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她总是一点没有开玩笑意味的口吻开了句玩笑:“你爸妈如果知道你这么为我着想,又得误会我们的关系。”
一提到他催婚如催命的父母,梁澍就戴上痛苦面具。
黄清若不继续往他心头添堵,又用她总是一点没有开玩笑意味的口吻开了另一句玩笑:“既然要写,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一样,也是‘发大财’?”
“你想要?”梁澍问,“想要的话,我在‘平安喜乐’后面再给你添上‘发大财’三个字。”
见梁澍当真要动笔,黄清若又打趣:“你给我在佛祖面前树立了一个贪心的形象。”
“做人就该贪心点,贪心点没错。”梁澍毫不犹豫地为她添上“发大财”,又问她要继续添点什么,他的意思是字写小一点,把许愿牌的空隙全部填充满。
不够的话,他还有他第一次写的许愿牌。
梁衡则揪着梁澍后颈的衣领,拖他一起去挂许愿牌。
梁澍反抗道:“……虽然我们是亲兄弟,但我们也是俩男的,俩男的一起挂许愿牌,哥你不嫌恶心,我显恶心。”
“……”以前黄清若怎么没觉得,梁澍在梁衡面前如此的欠揍?
黄清若转回去看梁京白和管乐。
管乐用纸巾帮梁京白压住嘴唇上淌血的口子。
梁京白自行接过手:“没有大碍。你去挂许愿牌。”
管乐问:“不一起挂吗?”
梁京白说:“你挂。”
但管乐还是拉着梁京白过去:“你不挂就看着我挂~”
她扣着梁京白的手从黄清若的面前经过时不忘呼唤道:“清若也走啊~”
黄清若不疾不徐地跟在后头。
菩提树是佛教指定的圣树,是大智大德之树。
盘根错节在霖江市这座照理来讲并没有多适合它生长的环境里,此时此刻面对的也只是不了解它的普通游客。
梁衡和梁澍兄弟俩个子高,也去将许愿牌系到靠近菩提树一些的高处。
越是靠近菩提树的木架前越热闹。
因为据说越靠近菩提树、挂得越高,会越灵验。
大多数人也是想着既然写都写了那肯定也是尽可能地挂在好点的位置。
观察大家争先恐后的架势,怪不得好几条警示的标语都在提醒不能把许愿牌挂到树上去。
两株如此珍贵的菩提树,要是每天再大量的人往它身上挂祈福许愿木牌,对树的伤害也很大。
许多人都在记录从写许愿牌到挂许愿牌的全程。
其中成双成对的情侣占比挺高。
梁澍迅速挂完许愿牌,走来黄清若的身旁,顺着黄清若的目光,一起看管乐和梁京白。
看管乐在跟梁京白商量具体挂哪个位置。wWW.ΧìǔΜЬ.CǒΜ
交谈的时候梁京白是朝管乐微微弯身低头、侧耳倾听的。
管乐也搂着梁京白的右手手臂,凑得梁京白特别近,一边说一边在笑。
梁澍都觉得有几下管乐的嘴唇好像都亲上梁京白的脸颊了。
就算不是角度的问题,而是真亲上了,人家是未婚夫妻,光明正大也名正言顺。
梁澍默默地侧头瞄黄清若。
其实黄清若对梁京白的那个行为,不是没办法解释,甚至解释的空间很大。
何况黄清若和梁京白中间横亘着兄妹关系。
但梁澍瞧得太清楚了,在黄清若的举动中,收尽了她和梁京白之间浓烈的暧昧。
梁澍甚至清楚,那是黄清若在那一瞬间不加掩饰的结果。
要知道如果黄清若有意隐瞒,他不太可能察觉的。否则他也不会今天才发现黄清若和梁京白的不同寻常。
黄清若的眼尾余光捕捉到了梁澍的侧头瞄她。
她便也侧头,平静的目光从梁京白和管乐身上,转到梁澍的脸上,语调无起伏道:“嗯,你猜的没错。我之前做测试的男人,就是梁京白。”
“……”梁澍无法否认,他确实被她看穿了,在她说话的前一秒,他的脑子里就是在推断这件事。
哑口数秒钟,梁澍啼笑皆非地摆手:“别,别告诉我太多你的私生活。”
主要是和她扯上关系的男人是梁京白,那么知道她的私生活相当于知道一部分梁京白的私生活。而她和梁京白私底下的暧昧显然是隐秘的。
梁澍那点不多的人生经验告诉他,知道太多别人的秘密没好处。
况且梁京白这个人……
还是那句话,虽然梁京白好像很淡泊很温煦,但梁澍就是莫名地怵他。
“我又得提醒你,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们关系再好,也有性别差异。”梁澍补充。
黄清若闻言点点头。
她看回梁京白和管乐。
梁京白已经和梁衡走去跟梁衡的同事们商量一会儿的拍摄。
管乐则还在挂许愿牌。
栗焱在帮管乐。
栗焱从管乐的身后掐着管乐的腰,助管乐一臂之力从地面高高地跳起。
之后管乐几乎是被举在半空之中的,栗焱的力气很大地盘也很稳,稳稳当当地举着管乐,直至管乐在木架的最高处挨着菩提树枝的位置挂好她和梁京白的两只许愿木牌为止。
栗焱和管乐的配合引发了周围一些人的关注。
有人给他们拍了照,也有人把摄像的镜头转了过去。
而在栗焱和管乐配合结束后,几对情侣也效仿他们。
管乐倒是一挂完就立马跑向梁京白,重新腻在梁京白的身边。
栗焱也继续当着管乐的尾巴、当着管乐的影子。
黄清若的目光隔着距离和栗焱的目光在空气中遥遥地交汇了两秒钟。
……看到她伸手抠梁京白嘴唇的人,不止有梁澍,其实也有栗焱。黄清若很清楚,那会儿她的举动也落入了栗焱的眼睛里。
至于栗焱如何看待她的行为、会不会跟管乐告密,黄清若就不清楚了。
她也没想探究。
倘若梁京白因此招惹了麻烦,就梁京白自己去解决。
梁京白不是很能拿捏管乐?
“清若!”梁禹的叫唤声入耳。
黄清若无声地和梁澍对视一眼。
梁澍的眼神在说他爱莫能助,进霖梵寺前他可告诉过她会碰到梁禹。
还好,梁禹今天很忙。
燃灯供佛名义上由梁京白和梁禹共同负责,但梁禹不乐意和梁京白合作,认为他一个人能搞定,许多事情压根不跟梁京白商量。
梁京白没和梁禹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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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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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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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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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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