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破天惊!!”
“给我破开!!”
他口中高声喝出后,气势凝聚到了最高点,向着地面上的那波倾泻的洪流大浪,拍去。
一时间,那双粗厚发黑的双掌,便如同那乐山之上端坐的佛陀一般,坚如磐石,牢不可摧!
在这股气势的推动下,李玄阳斩出的无数浪潮,竟被他一掌重击给震得一退。
随后欧阳锋的磅礴掌意,迅猛的掌风向浪流内杀去。
神掌在刀意浪潮的峰点相撞!
顷刻之间爆起道道水雷,数不尽的浪花与雪花在半空之中翻滚,湮灭。
“竖子,狂妄,不听人言,那你便死吧。”
大喝一声,欧阳锋身形再坠,顺势沉入海中!
他一掌破开重重的剑意浪流,朝着最底下的李玄阳再杀去,再砸落!
只是青年剑仙,见他宛若不要命了一般,舍身入海,脸上的笑容根本忍不住。
本来还纠结于下一剑要出什么,现在没有必要了。
唇齿轻勾,他在女子身边轻声道,“忍一下,很快就好……”
旋即,成剑指贴在女子小腹的右臂离开。
第一次正式接住了,半空的另一把短刃,连同他左手里的那柄,合在一起成十字状斩去。
同样也在李玄阳手离开的时候,那股清凉气流刚一断开。
天女蕊顿时觉得头昏眼晕,体内有万千种虫蚁在噬咬着内部的血肉。
细密的撕扯痛意连绵不止的输在脑海之中,让她心头发慌,几欲昏厥。
强撑着抬起眼皮,看去。
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她好似看见了有个青年踏着巨浪,在浪潮翻涌的最高点出了绝美两剑。
“铮……!”
李玄阳取自李寒衣的寒冰剑意,斩出的剑光,令他手中双刀颤鸣!
“铮!铮……”
“铮!铮!铮!!”
随后,刀光又连续引动了先前的剑意。
在李玄阳挥斩出去的瞬间,融合在浪潮里的五道真意,齐齐共鸣!
浪花一丈一丈攀高,从眼前的数百丈被那五道剑意给强行拉到了千丈有余。
又与天空云雾之间密布的寒冰剑意相互呼应。
股股纯澈的剑意剑气,瞬间就冻住了这条袭来的长长洪流。
更是冻住了内部那目眦尽裂的老者。
剑光掠过冰封千里,天上雪月映照万里!
那剑意仿佛间,也好似冻住了时空一般。ωωω.χΙυΜЬ.Cǒm
冰蓝色的剑痕交叠而杀,万仞出自滚滚浪涛,同样飞杀而去。
这一刻立于浪头间的李玄阳,就是剑神,他斩出的剑光就是人间的剑神之势!
无可阻挡,无可逃避!
剑出南宫十五停……
望着那冻结了无数洪流袭杀来的冰霜剑痕,欧阳锋沉默了。
无论是这无比纯粹的一剑,还是它身后带动起来的万千混乱剑气,他都拦不住!
以他的境界,以蛤蟆功的防御,都拦不住!
这与韩貂寺面临的那十三剑何曾相似,又与那折剑大将何其相似!
他没有失言,确实教了。
只是用的方式不一样,学不会的人,代价是死亡!
沉入剑气海浪之中,欧阳锋四周都是蓬勃雀跃的剑意,更加让他觉得浑身发颤,心悸心慌不已。
一双鹰目被那以摧枯拉朽之势杀来的剑罡逼退,心头却又舍不得那绝美的武道之姿。
他面色狰狞,拍击而出的双掌不断颤抖,好似无法自控一般。
剑意掠过,轻斩老者身躯,欧阳锋白袍依旧迎风而动。
连同面上裂眦嚼齿的神态,都未有所变。
老者扭转的腰身,才刚刚起势。
对岸,面色乌青的绝美女子,看向自己时,眼中的诧异仍旧闪烁。
唯有天际苍穹下的缥缈剑仙,微微垂眸,闭眼。
时空的顿挫感,转瞬即逝。
世间就如同被人按下了启动的按钮。
一切又重新活了过来,风开始吹,云继续飘。
“嗤……”
剑亦斩,血染白衣,欧阳锋的身躯从中横断变做两截。
继而落地的冰寒剑痕,在地面斩出巨大无比的交叉剑痕。
紧接着,爆发而开的剑意,瞬间冻住整座山林,就如同来到了冬日盛景,万物染霜华。
“嗤嗤嗤嗤……”
随后,万千道锋利的剑气顺着剑痕飞掠而来,再次将欧阳锋的身躯斩得细碎。
阵阵剑气长流冲刷而过,欧阳锋留存于世间的痕迹,完全消散湮灭。
就连同一滴血液,一滴气息都不复存在了。
【叮,西毒欧阳锋已死亡,该图录面板已锁定。】
“簌簌……”
远处,山中雪树轻晃,抖落了一肩梨花。
李玄阳见她头颅无力地抵在自己肩头,唇上一片漆黑,蛇毒俨然已经入腹。
轻皱眉头,李玄阳单手挑开白瓷瓶的封口,倒出一粒青黑色的小丸,对着怀中的女子道,“张嘴……”
但天女蕊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要好好睡上一觉……
她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也因为身前的人像火一样暖暖,很舒服。
鼻息之间残留的烟火气息,也让人觉得安心。
有什么事情,等我睡醒了再说吧!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随后,她感觉有个什么东西跑进了嘴中,咸咸的苦苦的……
天女蕊舌尖一点,想要将其逐出去!
李玄阳望了一眼,她此时依然眼神飘忽,鼻息微弱。
原先惨白如霜的绝美面容上,现在更是青黑色血管暴起,如同丧尸一般,光看着就有些恐怖骇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左右不过是死,青年没有再迟疑了。
双指一探,将丹药塞入天女蕊喉道之中。
随后,李玄阳双腿起跳,跃入高空,招来长剑,远赴雪月城所在。
…………
此时,夜已经深了,耀星划过天际,却因为留恋于雪月四景,而止于雪月之巅……
动静不大,青年剑仙怀中抱着天女蕊,直奔三城主府去,口中高喊道。
“司空长风,人呢?出来救人了。”
虽然对于深睡之中的人感到抱歉,但声浪盖住城主府后,依旧向着全城的方向传去。
因为城主府的主院,他早已去过了,里头无人。
一番喧闹动静响起之后,双目来回搜寻的李玄阳却没有看到司空长风的身影。
反倒是翠儿的声音,先从远处的小院内传了出来了。
“少爷,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你的四城主府,现在才建了一半……”
“喔对!”
“你给我的苍洱七图,在天启卖了五万两银子来着。”
耳畔里的声音听着越来越清晰,脚步声哒哒,很明显说话的人儿正快步向着自己这边跑着。
“翠儿,司空长风人呢?”
李玄阳向着来人问了一句,脚步一错,便出现在了女子的身边。
“啊……”
翠儿看着青年怀中抱着的女子面容,惊呼了一下。
呼吸变急,轻拍着胸口,平复着心神,这才对着他问道,“少爷,这是……中毒了吗?”
李玄阳点了下头,“对,司空长风人呢?”
柳眉轻蹙,翠儿道,“三城主去南诀找摘星君问枪去了。”
青年拳头瞬间握紧,这家伙关键时刻掉链子。
“那现在城里医术好的还有谁?”
翠儿细细思索了一下,三城主在南诀,二城主上了青城,落霞长老在无双城,雷云鹤长老回雷家堡了。
还剩下了桃谷六仙,陆小凤……
瞬间,女子抬头说道,“对了,花满楼!”
“少爷,江南花家的七公子,好像久病成医,会一点医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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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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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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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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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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