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幽深的山洞,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耳畔边,洞内悠长漫长的滴水声,传荡飘来。
李玄阳看着洞口前立好的布告栏,转身望向天际的景色。
清风带动,连绵不断的长云前行。
下一刻,遮蔽住的金阳,从云端中冒出,将自己的光辉照耀人间。
收回目光的青年低头,再看了一眼身前的规则,“哒,咚……”
李玄阳指尖响动,和山谷内的晨钟一同响起。
被吓了一大跳的蚩梦,忽然转身。
从山谷内部的建筑阁楼里,陆陆续续跑出来一大群的布衣仆役。
李玄阳和蚩梦,站在洞口静待,这群人下来。
站在洞口的聋哑青年,呜呜哑哑,比手画脚。
在建筑,与日头,以及洞内,三点一线,来回倒转。
发现少女和青年,仍旧不明白之后,他叹了口气,一个躬身,示意两人进去。
山洞内部。
与外头,有和煦的阳光照耀,完全不同。
一股子阴冷潮湿的感觉,就粘上的体表。
空旷的山洞里,暗流从中横断。
水流的最顶端,由石板构成的一十九道棋盘,横列在上头。
青石棋子,上头还能看见些许雕刻的影子,可惜在水流以年月计算的冲刷下,已经变得圆润而无痕。
它们就安稳地停放在棋盘上,就好似千百年后,也是一样。
李玄阳环视一圈,代表白子这一方,除开蚩梦和自己,并没有其他人。
而,代表黑子的一方,此时仍旧空无一人。
本该出现在对面石椅上的苏星河,并没有来。
李玄阳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瞬。
旋即,长臂一揽,抓握住少女的手臂。
“嗖……”
两人跃过棋盘与暗流,向着对面黑方的位置,而去。
“呀,”足尖落地,被撒开的了蚩梦,方才反应过来,她口中惊呼一声。
回望身后来时的路,继而看向李玄阳,“你下次要带我飞的时候,先告诉我一声!”
噘嘴气呼呼的蚩梦,说完,目光转为好奇,她看着到处在石壁上摸索的青年,困惑道:
“还有,你在找什么啊?”
还没等李玄阳回答,蚩梦就跟着探头探脑,敲石头,踹地面,一刻不得闲。
“这里有机关吗?”
她一边动着,一边向李玄阳,问道。
“不是要解棋局,才能找到人吗?”
顿了一瞬,蚩梦疑问道:
"我们现在解机关,也为了能见到那个很厉害的人吗?"
“嗯,找到机关了,能进去就能找到他。”
对于蚩梦问话,李玄阳点了点头,他凝神,紧盯着眼前的石壁。
垂下的手指之上,有锋利的剑气延伸而出,就连周边的空气都便搅乱,变得虚幻。
“嗤……”
指尖落向,身前的石壁,发出切割撕裂的声响。
“嘭……”
斜面切过的石壁,从中滑落,砸落在地面,摔出碎石与浮尘。
伸手拍散眼前飞灰的青年,迈步进入这暗藏了多年的地道里头。
“师傅?!!”
地下,还算洁净的石室内,昏暗不见天日。
长明烛火的静室内,不知何处的暗风吹来,掀翻书页。
正在与师傅交谈的苏星河,听到夹杂在这呼呼翻页声里头,沉重闷响。
随后,一阵晃动,被狭小空间放大之后,好似地动山摇。
“师傅,这是地龙翻身了?”
回身向外,惊疑不定,遥望入口的聋哑谷主苏星河,脸上心头展露出几许的慌乱。
“不是,只是有人来了而已。”
昏昏欲睡,面色暗沉的老者,发白的薄唇似张未张。
无崖子的目光,从眼缝里透出。
他细瞧了一眼,身前这个儒雅随和,又极重义孝的大弟子。
听到师傅的话语,苏星河刚松下的心头,又绷紧了。
“有人来了?”
眉头紧皱,他回望着开口的老者,又凝问道:琇書蛧
“怎么会?”
“这暗室,我可以保证无人知晓!”
见无崖子闭眼,瘫靠在软垫上不再说话的苏星河,心头沉重。
他缓步退开,向着无崖子道。
"师傅,我先上去拦住他们。"
“您老,安稳休息即可!”
瞬时,无崖子的眼眸睁开,他看着转身快步,从静室内退去的苏星河,喊道。
“等等……”
“你不会是那人的对手,让他下来吧。”
“如果是丁春秋那狗东西,我也就认命了……”
叹了口气的无崖子,面露无奈苦笑。
人啊,一旦失去了什么,就会更加渴望什么。
因为在初期瘫痪时,无时无刻不在渴望像常人一般,能够切实感受外界的变化的无崖子。
最后练出了,这一番特殊的感知能力。
他摇头看着身前疑惑止步的大弟子。
曾几何时,二弟子丁春秋,才是两人之间更聪明,也更讨自己欢心的那个。
“可是,师傅……”
“好了,星河,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在瘫痪多年来,愈发软弱的自己,头一次强硬地捡起了师傅的权利来。
看着苏星河脸上的担心,很快又软下性子的无崖子,解释道。
“应该不会是丁春秋那个畜生的……”
说完,阴晦的脸上,勾出不屑的笑容,无崖子深恨道:
“那人是用利器直接斩碎的石门,而那畜生他没有这份功力。”
心下方定,左右扭转的脑袋的苏星河,仍旧是想要上去看看情况。
“定心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神在在盯着烛火发出的微光,无崖子口吻里带有深深的疲惫。
“哒哒哒……”
“哒哒。”
脚步声愈发的清晰,两人的脚步串联在一起,略显得有些杂乱。
不安的中年人,盘坐在地上,仿佛在死神来临的前夕,他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师傅,我还是去看看吧!”
"苏先生,不用了,我们已经进来了。"
显然,在苏星河声音响起的瞬间,捕捉到内部的信息的李玄阳,一步跨出。
径直出现在门外的青年人,站在两人面前打招呼道。
"两位好,北离李玄阳,前来拜会。"
“可能流程不是很合适,但结果希望会是个好结果。”
一经出现,李玄阳的目光,就紧紧锁住软榻上的身影。
面色苍白枯槁的无崖子,平静地与青年对视了片刻后。
他转而看向儒雅的中年人,问道:“星河,你认识他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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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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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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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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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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