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结界打开的时候,凤凰很是生气,还要把玄暝赶出门。
我立即站到了玄暝这一边。
玄暝遗憾地对我说:“谈话不太顺利,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我不理解:“为什么要他同意?”
他不和陈柠在一起,不也没经过我的同意吗?
“不管他,我跟你走。”我拉着玄暝往门口走。
“你站住!”凤凰站起来,严厉而不解地盯着我:“你要干嘛?”
我想了下,我这个行为叫做:“离家出走。”
凤凰猛地操起了扫把,威胁我:“你敢跟他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他的态度令我很是莫名其妙,我回道:“打断就打断,反正还会长!”
他更加生气了,扬着扫把冲了过来:“信不信拔光你的毛!”Χiυmъ.cοΜ
他这架势看起来好吓人,我赶紧躲到了冥王大人的背后,嘴上仍不服输:“我又没有毛!”
“你——”
凤凰说不过我,转头质问玄暝:“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给她种了蛊?”
玄暝心平气和地回答:“她有自己的思想,你应该尊重她的意愿。”
路一白这时插了进来:“对啊,而且亦青有了归宿,这是件好事——”
凤凰:“你闭嘴!”
……
“你不懂,她哪儿有什么……”
凤凰话说一半,忽然看向我,神色严厉:“我问你,你跟他,那个没有?”
他话题转得太快,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那个?”
“就,上床!”他隐忍地低吼一句。
……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点头。
“造孽啊!”凤凰跺着脚,又急又怒。
那状态特别像自家的白菜被猪给拱了。
我瞄了眼傲然挺立,冰清玉洁的冥王大人。
怎么看,他都比较像白菜。
“算了,女大不中留。”凤凰捏了捏眉心,烦躁地挥了挥手:“你俩赶紧走吧,眼不见心不烦。”
“好的。”我立即回应,然后往屋里走。
凤凰指着门口叫住我:“门在那边”
我解释道:“我打包下行李。”
凤凰:……
然后我就打包了行李,跟着玄暝走了。
临走之前凤凰对暝放了狠话:“你要敢欺负她,你试试看。”
对此,玄暝回应道:“不敢。不过你也不能拿我怎样。”
凤凰:“滚哪!”
虽然我明白玄暝开结界的意思是不想让我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但凤凰突然转变的态度实在让我摸不着头脑。
于是我酝酿了一路,终于开口问他:“冥王大人,你跟凤凰说了什么啊?可以跟我透露一点吗?”
他想了想,答道:“是有关你的身份。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解释。”
提到这个,我的神经立即敏感了起来:“我的身份?”
玄暝点点头:“这件事有些复杂,你现在想听吗?”
我:“想!”
他停下来面朝着我,手伸向我的耳边:“你和凤凰同族同脉,他算是你的兄长。”
他收回手,双指间悬着一根羽毛。
我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凤凰做我的兄长。
等等,凤凰的妹子,那不就是……
“你是青鸾。”
我不敢相信:“我是青鸾……本人?不,本鸟?”
“严格来说,你是她的躯壳,以及一缕魂魄。”
……
齁,搞半天,我也是个切片?
玄暝将青衣放回了我身上,感慨道:“没想到我们竟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重逢?
是了,我想起来,逐云曾说冥王上不周山讨要了青鸾的魂魄,还带走了她的神身。
“我的魂魄……”
他牵起我的手,拇指搓了搓我的手背:“你的魂魄是我带走的,但……不慎遗失了。我也在寻找。”
他坦言道:“邬暝能够遇见你,是我没有想到的。你们相爱,更在我的意料之外。”
玄暝忽然将我提到花坛上,俯身贴住我的额头:“你和我,是注定的缘分。”
确实缘分不浅。
可,你是谁?我又是谁?
“好了。”他拍了拍我拍的脑袋,拍走了我的胡思乱想,“我们要去办业务了。”
“什么业务?”
玄暝:“容禾已经收押,但从寒冰地狱逃走的那只灵还没有找回来。”
我猛然想起:“对了!那天车祸,我见到了一只鬼!他想拦车。”
“就是他。”
我提议道:“那我们去车祸现场看看吧,他也许还在那里。”
玄暝摇了摇头:“他已经找到宿主了。”
“他上了人身!道行这么深?!”我不免担心起来。
玄暝搓了搓双指,一张人像浮现在空中,正是拦车的那鬼。
“他叫胡博,2009年死于自杀。”暝说道。
这很奇怪。
按照我的理解,能上人身的鬼,必然是怨气深重,且至少有百年的道行。
但关键是,从生死簿来看,这人明明是刚才从地狱里逃出来的。
就算他才被抓进去:“这也才十年。”
“人间是十年,冥界已经是百年,地狱则更久。”玄暝向我解释道。
原来冥界和人间在时间上的维度也不同。难怪我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等等,“你说胡博是逃出来的?不是被容禾抓去炼尸的吗?”
“铸阴尸只需要九只灵,但要求这九只灵的生时和复活对象匹配,死时也必须在阴时阴刻。容禾花了很长时间来找这些灵,甚至不惜放出青乌诱导生人自杀。”
玄暝掏出一个手机,看起了新闻。
“胡博不符合条件,他是从地狱的裂缝里逃出来的。”
“地狱裂缝?!”
“不必担心。”他收了手机,胸有成竹道:“已经修复了。”
“那我们怎么找他?”我在他身上摸索起来:“你带罗盘了吗?
他抓住我两只手:“大庭广众的,矜持一点。”
我……
我跟着他来到了医院。
但他要找的人不在这里。病床上被子乱成一团,床铺是温热的。人刚离开不久。
“他能感应到我的气息。”
我凑到他身上闻了闻:“没有气息啊。”
他不客气地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子:“死气,你闻不出来。”
啊那个,逐云能看出来……
床头上贴着这个病人的身份信息:“傅斯兰:女,42岁,五星国际四单元三号楼。”
玄暝再次打开手机,那里面是实时监控,镜头聚焦在一个女人身上。
那女人很漂亮,唇边有一颗显眼的痣,面色看起来十分虚弱。
这是那天开面包车的女司机。
女人穿着病号服,外面披着一件风衣,好像急着去什么地方。
看了一会儿,我才发现手机里并不是监控,更像是上帝视角。
我惊奇不已:“这是什么软件?”
“生死簿的追踪系统。”
他竟然在人间用台手机就能查!
“查生死簿不用去冥界的会议室吗?”
他淡然道:“生死簿是我做的,我想查不用挑地点。”
……他就是那个程序员,怪不得我一查邬暝生死簿就死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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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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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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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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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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