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太激动了,因为这件事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也不能怪他口不择言。

  洗隋予并不能因此安心。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得再次开口询问道:

  “如果不是秦傲,那是谁?”

  洗胭如实说道:

  “是秦六爷的儿子,名唤秦商。”

  洗隋予复述了一遍男人的名字。

  “秦商?”

  他有些迷茫,对于这个名字,他实在是有些太陌生了。

  洗胭帮着他描述道:

  “应该是在军队供职,奉城隶属的军队。”

  很遗憾,洗隋予还是对秦商这个名字,以及这个名字的拥有者没有半点印象。

  虽说秦家也是六大家族。

  可每个家族人口众多。

  真要盘点起来,大概能说三天不停歇。

  所以,从自己不了解秦商这个名字开始,洗隋予能确定的事情便是。

  和宋如霜一见钟情这个秦家少爷,必然不是主支上的子弟。

  另外,不管是真实情况也好,还是藏拙也罢,大约是中规中矩。

  没一项拔尖,要不然,这名声也不至于让他没有一点注意到。

  洗隋予有些不放心得询问道:

  “和我相比,他更好么?”

  洗胭否认道:

  “哥,请你对自己多点自信好么?在咱们这个国家,能比你强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事实上,哪怕是在外人公认的眼中。

  只有林家的少家主能和洗隋予有一教高下的能力。

  在他们这一代年轻人之中,洗隋予是最拔尖的那批人。

  就做生意的本事来说,她甚至觉得林谦亦都不一定是自己哥哥的对手。

  这是来自于洗胭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没有半分作假的可能。

  那么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了。

  洗隋予的眉头就没舒展开来过。

  “一般,比不上我,那为什么小七就和他一见钟情了?”

  洗胭噎了噎。

  她十分坦诚得回应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别说哥哥你了,我也很好奇,但姐姐说过,喜欢还是不喜欢,靠的是一种感觉,并不是谁更好,她就更喜欢谁。”

  “……”

  道理他都懂,但问题是,摆在自己身上来说,就是一个大问题。

  他接受不了这个说法。

  “我看我还是先过来吧。”

  洗胭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还有别的事情呢,哥你就不再听听了?”

  洗隋予冷哼了一声,对这个情况有些头疼,但又不能放手:

  “听?再听你的嫂子就是别人的媳妇儿了。”

  电话被挂断。

  洗胭多少还是有些迷茫的。

  她不过刚刚起了一个头,想说的话就被洗隋予给打断了。

  而且最要命的事情是,她还没有完全说到重点上,她哥就气的不行了。

  那等他真得知道了宋如霜现在的处境。

  光是想一想这种情况可能会发生的场景,洗胭就已经开始头皮发麻了。

  说起来,她还真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真正发怒的模样。

  自然也是因为她是亲人,是妹妹的缘故。

  这一次,洗胭想着,她多半是要见识到了。

  至于他们兄妹之间你来我往的行径,在山顶别墅的宋如霜,自然是万事不知的。

  她这两天,发现了一个好玩的。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长得倒是粉雕玉琢,像个小号的糯米团子。

  宋如霜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偷吃她的午饭。

  被宋如霜逮了一个正着。wWW.ΧìǔΜЬ.CǒΜ

  起初,宋如霜以为他是工作人员的孩子。

  一来是因为年纪没对上;二来则是因为这孩子抢饭吃的行为。

  不管怎么着,和秦家人似乎挨不上一点边。

  但结果却大大出乎了宋如霜的意料。

  眼前这个小糯米团子,还真就是秦家的子弟。

  而且,他居然是秦傲的亲弟弟。

  听见谢明丽这么说的时候,宋如霜下意识便询问道:

  “不对吧?现在这位夫人生的儿子不都八岁了么?”

  那怎么前夫人生下的孩子才四五岁?

  谢明丽看了一眼宋如霜。

  她是真好奇还是假意打探,她自认还是分得清楚的。

  再加上宋如霜和六爷那边的关系。

  大家迟早是一家人。

  所以,谢明丽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宋如霜。

  毕竟宋如霜以后嫁入秦家,也迟早要知道的。

  “您要是问别人,别人不一定知道,问我,倒是问对了人,”

  顿了顿,谢明丽方才继续娓娓道来:“上一位夫人,那也是一位苦命的女人,她当时拼命和家主离婚,并不是被赶走,而是被囚禁起来了。”

  宋如霜闻言,一张脸顿时暗沉了下来。

  又玩阳奉阴违这一套。

  这个秦列的孩子或许就只记得这么阴损的招数。

  从秦傲的母亲再到秦傲。

  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宋如霜的视线落在了还在对自己的午饭大快朵颐的小孩子身上。

  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惊悚的想法。

  她张了张嘴,好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

  实在是因为这个猜想实在是有些太过变态。

  从她嘴巴里说出来,宋如霜都觉得自己的嘴脏了。

  “您的意思是说,这个小孩子,是那位女士在被囚禁的过程中……生下来的?”

  谢明丽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忍。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情况……确实就是这样。”

  有那么一瞬间的时间,宋如霜觉得自己后背的鸡皮疙瘩全都立起来了。

  这大概是能把一个性子软糯的女人都逼疯的程度。

  更不要说秦傲的母亲,那么坚定得要离婚离开的女人,经历了这么恶心的事情。

  那她现在的情况?

  宋如霜有些艰难得吞咽了一口口水。

  “那,这位女士,现在的情况还好么?”

  谢明丽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宋如霜立马急声询问道:

  “您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不在了?!”

  真要是这样,那秦列当真是罪该万死。

  “倒也不至于走到山穷水尽的这么一步,”

  顿了顿,谢明丽又说道:

  “只不过,对于那位……女士来说,她大概更想干干净净得走吧。”

  宋如霜闻言,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她好像莫名其妙,又或是阴差阳错的,又知道了一个和秦傲相关的大秘密。

  宋如霜的直觉告诉她自己,秦傲对于自己母亲的事情,大概并不知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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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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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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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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