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娅感激涕零,不住地向袁野磕头致谢,“先生,您让我做什么都行。”随后,薇娅指了指巷子里面,示意让袁野跟着自己去她住的地方。
“不,你误会了。”
“嗯?”
薇娅疑惑地看向袁野。
袁野解释道:“我不需要你为我服务,这些钱只是让你能够活下去。”
薇娅的眼神忽然凝滞在那。
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不要她的服务,而且还给了她这么多钱。
对此,她的心里只有感激。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袁野很愤慨,到底是怎样丧心病狂的人,对着一个妓女如此地宣泄暴力。
说到伤害自己的人,薇娅显得很害怕,她低下头去,不敢对此多说一句。
基普里科在一旁小声对袁野说道:“肯定是城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他们才不会把我们这些人当人看。”
“是吗?”
袁野看着薇娅。
薇娅依旧不敢回应,只是怯怯地摇了摇头。
“其实我本应该有个姐姐的。”
“基普里科?”
“只可惜在我十二岁的那年,我姐姐被人打死了。”
袁野难以置信地看着基普里科,他一直以为基普里科是他们家里最大的孩子,却没想到他原来还有个姐姐。Χiυmъ.cοΜ
基普里科说道:“就因为我姐姐走在路上不小心挡了一个官员的儿子的路,他就让手下把我姐姐活活打死。”
“还有这样的事情?!”
袁野瞳孔紧缩,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基普里科神情悲伤地说道:“我姐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民,每天帮着家里早出晚归来到镇上干活赚钱,她信奉奥拉,心地善良,还经常帮助别人,认为只要好好的努力,奥拉就会保佑我们全家。但是那天她走在路上,却被那个纵马的混蛋撞倒在地。那个混蛋非但没有查看我姐姐的伤势,反而还责怪我姐姐挡了他的路,让他手下上来对我姐姐殴打,最后我姐姐被他们这群畜生给活活打死。”
“这帮混蛋后来怎么样了?”
袁野嘬着牙花子,双手紧紧地捏着拳头。听了基普里科的故事,胸中一团莫名的怒火在翻腾。
基普里科苦苦地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充满了对这个昏暗世道的无能为力。
“还来那个官员向我母亲赔偿了三只羊。”
“三只羊?”
袁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基普里科说道:“你没听错,就是三只羊。”
“他么的!”
一向文明的袁野这时候也是忍不住爆出粗口。
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世道,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结果就只值三只羊?
那个随意当街打死了人的官二代居然不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基普里科难过地说道:“原本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和母亲也不愿意再提起,只是今天看到她,让我不禁想起了自己姐姐。”
袁野问道:“你知道那个打死你姐姐的家伙是谁吗。”
基普里科摇着头。
他确实不知道那个混蛋长什么样,因为出事之后那个家伙就从来没露过面。
作为平民,基普里科一家是无能为力的,他们只能被动地接受这样的结果。
在这个阶级森严的社会里,生活在底层的平民在贵族的眼里就是如同牛羊一般的存在。
贵族可以当街随意的殴打平民,哪怕打死了平民,也不过是陪些牛羊罢了。
“袁野大人,所以那天你说要挑选护卫队的时候我第一个就报了名。”
“因为我知道您和他们都不一样。”
“噢?”
“你能带来公平。”
基普里科的话虽然简短,却铿锵有力。
这也是他为什么心甘情愿跟着袁野的原因。
只有经历过了那种不被当做人一样的对待,才懂得公平二字的分量。
而公平两个字恰恰又是袁野所追求的。
他所说的人人平等便是如此。
在这样一个残酷森严的世界里,像基普里科他姐姐,以及薇娅这样的苦难民众又岂是个例。
袁野深感自己肩负着太多人的期望,“所以,请和我一起,将这个混乱的世道拨回正轨吧。”
几句简单的话语却是如此的震耳发聩。
那一刻,基普里科心潮澎湃。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激动过,他愿意跟随袁野朝着这个目标奋斗,哪怕粉身碎骨。
看着跪在地上的薇娅,袁野将她扶了起来。
“你不用跪我,也不用心怀感激。”
“好好的活下去。”
几句话,薇娅的眼睛里早已泪光泛滥。
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感谢面前的这个男人。
袁野只是对她微微地笑着。
在两人走了之后,薇娅颤抖地数了一遍刚才袁野给她的那五枚银币。
这些钱够她生活一个多月了。
至于现在,她要去镇上的面包店,去那里先买些吃的。
薇娅刚一转身,却看到巷子前方站着两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这两个家伙身上的衣服是那种粗糙的毛毡布,头上都戴着皮毛制成的帽子,油腻的脸上留着浓密的络腮胡。
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薇娅的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这些人在蒙特镇被称作“老鼠”。
他们不劳动,不干农活,不做生意。
如同生活在臭水沟里的老鼠靠着在垃圾堆里寻觅食物生存。
而他们做法,则是盯上城里那些落魄的底层人。
因为这些人无依无靠,从他们手里抢夺东西,从来不用担心遭到抵抗,而且他们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如果这些人敢将此事告诉给城里的治安官,那样等待他们的将是这些老鼠们的凶残报复。
“啧啧啧。”
这两人其中的一个走到薇娅跟前,脸上挂着讥讽的嘲笑。
“薇娅,看来今天你运气不错,遇到了一个有钱人。”
“不,不是这样的。”
薇娅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同时紧紧地攒住那几枚银币。
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名叫巴鲁迪,是这群老鼠们的头领。
尽管巴鲁迪也只是一个摆不上台面的家伙,甚至那些达官贵人们都不会拿正眼多瞧他一下,然而就这么一个衣着邋遢,身上散发着腐臭味道的男人,他却是蒙特镇上那些底层人民们最害怕的家伙。
因为那些贵族们只要平时躲着走就没事,而巴鲁迪则是想躲都躲不掉。
他和他的老鼠们会嗅着味道找上来。
“嗯。”
巴鲁迪把手伸到薇娅面前。
这意思是让她主动把刚才得到的钱交出来。
薇娅欲哭无泪,她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就盼着拿这些钱去买面包,可现在还没捂热就要交出去。
“快点!”
巴鲁迪不耐烦地吼道。
薇娅吓得浑身一颤,她知道如果不交会有什么后果。
万般不愿之下,薇娅只能忍痛将钱交出去。
巴鲁迪面带笑容,很享受看着薇娅难过的样子。
“还有呢?”
看到手掌里的三枚银币,巴鲁迪的表情突然凶狠起来,猝不及防一个巴掌打到薇娅的脸上。
薇娅被打得发懵,还以为自己藏得够隐秘了,没想到一切都被巴鲁迪看在眼里。
害怕继续被打,薇娅只能将偷偷藏下来的两枚银币也交了出来。
收到五枚银币,巴鲁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巴鲁迪转身要走,薇娅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衣角,“能留给我一点吗,我快饿坏了。”
“去你的!”
巴鲁迪嫌弃地一脚踹翻薇娅,嘴里咧咧地骂着。
“瞎眼的女人,你饿死关我屁事。”
骂完,巴鲁迪带上同伙这就要走。
正当两人离开的时候,巷子口出现了一个穿着紫色斗篷的人。
巴鲁迪骂道:“滚开,敢当我们的路,不想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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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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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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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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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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