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容浩,宁女士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但很快,她的脑中就浮现出儿子对她说的话来。

  打他的那个学生,好像就是眼前这位容老师带来的。

  那谁又知道,那个小孩有打人的胆子,是不是因为这个容老师纵容的呢?wWW.ΧìǔΜЬ.CǒΜ

  她一想到这里,顿时就更加不高兴了起来。

  “容老师是吧?我当然是冯远的妈妈,我今日来,是想就我家阿远被打一事,来问问贵校对于这件事是怎么一个处理方式。”

  闻言,容浩的视线也从宁女士的身上转移到了冯远的身上。

  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他脸上的巴掌印早就已经消失了。

  容浩并没有显得十分吃惊。

  因为他早就知道冯远挨打的事情了。

  毕竟,一个学生突然离开学校,却没有向老师们说明,足以看出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了。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想打听,并非什么难事。

  结果,不等他主动去找人问,倒是有学生直接来告诉他真相了。

  对于真相的可信程度,容浩信了个十成。

  不为别的,单纯就是因为,来找他的学生不是别人,正是林家未来的继承人,林谦亦。

  这个小孩是什么性格,容浩做了他几个月的老师,其实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整个班级,除了他说的话,别人的话大概率都不是真的。

  果然,等林谦亦离开之后,容浩又陆陆续续听到了好几个版本的“真相。”

  自然是对宋如霜不利的。

  也因为林谦亦的话珠玉在前,所以,其他人说的,也就变得一点都不可信了起来。

  容浩明明知道这件事,却没有着急处理的原因。

  那就更简单了。

  因为他觉得,宋如霜这一巴掌扇得挺好。

  毕竟这个冯远当真是说话不带脑子,也怪不得别人会动手了。

  容浩没有立即表态。

  这让宁女士更加不满了起来。

  “容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儿子被打了,您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管说知道还是不知道,大概率都不是很合适。

  所以,容浩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回答方式:

  “宁女士,这件事呢,我也是刚知道的,正准备通知家长,谁曾想,你们就到了。”

  果然,容浩这么一说,宁女士的反应才算稍稍冷静了几分。

  “我就说,兆华学校的少年班,总不能这么没有规矩吧。”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冷声说道:“那就把行凶者交出来吧。”

  听见这话,容浩有些不悦得皱了皱眉:

  “宁女士,您这话怕是有欠妥当,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打闹,如何能用行凶者三个字来形容同学呢?”

  宁女士立马不依不饶了起来:

  “容老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小孩子的打闹?那怎么被打的人是我儿子,不是别人呢?”

  容浩突然冷笑了一声,他悠悠得视线落在了宁女士身后躲躲藏藏的冯远身上:“冯远同学,既然敢说就要敢认,不如,就由你来说说,你当时和打你的同学说了什么吧?”

  他甚至不用想都猜到了。

  这个冯远在家长跟前告状的时候,必然是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可怜的受害者形象。

  冯远哪里敢开这个口?

  倒是宁女士一派坦然,她强制性将自己的儿子拉到了容浩的面前,梗着脖子对他说道:“阿远,你在家里是怎么同妈妈说的,你就和容老师再说一遍!免得人家还以为我们家的人撒谎成性呢!”

  说话间,她瞪了一眼容浩。

  容浩没搭理她。

  倒是冯远,他好像被架在了火上炙烤的烧鸡。

  翻正面不对,反面好像还是不对。

  相比较之下,他大概还是觉得,当时并不在场的容浩比较好骗。

  所以,他还是坚持了在自己妈妈面前,“小白兔”行径的主张。

  “当时是沈明慧再跟她吵架,她不敢对沈小姐动手,就欺负起我来了。”

  容浩立马询问道:“她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

  冯远顿时觉得自己一个脑袋有两个那么大:“额,大概是我面善,看着好欺负?”

  “呵呵。”

  容浩没忍住,嗤笑了两声。

  他看过厚脸皮的,但是没见过像冯远这么厚脸皮的人。

  怎么他之前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学生里,还有冯远这么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小孩啊?

  这学习可以慢慢学,若是人不行,那这辈子也就完了。

  正所谓三岁看老,不是说说而已的。

  宁女士因为儿子说的话,极为满意得点了点头。

  不等她夸赞什么,就听见了容浩的冷笑。

  这让她把矛头再次对准了容浩:“容老师这么笑,摆明了是不相信我们阿远嘛!”

  和这样一对讨人厌的母子交涉,这让容浩抛弃了之前那些虚与委蛇的想法。

  所以,他丝毫不畏惧得点了点头,然后直白得回复道:“对啊,我确实不相信他。”

  容浩和冯家虽然不算一个圈子的,但他父亲也是政府官员。

  本质上,大家谁也不怕谁。

  所以,他敢于承认就是因为,军界的冯家和商界的宁家都不能把他怎么着。

  既然是这样,那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谁也不要太客气了。

  然而,他是怎么着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宁女士,能卑鄙无耻到把矛头对准小七。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据说那个行凶者一进学校就喊了容老师一声爹,现在看来,您还真是一定要偏袒她了?”

  容浩的表情当即就沉了下来。

  他不是一般的不高兴。

  “宁女士,有些话小孩子说都差点不妥当,您觉得自己一个马上五十岁的人了,造这种谣,合适么?”

  宁女士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咬牙切齿得回复道:“我今年只有四十一岁!”

  容浩不以为然:“哦,四十一怎么了?四十一不是马上要五十了么?还是说,您是到不了五十岁这个年纪?”

  “容浩!你是真不把我们冯家和宁家放在眼里,是么?!”

  她尖叫出声。

  看得出来,她离失去理智,已经是顷刻之间就会发生的事情了。

  “我说宁女士,麻烦你搞搞清楚,是谁先开始攻击别人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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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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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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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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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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