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九井大桥的时候,堵车了。
霍淮景有些不耐烦地看着窗外,这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交警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这条路前面走不了了!”
霍淮景眉头紧蹙:“桥上发生什么了?”
“有车辆坠入桥下面的江里了,目前这条路被封了,还请原路返回!”
随着交警的话,霍淮景侧头看边上,桥边上站满了人,根本就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霍淮景直接掉头,原路返回。
……
桑禾赶到九井大桥,江边早已站满了人,她挤过人群远远地就看到了躺在岸边那白布盖着的尸体。
她整个人都是慌的,四肢颤抖得厉害。
不会的。
肯定是误会。
明明之前还打电话的,一定是误会。
桑禾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她一步步上前,警察挡住在她面前不让她过去。
桑禾深吸一口气,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是桑禾。”
警察闻言,愣了半秒,随即才让桑禾过去。
“死者是从桥上掉下来的,护栏都撞断了。”说完,指了指头顶上方的大桥,桑禾顺着视线看去,上面的护栏被撞断了,有一个大大的缺口。
桑禾站在尸体面前,始终不敢去揭开白布。
“那个,警察同志,是不是弄错了。”
警察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有没有弄错,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转身离开了。
桑禾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地揭开白布的一角。
当看到那熟悉的耳坠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愣愣地坐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
不应该会这样的。
“桑桑。”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桑禾侧头,看着穿着警服的段彦许后,像是看到救命的稻草一般,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服。
“二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段彦许蹲在女孩面前,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女孩拦在怀里。
“桑桑,阿姨走了。”
“不是的,她明明给我打电话我们约好的,她不会食言的。”
桑禾一个劲地叨念着,始终不相信,就算亲眼看到,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醒过来就好了。
桑禾晕过去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桑禾想到什么,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就朝门口跑去。
段彦许坐在客厅看到她跑下楼,赶紧整起来。
“桑桑……”
“我怎么回来了?”
"你昏倒了,我送你回桑景院了。"
桑禾说完,段彦许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喂,你好!”
段彦许说了两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桑禾看着他脸色有些不太好,便开口道:“那个,二哥,昨天的事情谢谢你了,你有事情你就去忙吧,我去医院看我妈。”
“桑桑。”
“怎么了?”
“我们一起去看阿姨最后一眼吧。”
桑禾愣了愣:“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走吧.”
段彦许拉着桑禾朝门口走去,一路上,桑禾都没有说话,当车停在路边的时候,桑禾看了看窗外,好奇地开口。
“二哥,我们来火化场做什么?”
“刚才里面的工作人员给我打电话了,说阿姨火化的时间到了。”
桑禾愣住了:“二哥,你在说什么?”
“桑桑,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是阿姨已经走了,昨晚从九井大桥上掉下去的。”
桑禾愣了愣,笑着开口:“二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别给我开这样的玩笑,不然我会生气的。”
“桑桑,你听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桑禾就直接打断道:“送我去市医院,我妈妈还在医院等我呢。”
段彦许叹了一口气,不为所动。
桑禾直接下车:“你不送我去,我自己打车过去!”
段彦许见状,赶紧打开车门追上去,一把拉住桑禾的手腕:“你不是要看阿姨吗?走,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说完,就直接拉着桑禾朝殡仪馆走去。
当工作人员带着两人来到操作间的时候,桑禾整个脑袋轰隆的一声,那些被她刻意忘记的记忆,如洪水猛兽一般朝她汹涌过来。
桑禾不断地摇头,不停地低喃着。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当工作人员按下开关,桑禾看到桑敏之的尸体慢慢地靠近朝火化炉,她像疯了一般,一下子冲上去,伸手拉着桑敏之的手。
“不要!不要!”琇書網
工作人员见状,吓得赶紧关上开关,让尸体停止移动。
段彦许上前去拉桑禾:“桑桑,你别这样!”
桑禾哭着喊着:“二哥,你告诉我,我在做梦是不是,你告诉我。”
“阿姨走了,桑桑,好好的安葬阿姨好吗?”
“走了!”
桑禾看着躺在上面那个毫无气色的面容,不停地低喃着。
“怎么能这样呢?不是说好一起吃饭的吗?”
后面的工作人员开始催促,段彦许没有办法,只好死死地将桑禾抱住,让工作人员继续。
直到工作人员将一个正方形的小盒子递到桑禾面前,桑禾才恍然。
她阴冷着脸开口质问:“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家属节哀!"
段彦许伸手拿过盒子:“桑桑,阿姨的骨灰!”
直到手里抱着盒子的那一刻,桑禾才接受了桑敏之去世的事实。
段彦许问桑禾需要大办吗?桑禾拒绝了。
一整天,桑禾整个人都是我魂不守舍,手里抱着骨灰盒,在家里一坐就是一天。
段彦许看着心里也是很心疼,她坐在桑禾身侧,轻声的开口道:“桑桑,让阿姨安息吧。”
桑禾闻言,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想多陪陪她,我只是想要多陪陪她。”
“你这样,阿姨会担心的,她在天上看着你,会很担心的。”
桑禾吸了吸鼻子,侧头看向段彦许:“二哥,我妈妈真的会在天上看着我吗?”
“当然了,人死后会化作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继续守着活着的人。”
第二天一早,桑禾就将桑敏之的骨灰盒下葬了。
那天阴沉沉的,桑禾穿着黑色的连衣裙站在墓碑前,霍淮景走上前,站在女孩的身侧。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昨晚遇到的那场车祸竟然会是桑敏之的。
如果不是霍东说起,他到现在都还以为,桑禾一直在医院陪桑敏之。
桑禾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墓碑前。
许久,她才开口:“你来做什么?”
霍淮景将手里的菊花放在墓碑前,随即站在桑禾身侧,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桑桑,以后还有我!”
桑禾哭了又笑了,想到自己在禹香阁看到的那一幕,桑禾心里就觉得可笑至极。
“以后?”
他们之间没有以后了。
霍淮景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女孩,桑禾挣扎着:“放开,你这个老禽兽,你放开我。”
“回家吧!”
桑禾呢喃:“那都不是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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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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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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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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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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