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阳心中突然一懵,这与他预想的并不相同。
他布下的剑网,最起码还有五十至六十剑才能补全缝隙。
那时候才是网鱼的最佳时机。xǐυmь.℃òm
可是现在鱼儿主动撞了进来,甚至这张缝隙疏大的渔网稳稳捞起了这尾二百斤的大鱼。
突然,他眼底处尽化作赤焰,到处皆是赤红的一片,遍布视线周边。
那股不适,让李玄阳忍不住眯起了眼来,暗道不好。
这条二百斤的大鱼,想要破网!
入眼之处,尽是怒剑斩溢散开来的剑气,锋利与暴虐充斥,令人心头不安。
可是九霄剑插入了颜战天的腰腹之处,在他主动迎合之下更是透体而过。
李玄阳的瞳孔之中已经倒映出了颜战天手持破军剑沾满烈焰当头拍向自己的画面。
剑未至,剑气先到!
那种一帧一帧慢放的景象,更是加剧了这种心头处的不安。
他甚至已经可以在脑海中预料到剑落之时,自己惨死的画面!
危机之刻,情绪放大了无数倍。
忍不住骂了出来,尼玛的!
你们北离五剑仙都是这副德行,都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吗?
李寒衣是这样,颜战天也是这样?
都喜欢用轻伤换重伤,搏机会是吧!
现在轮到他来想办法破此局了,至于以伤换死的法子,他不想用。
这场战斗里,也不适用!
破军一剑砸落在自己身上,十有八九就闭气了。
这场战斗虽不如此前登天阁时绚丽巍峨,但那行走于刀锋上的惊险刺激,同样看得是令人心颤不已,目不转睛。
城头上的人,心神齐齐挂在了李玄阳的身上,更是以修为最高深的几位为主。
想知道接下来,他该如何去应对这近乎九死一生的局面。
他腰中两柄剑,一柄已经出窍,是为九霄
腰间徒留那青石与白玉构成的剑鞘,其上又刻满云纹,很是清新华美。
他常用的九霄剑,要比常规的三尺剑长了两寸多,大约要长出一掌的距离来。
只是它又达不到巨剑的长度,且开有双槽,属于比较特殊的八面剑体之一。
另一柄尚在腰中的湛卢,剑身为青铜主体,属于正常的八面青铜制式剑。
剑体稍短,却宽且厚,拔剑迅猛,出剑沉稳,势大而力勇,堂而皇之,重劈砍。
虽然心头万般不想,把湛卢的剑气浪费在他的身上,但谁让自己此前疏忽大意了呢。
李玄阳松开了握住九霄的手,以迅雷般的速度把持于湛卢剑之上。
“铮——”
剑鸣音大作,比此前释放出来的所有剑都要更高昂、更清亮,犹如凤凰啼吟般恢宏的声音传开来。
“嗤——”
顿时,天地一寒,令人目眩的锋利白光在两人之间细小的空间内闪过,砍得空间震荡,风云静止。
紧接着一动的刹那里,又有无可匹敌的剑威镇压而来,仿若天上的剑神对此出了一剑,要毁掉此处的人间一般。
浓重的醇酒香气混杂这血腥的浊气扑鼻袭入李玄阳的鼻腔之中。
“铛——”
湛卢又归回了它寒铁著称的古朴剑鞘,其上的兽纹脑袋都好像灵动了许多。
如同在他出剑的那一刻里,仿佛时空被人为的静止住了,颜战天呆愣在原地白白挨了一剑。
那一剑斩灭了破军上的怒焰,也从胸口自腰腹处带走了大片血肉。
当时间白马又开始疾跑了……
“嗯哼……”
咬着牙痛苦的闷哼了一声,颜战天浑身忍不住的颤动,恐怖的剑气在体内肆虐。
被斩到剑身的破军在那颤动不止的虎口中脱手飞向天空。
而腰腹中的九霄也被一磕之下,抖落出来。
李玄阳反手一接,顺势直接以剑体强拍在颜战天侧过到大臂之上,又是大片血液从胸口处溅射出来。
“啊!”
被那股剑中的巨力,猛然砸飞,颜战天一口牙咬得半碎,在横飞之际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
魁梧硕大的躯体化作一道黑影,去如疾风,身前又带起一线红影,那是他身上落下的血液。
当城头上两位白衣佳人闻到那股酒味,见到那抹并无什么特殊,只是很亮,极为亮的剑光时。
李寒衣与南宫仆射,那又同属剑眉却美得不一的眉峰齐齐折起,对视一眼。
那宛若青山流水一半的嗓音,乍听之下皆是清冷婉约,细听之下又有不同。
“湛卢被逼出鞘了!”
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旁人不解的同时,也让司空长风回忆起了自己在星辰之中见李寒衣面对的那一剑。
“可是,怎么会?”
“颜战天逼出来李玄阳,他腰间的第二柄剑了?”
连忙再看去,颜战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地平线边际,空中徒留一把破军在下坠。
而李玄阳正手停在湛卢上,从姿势来看,显然刚落鞘。
反手倒持九霄剑,以一种前推的怪异姿势出剑,整个人看起来带着点捉摸不透的怪异。
“这家伙还会用双剑术?”
司空长风忍不住心头的槽意,一连三个问题丢了出来。
她们两人美目凝住,扫视李玄阳的身周,又是齐齐回答道。
“不是双剑术,他用的是双刀法。”
“是我的双刀,不是剑法!”
言罢,似乎也没想到,李寒衣与南宫仆射又是对望了一眼,不再说话。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脑海之中想到的又是同一件事情。
不过湛卢,这次好像没有碎……
李玄阳没有去管那柄落下的破军,右手离开湛卢,接上九霄。
望着眼前在颜战天身上透体而过,又在地面上划出长长的剑痕。
他没有用太白盛月,用的是削弱了数个版本的青春版拔剑术。
也算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独立剑式之一。
那一剑自颜战天右肩直直斩落至左腹,胸腹大开,伤势极重。
几乎可以认定十死无生了……
他感知了一下湛卢里苏醒过来的剑气与剑意。
刚刚那一剑斩出大概消耗了两年半的养出来的剑气与剑势。
很亏,也很痛心!
所以现在李玄阳,心头里只想着赶去补刀!
青年剑客的身影,如同奔雷疾走,追着一路洒落的血迹奔袭而去。
“孤寡……”
“锃——”
“铮——”
一位老者携带着自天际落下的掌势,刚猛无匹!
山林间,魁梧壮汉手中挥砍劈出的刀光,更是渗人无比!
自山石盘坐的斗笠人,剑如流星,璀璨夺目,摄人心魄!
一对掌,两把刀,齐齐在途中拦住了这缥缈如仙的青年。
李玄阳远远望去,还有一位衣着轻薄的曼妙女子,浑身散发着黑如胭墨的气息,包裹在手中两人的身周。
其中一个便是,耷拉着半身的颜战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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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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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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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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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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