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分高下,应该是关铃。
一个女孩子被上司带进酒店的房间,怎么说都不好听。
转念一想,关铃挺喜欢孟既明,说不准刚好试试小孟总吻起来什么感觉。
就可以在群里知道孟既明在别的女人眼里什么样了。梁善没对比过别的男人,如果有别的女人感受之后分享出来,于她也算是种比较。xiumb.com
脸颊被捏得疼,梁善嘶了一声,对上男人的眼睛。
孟既明问:“想什么呢?”
梁善搭住他的手腕,那只手才松了松,无奈地说:“关铃会怎么说和你接吻的感受。”
还挺期待?
他看了她好一会,什么都没说。
梁善也不想说话,捡起昨天那身衣服穿上,跟着出了门。
走廊里遇见张总,看见她的嘴就笑,毫不遮掩的暧昧,“孟总,都没来得及好好地招待你一番,这么急着去哪呀?”
孟既明勾住她的手指握进掌中,脚步不停地回了句:“上京。”
梁善的手一僵,悄悄抬眼看过去,只从耳后看到清晰的下颌线,还有喉结的弧度。
好看,又讨人嫌。
男人的脸忽然转过来,攥着手问:“不想去?”
想不想的重要么?
他决定的事,不会因为她说不想就不去。
“想。”
“那你就高兴一点。”
梁善摆了张笑脸,被拉进电梯,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也看到他的,刚好挑起眉眼发笑:“不高兴就别笑了,难看,也不是非去不可。”
然后他就背过身去,在镜子里给她留了个背影。
梁善挺高兴的,只是不高兴和孟既明一起去。
上大学的那些年,上课、吃饭、走路,两个人无时无刻,除了睡觉几乎二十四小时在一起。
上京的一年四季,早就都经历过了。雪从头顶轻轻飘落,银杏叶踩在脚下咯吱作响,都是如空气一般的存在。
果然,拥有的时候不觉得美好。现在,想去看看。
梁善对浪漫脱敏,不是非要追求自然的变幻,更不伤春悲秋,只是渴望自由。只要一个人,做什么都高兴,呼吸都能通畅一些。
车停在高铁站。
坐上高铁,梁善才反应过来真的要去上京。
商务舱里五张座椅,就他们两个人。
两人对座着。
梁善望着窗外。
三四个小时的路程,绕山时,太阳落山的速度显得特别快。
孟既明看着手机,突然问了一句:“坐火车好玩么?”
“嗯。”
他没抬头,她也没转过脸来。
余光可见,就挺像小黑的,守着车窗往外看的样子。
有那么向往么?
漫山荒野,光秃秃的,好不容易看到棵树,叶子摇摇欲坠。
有什么好看。
他又问:“好看么?”
“还好。”
“看见什么了?”
“人。”
“在哪?”
“山上。”
他坐到她身旁,外面的景色没有分别。
孟既明把她抱到腿上,坐在她的位置,用她的视角去看,也一样。
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山上有人?”
梁善就不回答了。
她缺少浪漫的细胞,至少还会想象,孟既明连想象都不愿意。
也对,现实的生活于他太美好了,哪还需要花费心思去想象那些有的没的,得是多闲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
“你和石玉在一起也这样?”
哪样?
梁善不解。
他搂着她的腰,舒服地靠进椅背,挑眉问道:“不说话?”
她撑不开,干脆枕在肩上,想了想说:“我不是一直这样么,无趣。”
他说她无趣,不是一次两次了。
孟既明闷笑了一声,“所以,男人才觉得逗你说话有趣。”
梁善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不了解男人。
他把手机塞进她手里,“订酒店。”
面部识别自动解了锁。
每次这样解锁的时候,她都恍惚,虽然也没用过几次,但是总能想起那天的情境。正是亲热的时候,宗英发来邮件,梁善叫他看,他让她念。
她不知道解锁密码,也不想问,话都说不利索地递给他,请他自己看。孟既明把手机拿过去,伏在她背上捣鼓了一会,给她加了个面部识别,丢回面前说:“你不是秘书么?念来听。”
梁善这才知道,她这秘书不止要陪上司快活,快活的时候还得兼顾工作。
每次她举着他的手机这副反应,孟既明也会想起那天。
他最讨厌梁善隐忍的样子,变着法的要去打破,摔碎,偏偏她就是能忍,那天没忍住。倒也没有反抗,就那么强忍着念起信件的内容,一段文字他扫一眼就看完了,她断断续续地念到声音变了调,破了音,忍不住哭起来。
他把电话打过去,解决完又抱住她,心情特别好地笑个不停,告诉她,不合理的要求可以拒绝。
她说哦,认真地点头,下一次还是听话。
孟既明很好奇,她对别人是不是也这样,毫无理由的听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手机屏幕渐暗,梁善连忙触亮,问他:“二少爷,你的行程……”
他把她的手机拿出来,随手将她的生日输入解锁,找出那张天气预报的图片。
梁善直接选了北庆的那家度假酒店,孟既明把手机拿回去,选了房型确认订单。
离得近,一眼就看见了,就定了一间房,最好的那一间。
梁善想从他腿上下来,孟既明先站了起来,把她放在座椅上,双手撑着扶手。
咫尺之距,气息吹拂在她脸上。
“梁善,你等着,如果不下雪,我挖个坑把你埋在那。”
她有点怕,忍了又忍,扬起脸说:“二少爷,要不……回家吧。”
鼻尖几乎贴上。
孟既明挺佩服梁善这一点,不会反抗的人服起软来浑然天成,可怜兮兮的样子信手拈来。
呵了一声:“去,你让火车调个头。”
梁善望着他的眼睛有点红,手指尖缓缓摸到衣领上。
男人攥住她的手,“这招不好用。”
好用。
离得这么近,轻轻一碰,就吻到了。
由轻到重,用着他教的方法。男人没推开她,也没退开,盯着她的眼睛。
梁善闭上眼睛,在他唇上轻轻地咬了一下。
舱门咔啦从外面拉开。
乘务员的视线和男人对上,匆忙把门拉回去。
门外传来一声:“上京站快要到了。”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昏暗中透着层红光。
看着,确实是要下雪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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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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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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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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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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