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谁说得清楚?自然是人在哪里咱们就去哪里。”面对这种疑问,来叔的态度显得很奇怪。

  自从进了这座院子后,来叔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之前对他们的态度那么好,在这里面就像是有恃无恐一般,丝毫不见慌乱。

  众人见问不出什么问题,只能闭嘴不言,愈发仔细打量着周围。

  越看就越触目惊心,这些走廊上的纸人神态千姿百怪,不过它们的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可疑的痕迹,很难让人相信它们是真正的纸人。

  走过长长的走廊,众人面前终于出现了一排排房间。

  来叔带着众人一间间打开房门查看,房间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甚至这些房间不少东西都落了灰,瞧着不像是有人住的。

  来叔不慌不忙带着大家找,明明他是这个宅子的主人,照理说他应该对这些房间很熟悉才对。

  但是现在对方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一间一间带着他们找,态度极其好。

  张登达瞧着几次想要说话,但是或许是觉得这话会引起来叔发怒,所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众人都跟在来叔后面老老实实翻看房间。

  盛雪发现,随着他们翻看的房间越来越多,房间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全面,瞧着像是经常使用的模样。

  会不会来叔等人住的屋子快到了?

  扎纸匠的屋子里会有什么?盛雪觉得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走廊终于走到了最边上,眼见着快要转弯,来叔却不带着他们朝前走了,而是指着一边的屋子道:

  “那个地方是我一直以来堆放杂物的地方,兴许那里会有什么发现,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众人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里的确有一间屋子。

  和其他屋子并排修建不同,这个房间是单独修建的,而且高度明显要比其他屋子高,周边还修着小小的房间,看着这模样,像是能互相打通。

  屋子周边生长着诸多杂草,照理说应该很少有人踏足这里。但是诡异的地方恰好就在这里,虽然屋子周边几乎全部都是杂草,但是通往这个屋子有一条小路,那里没有任何草。

  曾经有名人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变成了路。

  这也侧面证明这个地方并不像它表面表现出来的这么荒凉,这个地方是经常有人的。

  而且从他们现在这方向看过去,这个屋子的墙面上并没有任何窗户。

  一个正常的房间怎么可能没有窗户?

  那里面岂不是漆黑一片?还怎么看得清楚?

  在场的众人都不是傻子,一看这模样,都知道这屋子里肯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奈何来叔说完就直接朝着这屋子过去了,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盛雪故意落后了半步,陆尘然就在她旁边,她不着痕迹地转头,特意和陆尘然对视了一眼,眼中的暗示意味很明显。

  就是告诉对方,待会儿不要冲到前面,尽量还是让来叔推开门。

  之前看那些屋子的时候,全是来叔推开的房门,就算屋子里有什么危险,也是来叔最先看见。

  整个宅院都是来叔的,就算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也是在来叔的地盘,他承受肯定比他们好些。

  那边魏柏几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过去的路上,大家都放慢了脚步,和来叔之间隔的距离足足有三米多。

  来叔率先走到这个诡异房间的门口,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这个屋子,而是站在门口侧过身子把他们看着。

  他眼中带着促狭的意味,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不会率先打开房门,而是要等着他们一起。

  见此,盛雪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这里的诡异显而易见,自从他们走到这屋子附近,就闻见这里有着奇怪的味道。

  这种味道盛雪在一个地方闻见过——之前女鬼娶亲时,她曾经交了几个纸人朋友,那些纸人朋友身上也涂抹着颜料,那些颜料的味道很刺鼻难闻。

  自从那次闻见了之后,盛雪就记在了心里。

  只是后面的副本中都没有遇见关于纸人的事情,没想到会在这个副本再次闻见。

  而且这味道可比之前她第一次闻见的时候浓烈多了。

  这也说明,这个屋子里存放着大量涂抹纸人的颜料。

  或许再大胆猜测一波,这些根本不是颜料本身散发出来的味道,这些颜料已经涂抹到了纸人身上1

  这个屋子里存放着大量纸人!

  “我们再看看这个屋子里有没有人!”看见大家都站定在自己面前,来叔脸上的笑容也深切了几分。

  他在自己荷包里扒拉半天,终于找出了一把钥匙,准备把门打开。

  “等等……”魏柏出声阻止了。

  盛雪可以肯定,魏柏肯定看出了些什么。不过现在还不方便问。

  要是没看出些什么端倪,魏柏肯定不会冒着让来叔不高兴的风险去阻止对方。

  “为什么?”来叔果然很不高兴,脸上的表情阴恻恻的:“各位师傅是不是不愿意帮我?”

  这话他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听起来格外刺耳。

  同时脸上也沉了下来,视线在众人的脸上来回游走,像是在想着怎么惩罚他们。

  “这个屋子似乎有些古怪,不太像是有人进去过。”魏柏的语气还算正常:

  “正常人也没办法进去,我们不如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看得出来,来叔听见这句话不太开心,他道:

  “我们反正都走到这里来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吧,万一在里面呢?”

  “况且……”说到这里,来叔的语气变得很微妙:“我侄女的娘脑子有时候不好,说不定就躲在这里面。”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直接将钥匙插进去,然后把门推开了。

  大家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朝后退了好几步。

  只见来叔站在门口,门里面因为没有光线的原因,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放着什么东西。

  但是自从门打开后,那股劣质的颜料味道就更明显了。

  仿佛是感知到大家都退后,来叔转头看着他们:

  “各位师傅,你们退后干什么?你们快过来帮我找人啊!”

  来叔的表情此刻已经有些狰狞了,站在黑黢黢的房间门口,看起来居然有点恐怖。

  几人面面相觑,现在都已经走到了这里,不过去似乎也没办法。

  于是大家不情不愿走到门口。

  朝着里面一看,里面和他们想象的差不多,堆满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但是这里的空间似乎比他们想象之中要大许多,里面放着很大的木制货架,都不显得拥挤。

  甚至还有很宽松的过道可以给来的人通过。

  这些木制货架的尺寸也很大,两层之间的夹缝目测可以蹲下一个成年人。

  一一打量着里面的一切,盛雪的心里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适。

  货架照理说是堆货物的地方,为什么会做出人都能堆放的大小?

  仿佛是笃定这里会藏着人似的……

  而且,这些货架上面仿佛还放着什么东西,这些东西看起来花里胡哨的,也就是靠近门边的位置能够稍微借着外面的光线看清楚。

  至于里面的,压根看不见。

  好端端的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做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

  来叔率先迈进去,然后转过身来看着众人。

  在黑暗中,他的面部轮廓就像是发生了什么变化,尽管大家看的不是特别清楚,也能发现他的五官似乎扭曲了。

  众人几乎确定,来叔肯定不是人,很有可能他已经死了,眼前的而这个来叔是鬼冒充的!

  在鬼的面前,他们几乎没什么优势。盛雪倒是想到了自己的朋友,但是现在既然已经过来了,他们还是看看这个鬼到底想搞什么。

  看看能不能从这个房间里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显然陆尘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也没什么动作。ωωω.χΙυΜЬ.Cǒm

  魏柏等人懂得那么多,手里肯定也有自己的底牌。

  况且之前他们还害了李婷婷,所以盛雪一直怀疑他们是深渊或者噩梦者。

  他们手里的底牌肯定很多,不难想象和他们的目的差不多。

  来叔还不知道自己在这群人眼中的作用是这样,看见其他人跟在自己后面,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大家多仔细看看,这里的东西很多,保不齐这些货架里就有她。”

  他曾经说过,他们要找的这个人脑子有时候不好用。

  说不定就会藏在这里。

  试想一下,漆黑的满是杂物的房间里,突然会冒出一个疯女人来……想象一下盛雪都觉得会吓到。

  而且随着越发深入这个屋子,她发现这个屋子里纸人多的有些过分了……

  具体多到了什么程度?

  这些货架上几乎都摆着纸人,这些纸人形态各异,有站着的,坐着的,笑着的,哭着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它们大多数都完成了,但还是有些半成品,要么是身上的颜色没有涂完,要么是只有一个脑袋没有身体。

  更可怕的是,这些纸人的比例和人一模一样,在黑暗中乍一看-,还以为是真人呢。

  货架底部则是塞着一些纸鞋和纸衣服,货架上满满当当,要是这里面藏了一个大活人,还真的不容易看出来。

  盛雪四处望望,来叔的影子就在前面,但是和他们之间还有些距离。

  她本能不像距离来叔太近,于是朝着旁边走了两步。

  哪知道有人突然在后面挡住了她,似乎是不让她后腿。

  漆黑的环境里,触感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而且这里还这么诡异,盛雪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提高警惕回头,就发现陆尘然严肃的看着自己。

  他没说话,漆黑的安静环境里面,说话无疑会很快暴露自己。

  他只是示意盛雪不要动,顺便让她看看头顶。

  盛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然后就发现那里有一双脚。

  准确来说,是一双纸人的脚。

  望着看上去,才发现这个屋子里全部都是纸人,房间的顶部还挂着不少东西,其中就有纸人,这些纸人呈现上吊的姿势,脚的底部刚好能被底下的人碰到。

  盛雪深呼吸了两口气,压下自己心底的惊恐。

  仔细看去,这屋子里似乎还有不少吊起来的纸人,这些纸人分散的地方很密集。

  “卧槽!”盛雪刚刚想到这里,突然听见了一声小小的国粹。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她还是能听出这声音来自她旁边的那个货架,是张登达的声音。

  她抬起头望了望,发现张登达的位置那里的确吊着一个女纸人。

  很显然,他被这个吊着的女纸人吓得不轻,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出声。

  “各位师傅!”听见了张登达的声音,原本自顾自在前面走的来叔突然出声了:“这里光线不好,看的不是很清楚,你们可千万注意安全,不要随便乱碰东西。”

  他的语言像是在安慰大家,但是语气却带着满满的笑意,像是很乐见其成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有人回答他。

  黑暗中,盛雪发现自己面前没有路了,于是转头往回走,和陆尘然一起走之前张登达那条路。

  因为事先知道哪里有女纸人,所以盛雪早有心理准备,没有像方才张登达一样被吓得叫出声。

  她屏住呼吸准备迈过去,就在快要过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朝着女纸人的脚底看了一眼。

  她本来就是随意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大概就是下意识的感觉。

  不看不要紧,一看,盛雪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发凉,整个人都愣住了。

  后面的陆尘然没有任何反应,显然,他也看见了盛雪看的地方,然后也愣在了原地。

  只见被吊起来的女纸人,本该是干干净净的脚底满是泥土,边缘甚至还有些杂草。

  这种情况只有出去走东西才会有。

  这代表了什么?

  这个女纸人也是半夜三更会去抬尸体的纸人之一,而且它晚上抬尸体,白天还会在房间里伪装成正常的纸人,吊在半空中!

  盛雪吞了吞口水,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张登达刚才会吓得蹦出国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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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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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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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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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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