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仙子虽说以掌法出名,但从剑柄处的光泽来看,是常年被挥舞操持过的。
心头有了几许狐疑,李玄阳问道,“你这是不是会剑术吗?”
闻言,尹落霞猛瞪了他一眼,“我要是剑用得好,还用找你来教?”
“人家怎么不喊我做落霞剑仙?”
怒怼了两句后,她才解释道。
“我剑术一般,佩剑只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剑仙。”
“同样被剑仙喜欢的女子,自然也是要佩上名剑的。”
讲着讲着,女子的脸颊上映起了一抹嫣红,那一刻出现的万种风姿,惊艳群山。
此前语气的凶厉,也好似在为它做着铺垫一般。
相互一衬之下,更是让人深切地感受到女子言语之中流露出来的期盼与艳羡……
李玄阳望着有些开始走神的粉衣女子,轻声道。
“一剑断水,千江绝流,一掌断江,万水源竭……”
他想起了早些年游历时,打发时间看的江湖文报。
因为他这世是北离人,难免有情怀。
关注北离也要相比其他更多些。
“落霞仙子的故事,我还是在美人榜上拜读过的。”
一人一次,各不相欠,青年人的嗓音,亦是喊回了那飘向无双城的思绪。
尹落霞回过神来,不免自嘲了一句,“呵,所以呢?”
“难道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是吗?”
李玄阳在脑子里组织总结了一下故事,“没有其他看法。”
前一句话音刚下,后一句的声音里略有些许的凉薄之感。
“总结起来不过八字,我称之为:年少时即兴的誓,年少后烂尾的诗……”
“很像大部分人,少年时的感情……”
见女子开始有些伤感,李玄阳把话题扯向赌局。
“落霞仙子,这赌局我接住了。”
“我押注与你相反的那一方!”
“请开盅吧!”
似乎情绪来回之间跳脱的幅度太大,一时间师徒二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愣了两息后,两人才看向地面的木雕骰子盅……
落明轩心道,四城主这押注的方法好独特,好慷慨!
这骰子可是我师父亲自上手摇的,要知道她可是十岁被称作赌王的绝世女子。
老女人,这局我们赢定了!
这样看来落霞经不用给,霞影剑也不用给了!
只是突然间,他脑子中又有一丝灵光闪过,让落明轩深深的蹙眉苦闷了起来。
他又开始没由来地怀疑,这是四城主给老女人撒下的饵,众所周知钓鱼前都是要打窝的。
打的窝越狠,鱼越大。
同样风浪越大,鱼越贵!
此前种种针对老女人的话语,不会是在欲情故纵吧?!
思绪越想越杂,越想越乱!
高大少年此刻只感觉到自己这二两脑子,好像已经着火了一般,完全不够用了。
好在旁边尹落霞的声音,让他高速运转的脑子停滞了片刻。
“你自知赢不了我,所以直接想认输了?”
李玄阳扯了扯嘴,笑道,“对!”
语气真诚,话音利落干脆,反倒粉衣女子狐疑不定地打量起来青年的神色。
一对好看的柳叶黛眉勾起,秋水长眸里的困惑比先前多了不少。
这个叫李玄阳的家伙,她现在真的有点摸不透了。
银牙一咬,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
赌局之上,只争朝夕,不待日后!
尹落霞的白玉手掌攥起捏成粉拳,银牙一咬,轻声喝到。
“五五六,十六点,我选择大!”
“既如此,你只能选小!”
“买定离手,落子无悔!”
尹落霞玉手覆盖在木盅之上,抬首望向黑袍青年,见他微微颔首。
唇齿一喝,大喊道,“开盅!”
瞬息,三个人目光聚焦过去,皆是落在了那晶莹玉手下方的木头骰子盅上,等待结果的出现。
又随着那缓缓抬起的玉手,内部静止的骨骰也被挂上了一众人的心神。
忽然之间,有一股微风淡淡地掠过,寻缝钻进了那抬起的盅壁里,又从里头钻了出来。
只是这不到一息的过程之中,风儿带上了一抹的雪白。
白得并不自然,像是强行沾染在上头的一样。
李玄阳愣了一下,笑意满怀。
落明轩同样愣了一下,深感不解!
唯有那女子,目光神色平淡如水……
她手中动作依旧不改,直至将空无一物的地面显露出来。
接着她反手倒扣,掀起骰盅好证实内部并无任何东西。
尹落霞抢先在两人面前说道,“骰子碎成了粉被风吹散,此局便算作平手!”
“但遗憾的是庄家通吃,是我赢!”
“所以你要教他九霄之剑……”
蹲在地上的尹落霞抬头看了一眼,眸子之中全是乐呵两字的黑袍青年。
落霞经与霞影剑
落明轩他处于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的奇怪样子。
“师父,这骰子碎了,按规矩是退本重局吧!”Χiυmъ.cοΜ
“啰嗦,我做事要你教?!”
粉衣女子,居低临高,用眼神强行把高大少年后续的话语,给逼了回去。
“好啊,我想想先教什么……”
站在两人面前的黑袍青年,饶有趣味的摩挲着下巴,沉吟了起来。
这算他耍赖皮了,出千肯定是赢不过这个号赌王的女子,索性就换个人情。
而且他只是懒得教,又没说不许人学,反正这个少年可以自己悟来着。
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是他给自己的剑式取一个新名字的功夫。
面带笑意的李玄阳,向前两步越过只到达他肩头的玲珑女子,站在落明轩面前轻声道。
“第一剑……”
“剑名:雁过拔毛,取自九霄剑经。”
下一刻,庞大无比的气息从黑袍青年的身上猛然爆发开来,化作一挑粗壮无比的白色长龙,跃入云海之中,肆意的搅弄风浪。
虽然李玄阳还什么都没做,只是将属于他的那身气势爆发开来了!
但以面对面三尺不到距离里,那恍然如山崩地裂的压迫感,令高大的少年一时间好似喘不过来气。
豆粒大小的汗珠滚滚而落,面色通红,落明轩紧咬牙关,绝不让自己露怯。
他体内那尾剑意小龙,也好似找到了归宿一般。
从正中额心的天门之处浮现,奔着那条在云海里欢腾的剑意大龙就冲了过去!
随后,被大龙一个弹指打飞数十丈……
接着,止住身形的它又兴冲冲地过去了,又被打飞……
如此往来数十次,在雪月城上空上演了一番,父子和睦的别样画面。
李玄阳两指成剑,虚点向落明轩的额心,带动起的风劲吹得他面皮抖动不止,身形歪七扭八。
但少年倔强,扛着心头的压迫,仍是凭借着在风中摸索到的一点规律,扭腰抖腿间一步不退!
看得着实有趣,李玄阳轻声道。
“第二剑,剑名……”
剑名,什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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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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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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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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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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