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官厚禄,能让你做回沈清,能给你好的生活,你跟着他,我放心。”
沈清猛烈地摇头,分开双腿圈住了他,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身体。
“程稚文,其实我很多年前就爱上你了,只不过我误会你是卖国党,所以一直克制着这份爱意。你对我的付出,我全都知道!”
她抱着他哭道:“程稚文,我爱你!”
他身体一僵,半晌后,撑起身子望着她。
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低下头,重重地吻上他的唇。
压抑了多年的欲望在此刻苏醒,他一边吻着她的唇,一刻都舍不得放开,一边单手褪下她的睡裤,膝盖将她大腿往旁边一顶,身子沉了下来。
她本能地抬起腿,圈住他的腰。
隔着真丝料子,他在外头磨蹭片刻,手从她身上撤了下来,纾解自己。
手刚放到身下,沈清忽然用力勾住他的腰,屁股往上抬了抬,抵着他。
“不行……”
他隐忍开口,双手撑着床垫要起身。
沈清不放他,勾着他腰的腿更加用力,再次将他勾到自己腿间。
“为什么不行?”她双手攀着他的脖子,扬起身子吻他,捧着他的脸问,“难道你不想吗?”
“我想。”
“那你进来。”
“不行,你会有孕。”
这俩字犹如一道惊雷,炸得沈清再无半点性趣,放开了他。
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抱着她,在她身后全数纾解。
沈清迷茫地盯着黑暗的虚空,喃喃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程稚文抱着她喘着粗气。
程稚武的死,令他不得不重新考虑对沈清的安置。
原本他以为自己能够掌控这一切,能够保沈清无忧,直到程稚武突然死在他面前,他才意识到,也许下一个会是沈清。
只有沈清与他看上去毫无关系,才能安全。
他抱紧了她,轻吻她后颈:“清儿,这些年,我心中只有你。”
“只有我,你又为何忍心与我分开四年?还把我推给齐大哥?”
“你是否记得四年前,在上海别墅,我疯狂对你求欢?”
沈清点头:“但那时我误会你是卖国党,所以坚决不答应你。”
程稚文神色凝重道:“我原先是不打算拖你下水的,但因为海盗那件事,令李翀知道你是我的心头肉,我心一横,干脆公开你是我的女人,令李翀无计可施,可你坚决拒绝我,后来我见齐振恒心悦你,心想你跟着齐振恒,比跟着我好。”
沈清的思绪回想到四年前。
原来那时候他就打算和自己在一起了,后来突然变冷淡,也是为了要把她推给齐振恒。
沈清翻过身去,看着他,解释道:“我从来没有跟齐大哥在一起过,因为我心里有你,所以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和他在一起。”
程稚文闭眼点头:“我知道。”
沈清抱紧了他:“现在我是死囚犯,你是革命党,咱俩都是亡命天涯的货,都一样,谁也别嫌弃谁了。现在清廷容不下我,江州我也回不去了,我只能跟着你了!”
程稚文哈哈大笑。
这是自程稚武死后,他第一次笑。
……
翌日,程稚文带沈清去定做了几套衣裳,又到咖啡馆吃了咖啡和蛋糕,才返程回永州。
沈清心情很好。
马车在路上颠簸,她无所事事,又想起程稚武的死,以及程稚文昨晚在餐厅和那个男人的一番话。
“昨夜在礼查饭店,和你一道出去的那个人,是何人?”
程稚文一时没答,片刻后才说:“回到永州,就忘了这两日的事。”
“好。”
“他叫蔡正生,先前是日本使馆秘书,后为了革命辞去使馆秘书工作,负责海外华侨支持革命的统筹。”
沈清就觉得这人的名字和经历,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可她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且这人后续会做点什么事情。
这一刻,她悔恨自己上学时,没把近代史学好。
“好了,不要多想。”程稚文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把这一切都忘了。”
可沈清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眼下马车在四处无人之地狂奔,是最合适的时机,回到永州,她就不方便再跟他谈这些了。
“你们是一起的对吧?可他怎么能不顾你的感受,直接把你大哥杀了?”
程稚文落眸,眼底有痛楚和悔恨:“因为程稚武当着江深何飞的面威胁我,要将我们的事情报官,令所有兄弟都被诛九族。”
沈清无言摇头。
程稚武就是被自己给笨死的。
敢搞革命的人,都将生死置之度外,杀人什么的都是小事。
他的威胁不会成为威胁,却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你放心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都知道,我不会像你大哥那样,耽误了你,还害了自己。”
程稚文欣慰点头,将她揽到自己怀里。
回到永州,已是半夜。
整座宅子肃啸、冷情,随处可见的白色挽联。
经过账房,一阵阴嗖嗖的风呼呼吹过来,沈清拢了拢披氅,牵紧程稚文的手,快步往院子走。
好在他们的院子距离程稚武死亡的账房还有一段距离,否则这夜里怕是觉也睡不安稳。
对于程稚武的死,她原本是不怕的,但自从知道这和程稚文有关,她突然就怕起来了。
怕程稚武回来找程稚文报仇。
如此难捱地过了一晚上,总算看到明日的太阳。
沈清站在院里活动筋骨,晒太阳,瞧见换了班进来的江深和何飞,突然不知该拿什么面对他们。
先前,以为他们是程稚文的下属,对程稚文唯命是从。可程稚武的死这件事,说明了他们不可能事事都依着程稚文。xiumb.com
该汇报还是会汇报,一切以大局为重。
哪天,她的存在威胁到他们的革命路,他们定也是毫不留情上报给组织,然后解决她。
人人都有掣肘,程稚文也不例外。
如此这般想着,沈清越发觉得未来忐忑、心痛。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跟着程稚文,只会成为他的累赘和心病。
是否她做回了沈清,才能不成为程稚文的威胁?
她回江州,继续做她的高沈氏,继续做生意,总归是做个看上去和程稚文关系不大的人。
他们可以暗地里来往……
“朱小姐,朱小姐,”紫燕跑进院子,一口气跑到她跟前,“沈老爷来了!就在正厅,老爷让您过去呢!”
沈清回神:“谁?”
“沈老爷!米商沈家的老爷!”
沈清头皮发麻。
沈良又来认闺女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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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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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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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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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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