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他才口气冷硬的说:“你以为我愿意来这个锦绣园么?若不是大哥不在家里,我才懒得管你们呢,任由你们在这里吵闹,任由你们把这锦绣园拆了……”
我哼了一声:“……那你就走吧,我也不用你管……”我停了一下,眼珠一转说,“一会就把这园子拆了……”论气人,我从不服谁。
果真把这位二爷气得咬牙:“方非烟,你脑子摔坏了么?”
我心里话,可不摔坏了,摔得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我刚想说话,陈妈终于忍不住了开口了:“哎呀,二爷,小姐,你们就别吵了,这都是误会……”
陈妈几步来到我身旁,将我护在她身后,面向着二爷,从中劝道:“二爷,您千万别误会,我们没有闹,今天这事吧,这事……”可能今天这事吧,陈妈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位二爷冷着脸:“陈妈,你不会告诉我,你们在和你家的小姐玩游戏吧?”
陈妈苦笑了一下:“二爷真会开玩笑……”
这位二爷面容严肃的对陈妈说:“陈妈,你看我像在开玩笑么?陈妈,你家小姐又出什么状况了,以她的性子,她一天不惹点事心里就不好受吧!她不把这督军府翻过来,她心里就不舒服吧,你家小姐嫁给我大哥之后,有一天是当家夫人的样子么?哪天不闹得鸡飞狗跳的?”
我一旁听着,原主方非烟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么?
陈妈似是一脸的无奈,她尴尬的笑了笑:“二爷说的严重了,小姐还小呢,脾气有些急躁,做事可能没想那么多,以后我会多多规劝小姐的。”
“规劝?”二爷冷笑,满眼嫌弃的又扫了我一眼,“你若真能规劝好你家小姐,那真是感天谢地了。”
我一头黑线,这位二爷,你没完了是吧。是不是还得我呛你两句啊?但我不由的又在想,这位原主是怎样的一个人啊,好像真得不太讨人喜欢呢。
陈妈没有在意他的话,淡淡叹息一声,抽出衣服旁系的绢帕,擦擦眼角说:“二爷,今天这事不能怪小姐,小姐醒了是醒了,可是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她连我们都不认识了,她不记得我们谁,她也不知道自已是谁,好像是没有了记忆了,她心里着急啊……”
我感谢陈妈,真的太谢谢你了,你可说到点子上了,到底是有些年纪的人看事情不一样啊。
陈妈说方非烟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位二爷也猛然的怔住了:“失忆了?”
他一脸的惊讶之色,眼睛上下的打量了我一番,似乎想看看失去记忆的我和原先的我,哪有不一样的地方,却也不由脱口而出说:“没有了记忆?一个人没有了记忆,那不是傻了么?”
我==!!!
你才傻呢!你才傻呢!你们全家都傻呢!我不由腹诽,有点想不透这位二爷脑袋里装着什么,居然说出这样的无知的话,我倒觉得他不是一般的傻。虽然这样说,但是我看到他的目光里仍旧充满疑惑,似乎还在想一个人真的会失去记忆么?
他迟疑了一会,目光直视我:“你,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么?”
我很诚肯的点点头,开口说:“是的,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在我醒来之后,发现以前的事情,还有身边的人,我一个都记不起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已这是怎么了,所以……”
我没有往下说,此时的我也冷静了下来,也认清了现实。
我穿越了,虽然难已置信,可是还是真实的发生了,我是没办法和眼前这几个人说清楚这件事情了,说了还不把我当成疯子,或当成精神病啊,再把我关起来,那还有我好果子吃么?我才没那么笨呢,那么只有一个方法了,就说自已失去了记忆,什么也不记得了,一切推的干干净净的,估计这样不会被谁发现其中的秘密吧。
见我这样说,这位二爷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也许在他现在的人生里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稀奇的事情吧,难以理解,无法想象。
我也沉默着,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是无话可说了。
陈妈和小兰也沉默着,她俩更是不知从何说起。
大家一起沉默吧。
屋内一片静寂。
许久,这位二爷俊眉一挑,好像是实在是难以相信失忆这件事,他手微攥成拳,放到唇边,轻咳了一声:“大嫂,难道所有的人你都不记得了么?”
我目光看向他,很坦然的说:“是的,所有人都不记得了,现在面对着你,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了?”
他ˇ﹏ˇ
他依旧疑惑,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难不成你连自已是谁都不知道了么?”
他这句话可是说到了我的痛处,是啊,我是谁啊?我自已可不是都不知自已是谁了,这个身体虽然是方非烟的,但是灵魂却是我丁诺的,那我究竟是方非烟呢还是丁诺呢?可是却没人给我答案。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忽然觉得自已身心万分的疲惫,有气无力的说:“是的,我连我自已是谁都不知道了?我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倒真是应了庄生晓梦迷蝴蝶了,是庄生还是蝴蝶?或许又什么都不是。
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他与我对视着,评判着我所说的真假。他突然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大嫂可真是会玩,害得我都以为是真的了。失忆?这又是你的什么新玩法吧,哪一回你不是把大家戏耍得团团转,你才开心呢。”
我无语,思想也有点短路了,不能理解他说话的意思,不过看着他眼神中对自已的厌恶。这个人好像很讨厌我,不,应该是原主,原主曾得罪过他么?还是原主真的很令人讨厌呢?这一切我无从知道。
这位二爷的面容冷峻,眼神厌烦无比:“失忆,真是可笑,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这话么?方非烟,你几岁了?什么失忆?简直无聊透顶,大家都很忙,没人陪你玩这些无聊的游戏。也就你这样整天无聊的人,变着花样想整人玩吧,看着大家被你耍,你才高兴吧,你才开心吧,你怎么那么无知愚钝,大哥怎么……?”
二爷后边的话没说出来,我也猜到了,怎么会娶了你这样一个女人。他从进这屋门就没一好话,兴许是原主惹过你,开始我认倒霉的只能受着了,可是我忍一忍二,也就行了,他一而再的,我又何须再忍。
“这位二爷,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玩什么新玩法了,又怎么戏耍大家了?我再无知愚钝,我也懂得自已不清楚的事情就不要乱下结论。你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了么?你就这么武断的说我骗人玩,你堂堂一位男儿,顶天立地的,说任何话都应该有理有据的,不能空口白牙就来啊!”
一番话下来,陈妈和小兰目瞪口呆。这位二爷脸色又是一阵的发青,我暗自心爽,小样的,让你说我,本来我心里还难受呢,你以为我愿意穿过来受你指责啊。
我继续我的演说:“你说我失去了记忆就戏耍了大家?我难道愿意失去记忆么?你不愿意相信就算了,可你也无凭无证就指责我说谎戏弄大家,我戏弄了谁了?戏弄你了么?谁让你来这了,我请你来这的。不管我以前怎么样,做了什么事情,最起码现在我是个病人,你也叫我一声大嫂,不要你一句安慰之语,但你也不该凭空这样指责我,这也是你们家的规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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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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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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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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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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