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照片上的女孩是小萝莉,那她现在,是不是该有二十多岁了?!
我仰起头想告诉邬暝我的发现,他却抱我紧了些,哑着嗓子说:“别动。”
然后我听见门开了。
女孩换下了校服,穿了一件白色的蕾丝吊带裙。披散着头发,光着脚,涂了红唇。
性感的打扮和她稚嫩的身体呈现出了极不和谐的观感。
她故作风情地走向男人,抽掉他手里的照片,随即跨坐在,抓起他的手按上了自己的。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男人闭上了眼,任由女孩生涩而执拗地拥抱他,亲吻他,他就是不为所动。
直到女孩被他的冷漠给消散了热情,趴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摸着他的头发,声音苍老:“你是我女儿。永远都是。”
女孩用手捶他的胸口:“我不是!”
她越来越激动:“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让我这样活着!我恨你我恨你!”
男人不说话,任由她发泄。
这孩子比我能哭,足足哭了有半个小时。
我站得腿都麻了。估计邬暝也是,因为他的身体都僵了。
女孩终于哭累了,趴在男人胸前,蹭了他一身的眼泪、鼻涕、口红。
男人抽出一张干净的湿巾,给她擦脸,慈爱地问:“今天在学校过得好吗?”
“不好!”
女孩带着哭腔撒起了娇:“学校里面的人都蠢死了,我不想和他们一起玩。”
她抬起脑袋,不满道:“我不想上学了,那猥琐的体育老师整天盯着我看!”
男人爱惜地给她整理头发,眼中极尽宠爱:“那你想去做什么?”
女孩稍作思考,眼神亮了起来:“我们离开这里吧。去旅游,去看海!去周游世界!”
但她说完之后又摇起了头:“不行,现在还不能离开!”
男人的眼神专注在她的身上,呼了句:“诺诺。”
女孩也专注地看着他。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说:“陪我跳支舞吧。”
“好。”
诺诺立即答应了,利索地关上了房间里的灯,打开了音乐。
乐曲的调子舒缓而富有节奏,空灵的女声仿佛是从幽远的古道上传来。
男人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诺诺身上,拉住了她的小手。
诺诺的个子堪堪够到男人的胸膛,她努力地踮着脚,想离他近一些。
偌大的客厅里,一个苍老的男人和一个娇小的女孩从华尔兹跳到了探戈。
最后男人将诺诺抱在怀里转起了圈,双双跌在了沙发上。
两个人都笑了。
男人感慨道:“老了,跳不动了。”
诺诺的小手抚摸着男人的白发:“若白,你要一直陪着我,不许离开我。”
男人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会的。”
诺诺缩在男人的怀里,懒懒道:“讲故事吧。”
“好。”
若白清了清嗓子,完完整整地讲完了小红帽与大灰狼的故事。
诺诺困乏地打了个哈欠:“爸爸,你讲的故事真没意思……”
诺诺渐渐入睡了,若白抱起她进了次卧。
客厅里没了人,我才敢放松下来,揉揉我麻木的腿和胳膊。
邬暝却还僵着,我都没看到他何时沁了满头的汗。
这小凉人儿还有出汗的时候?
我伸手想帮他擦去下巴上的汗珠,顺便关心一句:“你怎么了?”
他却避开我的手,背过身去面对着墙,缓慢而低沉道:“没事。”
莫名其妙。
房间的门又开了,我赶紧按着邬暝的背把他贴到了墙上。也许是我没掌握好力度,把他压得闷哼了一声。
但是这种情况下,不被发现才是首要的问题吧?
不拘小节不拘小节。
脚步声来自于若白,他没注意到我们,拄着拐杖径直走向了102那边。
那边是一个很大的房间,被一扇崭新坚固的铁门把守着。
若白输入密码,门自动开启,幽微的光线从里面窜了出来。他沿着阶梯走了下去。
太不对劲了。有谁是在自己家里面安防盗门的?
“走,跟上去看看。”
我拍了拍邬暝,结果他没反应,我直接拽着他:“走啊。”
他沉默地抽出手,反握住了我的手腕,占据了主导。
我记得密码,是“199666”。
门开了,这102不仅联通了101,还联通了负一层。
幽长狭窄的阶梯通向深处,邬暝打头阵,我抓着他的衣角跟在后面。
走了一段距离,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响声,像是风铃碰撞。
邬暝放慢了脚步。
阶梯转了个折,我看到了尽头折射出了璀璨的红光,再次隐隐闻到了彼岸花的味道。
当我终于看到尽头的景色,我是十万分震惊的。
这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四周被石壁包围。中央是一座石台,被圆环状的水池围了一圈。红光就是从水池里发散出来的。
若白背对我们站在石台前面。
首先吸引我目光的是入口处挂着的玻璃瓶,有些里面还装着血淋淋的东西。
有指头那么大的心脏,充满血丝的眼球,猫和狗的爪子,各色的耳朵,有毛的没毛的……
我一声惊叫喊到一半,被邬暝堵在了喉咙里。
他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叫出声,憋得我脸涨。而若白却巡着声音转了过来。
他能听得见?!
他转身往这边走过来了!
“呵呵呵呵……亡灵们在看着你呢!”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脚步。
是逐云!
刚才被若白挡着,我没看到石台上还躺着逐云。我想站起来看看情况,邬暝却拉着我蹲了下来,对我摇了摇头:“先看看。”
我转过头去,只见若白停了下来,转回去低下了头:“逐云殿下。”
逐云威严而冷漠道:“名号。”
若白恭恭敬敬地答:“红狐族,若白。”
伴随着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逐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腹部的伤口还没有愈合,鲜血连同清气不断从里面溢出。
她像那天支使小白一样,对若白说了句:“过来。”ωωω.χΙυΜЬ.Cǒm
若白走到逐云面前,朝着她跪了下去。
逐云看向了我这边,向我们点了点头。然后艰难地往前走了几步,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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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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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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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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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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