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子刚盖上,许安生便直接拍掉他的手,立刻把自己裹被子里,不甩他了。
她生气了。
很生气。
因为,她现在不用看时间都已经知道很晚了。
窗外的天黑了,早便黑了,她要阻止这人,要回去上课,这人完全不理她,他就是要折腾她。
得,折腾到现在,她还上什么课?
上毛线课!
酆泊夷看着一瞬便把自己裹到被子里,整个身子整张脸都盖住,只剩下一头浓密长发的人。
她身子侧着,背对着他,用她无声的沉默对他抗议,抗议他没听她的。
他凝着这侧身拱起的被子,一点声音都没有,什么都没说,直起身子,去了衣帽间。
许安生在被子里,热烘烘的,要在往常,肯定没有这么热,但她现在生着气,火气便从身体往外冒,一会的功夫,被子里的温度便很高,闷的她更生气了。
而她听到了这人脚步离开的声音。
不意外。
他肯定是要离开的,他还要去出差。
即便晚一点也没有关系,对他来说,不影响。
但对她影响大啊!
她的时间能有他的时间自由吗?
他是金主爸爸,主宰着所有人的时间,她则是个苦逼打工人,时间完全不由自己主宰。
而他就因着自己是金主爸爸,便无节制的压榨她,真的是太过分了!
想到这,许安生就生气,越想就越生气。
突然,她直接掀开被子,腾的一声坐起来。
她瞪衣帽间,衣帽间里的灯亮着,看不到里面的人,但是,在这样漆黑的夜晚,任何声音都被放大。
衣帽间的声音,亦是。
她可以清晰的听见衣帽间里传来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他在穿衣服。
他很快就要走。
他倒是好,折腾完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完全不受影响,她呢?
她呢???
想到好好的三个小时,她期待的三个小时,就这么泡汤,许安生唇抿紧,气不过,直接就掀开被子要过去,怎么都要做点什么。
不然,她能气很久!
可是,她被子一掀开,一股空空的凉意便席卷而来。
许安生停住,看自己身上,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什么都没穿,直接放空挡。
许安生脸黑了。
她看四周,没有看见衣服,再看被子,然后直接拿过被子裹到身上,就这么气冲冲的去衣帽间,找那人算账。
此时,衣帽间里。
酆泊夷站在穿衣镜前,扣衬衫纽扣。
突然的,外面一股极大的怒气进来,伴随着嗒嗒嗒的脚步声音,然后紧跟着,他扣袖扣的手便一瞬被抓住。
几乎是极快的,不容他反应,柔软的唇瓣便落在他手上,然后,一丝微疼从他手上蔓延至心底。
这一刻,他不动了,手上下意识收紧的力道放松。
他低头,垂眸看着这抓着他的手愤怒咬着的人。
许安生在咬他。
很用力的咬。
并且在边咬边恶狠狠的瞪他,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然后嚼碎吃下。
她很生气,非常生气。
凝着这怒怨交加的脸,她眼里熊熊燃烧的烈火,许久,他目光转过,落在她身上,看着她身上裹着的被子。
被子把她全身都裹住,裹的她像个蝉蛹,但因为抓着他的手,被子微微松开,甚至往下滑,露出她漂亮的肩颈,锁骨,上面落满了痕迹。
都是他留下的。
抬手,把被子拉起来,给她裹好。
许安生在发泄怒火,她必须发泄出来,不然,她会爆炸。
而咬着这人,瞪着他,她这心里不断燃烧的火稍稍不那么可怕了。
但是,当这人用另一只手给她拉被子时,她这火又蹭蹭蹭往上涨了。
他不疼吗?
她这么用力的咬他了,他竟然都没变脸。
一点都不觉得疼,还有余力做别的。
气的许安生一瞬更用力了。
酆泊夷感觉到手上咬合的用力,似恨不得把他的一块肉给咬下来,他动作停顿,然后看许安生。
许安生怒气升腾,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明显满载怒火,甚至燃烧的比之前都还要旺,好似恨不得让他痛,很痛很痛。
看见他痛,她也就好受了。
酆泊夷不动了,就凝着她,凝着她的怒火,任她咬着。
许安生看着这深邃的眸子,里面的沉静如斯,深邃如斯,一点痛意都没有。
按理说,她该更生气的,但看进他眼里的沉稳,这般和他对视着,久久的,她的火焰竟然一点点消下去了。
那咬着酆泊夷手的唇瓣逐渐松开,力道变小。
最后,许安生直接甩开他的手,走人。
没意思!
刚走得两步,人便被搂住。wWW.ΧìǔΜЬ.CǒΜ
许安生心里一紧,瞬间便警铃大响。
她怎么忘记了,这人是能吃人的狼,吃了还不吐骨头。
刚刚她那么对他,他肯定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瞬间,许安生心里瞬间的跳起来,当即就去抓酆泊夷的手,大声说:“酆泊夷,你还是不是人?”
“我都被你折腾好几个小时了,课都无法上了,你好歹也让人休息下吧?”
“我就算是个娃娃,也是不可能一天二十几小时都任你折腾,这样早晚得坏掉!”
“坏掉了你还怎么玩?”
许安生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就说出来。
而那手,更是用力的去抓他,要把他的手给抓开。
但是,这人要不放,她哪里能逃脱?
就如之前,在浴室里。
她根本无处可逃。
许安生急了,在他怀里挣扎:“酆泊夷,你要去出差呢,你要出差肯定是大事,你得赶紧去处理,不能整日沉迷于美色,不能被美色所迷惑,忘记了你要做什么!”
“你是天盛的大佬,你天天这样,你会完蛋的!”
酆泊夷并没有想做什么,但此时,看着怀里挣扎的人,她气愤又紧张的话语,尤其是这挣扎时的着急和慌乱,他反倒不放了,就箍着她,看着她挣扎。
似气愤的小老虎一般,光有牙齿和爪子,没有锋利。
不过……
眼见着这脸蛋挣扎的愈发红,一双眼睛也更见急乱,后悔,尤其被子便要挣落到地上,她的大半身子都显露,他没再逗她了。
把被子拿起来给她裹好,低声:“给我收拾行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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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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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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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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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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