上,其间陈妈说:“小姐没有了记忆,心情不好,我是知道的,但是我还是说两句。小姐你昏迷不醒,许多事情不知道。小姐摔伤后,都是二爷找大夫,忙里忙外的照顾着,偏老夫人又犯了心疾了,也都是他日夜伺候着。督军在外,这元府里上下多少事情、还有军中大营里的事情,一切都是他在打理着,他也挺辛苦的。二爷这个人其实是挺好的,面冷心热的……”xiumb.com
陈妈絮絮叨叨的,我没有言语,躺在床上后,只觉得身心俱疲,合上了眼睛,也许睡醒一觉就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我这样想着,闭眼沉沉睡去。
***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快到傍晚了仍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半靠在罗汉床上,歪个身体就这样呆呆的看了一整天的雨。
不知今儿夕是何年,不知今夕是何岁。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没有回到原来的世界,依旧还是这个世界,我依旧是这里的方非烟。我不禁有些茫然,情绪十分低落,陈妈以为我身体不舒服,又请来位老大夫给我诊脉,却也诊不出所以然来,只说夫人受了伤,身体虚弱,最后开了几副药,嘱咐我好好休息。
当陈妈把熬好的药端上来,那么一大碗黑乎乎的药,对于我这个最怕喝药的人来说,这简直比什么东西都要恐怖,本来心情就不好,颇为恼火的就让陈妈端走,任陈妈怎么劝我哄我,我就是不肯喝药,还把陈妈和小兰都赶出屋子。
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见任何人。
渐渐的天色昏暗了下来,不一会屋内漆黑一片,我一个人在这黑暗中静静的呆着,然而,这份平静终于被“砰”的一声打碎了。
屋门被踹开了,有人走了进来,他将屋内灯打开,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觉得有些刺眼,我不由的用手遮掩着自已的眼睛,待我适应了,拿开手,那个人已经站在了罗汉床前,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的盯着我。
我有些呆愣着的看着被踹掉的房门,他是用多大的力气踹的啊!我不由的扶额,对着始作俑者——站在眼前的二爷说:“二爷,门踹坏了得修。”
这位二爷冷哼了声,毫不再意的说:“那就找人修呗。”
我无语,不理他。
他开口,声音清冷:“你在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虚弱的倚在那,有些无聊的说:“在看雨啦!”
此时的雨似乎下得大了,敲打在窗上滑落留下道道的痕迹。
二爷把目光转向了窗外,不明白这雨有什么好看的。
我轻声叹息,淡淡的说:“谷雨过后再无寒,人间芳菲已向暖。”那日我睡前问陈妈现在几月,她告诉我是三中旬,过几日便是谷雨了。
他倏的回头看我,眸光一闪又瞬间归于平静。他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大嫂还咬文嚼字起来了?”
我(>﹏<)
我就不能感慨一下么。
我们怎么就这么不对盘。
二爷转身走到炕桌另一边坐下,我靠在床围边,我俩隔着炕桌相望。
他坐好后吩咐着:“小兰,泡壶茶来。”
一直躲在门口偷偷探头的小兰忙应声而去,很快就把泡好的茶端上来,放在炕桌上,偷瞄了我一眼,她又退了下去,想把门关上,可是门是没法关了,已坏在了那。
这位二爷他面色虽然没有昨天沉冷,但也不见有多高兴。他也不说话,竟自顾自的斟茶,品着茶,仿佛对面并没有我这个人一样。
这人……我感觉自已嘴角抽了抽,我对这位二爷也不熟悉,充其量不过见过一面,而且还闹得彼此挺不痛快的,不想理他吧,但是他现在坐自已对面,虽然是有一点距离啊,但是我还是觉得挺碍我眼的,想了想,于是我清了清喉咙:“那个,不知二爷来有什么事?”
他抬眸,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疑虑稍纵即逝:“你叫我二爷。”
我拧眉,微微叹息:“那我该叫你什么?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我现在只认识小兰和陈妈,甚至连我自已的名字,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他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端自茶盏,慢条斯理的吹了吹浮茶,茶香袅袅,我注视着他俊秀的面容,也不说话了。
他抿了口茶,方才开口:“我本不想来的,但是陈妈找到我,哭哭啼啼的说你把自已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了,谁也不让进,不吃饭也不肯吃药,她很担心你……”
我猜到也是陈妈把这位二爷找来的,我知道陈妈的哭功确实了得。我揉了揉头,一看到这位二爷,不知怎的头有些疼了。
我无奈的说:“我真的没有什么事,陈妈她小题大作了。那个,我知道二爷很忙,这忙了一天了,也该累了,还劳烦劳二爷跑了这一趟,二爷就请先回去休息吧,就不要惦记我这了。”
我很客气的和他说,必竟人家忙还跑来看我,我怎么也不能待慢人家。何况那天陈妈对我说了一堆二爷的好话,我的印象里也对他改观了一下。
听我这样说,他似乎不太满意,他俊眉一挑,眼神却犀利无比直视我:“大嫂什么时候变得这会会体贴人了?若真体贴人,又怎么会做这样愚蠢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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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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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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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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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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