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到底是谁易容的。”
“我家南宫,绝对不可能对我这么好!”
对于满脸不可置信,口中还在念念有词的青年。
南宫仆射一声不吭,只是忍着心头不适,伸展藕臂轻轻梳洗着发丝,冷眼瞧他。
见插科打诨没效果,李玄阳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木块,放置在门栓上,目光扫视了一圈,
床上昏睡的女子,让他顿了一下视线。
桌面上的鹤袍,同样让他顿了一下视线。
浴桶内舒展腰身女子,则让他挪不开视线。
“呼……”
一呼一吸之间,托着心神,李玄阳落座在桌前,与那清冷雪白的女子对视。
“说吧,你到底怎么了?”
心头紧张,脸上不动声色,南宫仆射淡声道:“我很好,没怎么了。”
“你看我信吗?”
“没怎么了,你叫我进来看你沐浴洗澡?”
“你以前不都是,大半夜一个人偷摸着跑去洗的吗?
“那时候,怎么不叫我去看?”
李玄阳趴在桌案上,一副心累了的懒散样子。
脑海中不自觉就被带回了那段时光,南宫仆射出声解答道。
“以前你没说,刚刚你说了。”
睁大眼睛,盯着那白的耀眼的锁骨脖颈,李玄阳做出惊讶的样子,懊恼道:
“喔?这么说我还亏了!”
旋即,没等南宫说话,他再补充道:
“为了以后不亏,所以麻烦接下来每一次沐浴洗漱,都请你务必通知到位,鄙人一定抵达现场观摩。”
挑着眉头,李玄阳没好气地出声道。
“好。”
像是不明白他言外之意,南宫口中应承道。
“哗啦……”
旋即浸入水中感受清凉的女子,再出来时如同芙蓉沾水,鲜艳欲滴。
"为了一个韩貂寺,至于这样在心里来回反复地折腾自己吗?"
“不是很早就说过了,你的仇,我来报,你的以后,我来承担!"
感受到南宫仆射近几日的状态,李玄阳心头里也挺担忧难受的。
没想到缓几日之后,这结越打越紧了。
南宫仆射沉默着,只是凝视他的眼睛。
李玄阳与她对视,南宫仆射细长挑高的凤眸里,发散的瞳孔在逐渐凝实,变得耀眼。
与其说倔强,不如说是偏执。
李玄阳轻声问道:“那后头还有三个呢,到时候怎么办?”
“我会自己去杀,”终于是开口了,女子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暗哑。
“所以,你这次就打算穿上鹤袍?”
“打算用身体来取悦我?”
“这算什么?”
“白鹤报恩吗?”
忍不住话语变得凌厉了一些,李玄阳心中叹了口气,“这就是你心里头,辗转好几天后的出来的结果?”
南宫仆射抿着唇,口中呐呐无语。
“这……是我仅有的了……”
几息过后,微弱的声响传入李玄阳的耳畔之中。
“仅有的什么?”
“身体?”
“清白?”
“还是……尊严?”
青年咄咄逼人的话语,落在心头,一声比一声沉重,一字以一字刺耳。
南宫仆射的手,藏在水下,紧紧攥成拳头,她沉声道,“你就说看不看吧!”
李玄阳忽然发笑,“看啊,为什么不看!”
“我又不是不负责……老早我就把你当做李家的大少奶奶了,是你自己别扭着性子,不肯认好吧。”
“说说看,我看完之后呢,你要做啥?”
拧着柳眉,南宫仆射盯着他绽放出来的笑颜,心头略微泛起气恼。
这个色胚,长胆子之后,变得混蛋许多了。
都怪李寒衣!
对于他的问话,南宫仆射不想回答,只是转移话题道,“衣服拿来。”m.χIùmЬ.CǒM
“哪一套?”
“桌上的还是柜子上的?”
李玄阳看了看眼前的鹤袍,以及不远处的白袍,口中问道。
“你澡都看完了,你觉得呢?”
感觉牙根痒痒,南宫仆射沉声反问道。
“啧,看完了和没看一样,拢共就看见个脖子和脸。”
趴在桌子上的青年,不甘示弱反击道。
“那你想看什么?”
南宫仆射腰身一直,雪峰划过水波,贴上浴桶边沿,声音越来越恼。
对着那一线风光,思绪回到了太白庄里小雀儿的那一声,“好大。”
李玄阳心头认同了一些,口吻轻佻:
“当然是想看脖子以下,章节审核不让描述的风景咯。”
“呵,先想着吧。”
南宫仆射望着衣柜上的那身纯净白袍,她犹豫了下。
随后,纤细的藕臂伸展而出,她以真气覆盖掌心,对着桌面上的短袍衣裙一摄。
毕竟答应他了,而且柜子里头的书信现在还不适合让他看见。
“咻,”黑玄色的裙袍飞去。
“嘭……”
玄铁材质的展翅灵鹤发冠,又被南宫仆射丢了回来。
柔顺滑腻的触感在掌心处传来,南宫仆射望着青年脸上那意味深长的表情。
缩着头看向浴桶内的身躯,她又开始犹豫了。
“好了,你穿吧。”
前方的声音打断了南宫仆射的思绪,回神后,李玄阳已经背过身去了。
嘁,装什么正人君子。
随着深吸的一口气进入腹腔,来自北莽的雪峰又拔高几许。
身子,给你了。
不过尊严,我要带走!
待我入天象,报得仇怨,就会来娶你的……
李玄阳!
“哗啦……”
南宫仆射赤着身子从浴桶之中站起来,口中轻叱道,“转过来!”
挑出手中云鹤里的小衣,女子抬眸,见青年未动,她再道,“机会只有一次。”
“啪……”
速度很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前就已经多了一个人。
李玄阳目光上下打量着,这辈子可能也就只有他能看到的风景。
心头惊呼不断,这……也太离谱了吧。
平时看着没有这种规模啊。
咱老李家,下一代有福了。
对了,也不知道小雀儿把束胸衣做出来了没有。
上次回去,也没听见翠儿有说。
是该问问情况了。
不然以这种雄似泰山,浩若广陵的规模体量。
强行用束胸带改换地貌,变成关中平原,是不是有点太受罪了。
“夫人胸有沟壑,堪称天赋异禀,为夫甚是欣慰!”
从李玄阳的目光上,南宫仆射感觉自己的身姿已经得到了认同。
正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
听到他略带调戏的话语,南宫仆射口中不屑地冷笑了一下,“呵,多余的天赋。”
只是心中倒是缓了口气,不安大去。
女子眸光侧扫了他一眼,心头暗自对着他的神情唾弃道。
总归是没有骂错,恐怕在李寒衣、尹落霞、天女蕊那边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吧。
“看够了吗,我能穿上了吗?”
连着两句轻问脱口而出,南宫仆射长臂抬高,让本就高挑的身姿,更加欣长了。
“唔……”
南宫仆射美眸睁大,盯着一寸不到距离的那双星眸,里头尽是柔和的笑意。
这家伙是故意的!
下一刻……
青年悠长的鼻息扫来,宛若热龙一般炽烈。
尚且来不及反抗,南宫仆射的眼眸又大几分。
只感觉一双手臂环绕了上来,将自己从那清凉的浴桶中抱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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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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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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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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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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