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看出他的假辫子,还曾跟齐振恒提起,齐振恒说这番打扮,有可能是革命党。
所以当初救了她的那个年轻男人,是程稚文的属下,跟程稚文一样是卖国党,而非什么革命党。
如今沈清再想起,才发现似乎连齐振恒也不知道程稚文的真实身份,否则他那种读圣贤书长大、一心效忠清廷的人,如何与程稚文成为好友?
而程稚文与齐振恒一个清廷官员交好,也是耐人寻味。
沈清看向扼着自己脖子的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江深。”
沈清苍白地笑了下:“江深,谢谢你之前在江州救了我,在去天津的路上救了我,还在我上船的时候帮我解围。”
江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都是程先生的意思。从去年冬月开始,我和何飞两班倒保护着您……姓赵的几次要对您不利,都是我和何飞给挡下。”
去年冬月,是沈清穿来后,第一次与程稚文相遇。
原来他那时候就派人暗中保护着她。
她先前还以为赵员外害死了高家二房父子、高老三,但唯独没对她和高刘氏动手,是因为她们是女人。
原来并非这样,赵员外早就想对她不利,是程稚文的人给挡住了。
沈清想哭。
她又何尝不知道程稚文对她的好,可程稚文他……他是个卖国党……
沈清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嚎啕大哭。
江深见状,将控制着她的手臂撤下来后退一步。
她捂着脸,身子顺着墙壁往下垂,整个人跪坐在地上:“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夜深了,沈清抱着双膝,脸颊一侧压在膝盖上,看着窗外浩瀚的大海。
江深人虽然离开了房间,但另外叫来两个人守住了大门。
她方才想出去甲板上透透气,守门的那两个人不让她出去,说是程稚文交代的。
她只好又返回房间,坐着发呆。
隔日,有人给她送来三餐和下午茶,每天的菜色都不重样,看来程稚文是想把她软禁在房间里。
如此这般维持了一周,某一天夜里,沈清没睡意,躺在床上保持一个姿势催眠自己。
房门忽然打开,一股熟悉的松香味跟着一起涌入屋内,她知道是程稚文,不动声色装睡。
程稚文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黑暗中,他没说话,沈清背对他侧身而躺,能听到他匀称的鼻息声。
他在她床边坐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那样坐着,最后为她掖好被子,才关门离去。
他走后,沈清再无睡意,睁眼到天明。
早早起床洗漱,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瞧见程稚文像往常那样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地翻着报纸。
听见开门声,他仿佛没听见似的,没往沈清这边瞧上一眼。
沈清也没理他,兀自去浴室洗漱,回房间换好衣服出来,又自己坐到餐桌前吃早餐。
这回,他有动作了。
盖上报纸,也朝餐桌这边走来。
沈清没看他,也没同他说话,他也一样,并不搭理她,兀自吃着自己的早餐。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半个月。
程稚文每天夜里,都会在她睡下后,进到她房里。
然而他什么都事情都没做,只是安静地坐在她床边,坐上好一会,才为她掖好被子后离开。
有时候天气转凉,他也会摸摸她的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烧。
早晨,她醒来,打开房门,又会看到他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和她一起吃早餐。
只是他什么话都不跟她说,也不问她那日为何要刺杀自己,也不为自己解释半分。
他好像就想这么冷着她,晾着她,让她自己求饶。
沈清断不可能向他求饶,但也不会在这节骨眼惹他,所以躺平任冷的她,倒是显得十分乖巧。
许是这份乖巧蒙蔽了程稚文,这一日,他终于撤掉守在门口的人,还给沈清自由,沈清赶紧上甲板呼吸新鲜空气。
这层甲板在轮船的第二层,是头等舱住客专属,经常没什么人。
可今日,沈清一上甲板,就发现比往常热闹许多。
头等舱的女眷们几乎都聚集到甲板来,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聊天。
沈清没有认识的,只好一个人走到栏杆边,吹着海风,眺望远处。
不远处,有几位欧洲女士也在晒太阳聊天。
“你们听说了吗?这艘船快到红海了,船上的船员这几日全都解除了假期,随时待命呢!”
“红海?”有人惊呼,“是不是有海盗的那个海域?”
“是呢!这条航线最凶险的就是这一段了!过了就平安了!”
红海?
海盗?
沈清神经一紧,视线往西北方向望去。
苏伊士运河航线确实要经过亚丁湾,而亚丁湾,长期以来都是海盗猖獗。
这些海盗,就是武器设备齐全的现代政府都拿他们都没办法,更别说这混乱的十九世纪末了!
沈清赶紧返回房间。
海盗登船,一般是几艘小船靠近客轮,然后拿着机关枪登船,谁反抗或逃匿,就扫谁。
沈清觉得还是待在房间里比较好,万一海盗登船,她在房里找个隐蔽的地方躲着,要相对站在甲板上安全些。xǐυmь.℃òm
打开房门,跟正要从里头出来的程稚文撞了个满怀。
她揉了揉额角,急道:“听说海盗要来了!”
说完才想起来跟程稚文关系已经决裂了。
脸一下冷下去,揉着额角从他侧开的空间里挤了进去。
身后,程稚文低低开口。
“别担心,即使海盗登船,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沈清顿住脚步,没有转身看他,冷冷道:“管好你自己!我不用你操心!”
说完,不等程稚文说话,跑进房间,反锁上房门。
沈清又继续了“被软禁”的生活,只不过这次是她自己害怕海盗不愿出去,并非程稚文拘着她。
程稚文依旧在每日夜深造访她的房间,坐在床边,什么都不做。
沈清早已知道他的路数,所以也懒得去管他,他坐他的,她睡自己的。
可这一日,程稚文吻了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穿成寡妇后,跟死对头成亲了沈清程稚文更新,第119章 程稚文吻了她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