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程稚文所言,沈清恍然大悟。
“你也认为他们将从中国进口原料?”
程稚文点头。m.xiumb.com
这和沈清方才思考的是同一个方向。
程稚文在美国待过,去过欧洲,连他也认为这些洋商即将从中国进口人造丝的原料,那说明这个推测合理。
沈清有一种自己辛辛苦苦栽培出的果子,被人偷了的气愤。
她站起身,激动地看着程稚文:“我敢说,目前除了我,没有人能提取出人造丝的原料。”
历史上最早的人造丝纤维是在六年后由一个德国人发明,但由于稳定性及柔软性不够,一直到十年后才被真正运用到服装上。
所以现在能研发出人造丝纤维的地球人,除非和她一样,是个穿越者!
程稚文倒是不知道她想的这些,但也认同她所说的:“那就是你的工人里出了叛徒。”
沈清一怔,失神地坐了下来。
叛徒?
是谁呢?
之前在厂里提取原料,向来都是她把各种所需要用到的化学品都配比好,才让二红她们拿去添加到分离好的大豆纤维里。
饶是说工人掌握了简单的大豆纤维分离,但不知道化学原料的配比,也提取不出人造丝的原料啊。
沈清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能。
但一系列的怪事又说明,现在背后不仅仅是一双手,很有可能是两双手。
赵员外背后那双手,要的是高家的宅子,所以一直在等待时机再次抓她入狱。
而图谋人造丝原料的,恐怕还有一双手,所以才会她一被抓,洋商就信誓旦旦地说三个月后他们的人造丝也要到达中国。
所以现在是两拨人要害死她?
或者说,这两拨人合作了,一旦沈清“死”了,他们即刻拿走自己想要的东西。
沈清想得头疼,忍不住抬手拍了拍脑袋。
程稚文拍了拍她的肩膀:“先休息吧,这些事我会去查。”
随后起身,将擦头发的毛巾挂到浴间里。
沈清把书放回书架,回睡房的时候,看到程稚文打开房门,走出去看了几眼,随后又关了门进来。
她问:“看什么呢?”
程稚文低声:“丫头都在外头,咱们说话注意点。”
沈清“哦”一声,踟躇着走到床边,就在她纠结着要不要上去时,屋内忽然熄了灯,仅留下床头柜上一点小小的光。
程稚文走床的一侧,掀被躺了上去。
他没完全躺下,靠在床头,拍拍身旁的位置,看着她:“上来吧。”
沈清闷着脑袋躺到床上。
但她是真躺,整个人完完全全地躺到床上,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的口鼻,仅露出一双水灵灵的杏眼。
目光飘到程稚文身上:“那我先睡了,晚安。”
他半起了身子,连床头那盏小灯都灭了。
沈清以为他也要睡了,便闭上眼睛。
不想,男人的气息却是越来越紧。
程稚文靠了过来,将她连同被子一起压在身下。
他伏在她颈间,压低了声音说道:“一会我如果发出奇怪的声音,你也跟着喘息……不要问为什么……”
沈清不明所以,心想:你要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刚想到这里,就听见了程稚文的喘息声,以及压抑的低吼。
沈清怔楞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演给门外的丫头听。
“叫……”程稚文低道。
沈清回过神,跟着发出一长串连绵不绝的“嗯”声。
“嗯……嗯……嗯啊……”
她学着以前看过的小电影里女主角的喊声。
原本还喘息着的程稚文,忽然就安静了。
沈清也跟着静下来。
心中庆幸终于演完了。
不想,男人的唇覆了过来,用力碾着她的唇,舌头则撬开她的齿关,游进去与她的舌头嬉戏。
沈清傻眼,双手挣出被子,抵到他胸膛上,不断推着他。
他这才罢休,轻轻放开了她,睡回自己的位置。
沈清有点生气,黑暗中,眼睛斜着他道:“过了啊,倒也不必真亲上。”
“扯平了。”
黑暗中,沈清竟听出他在笑,只是那笑声并不轻松,带着明显的压抑。
“这次算我还你在上海那一次。”
沈清:“……”
她理亏在先,没正面回应,翻过身,背对着他:“那时候不知道你有未婚妻,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知道你有柳小姐。我这人虽然喜欢美男,但我是有原则的。”
“什么原则?”
“就是别人的男人我不碰。这是最后一次!”
话说完,沈清蒙上被子。
程稚文没有再闹她,很快就睡着了。
男人均匀的呼吸声从沈清身后传来。
察觉到他睡了,她这才翻过身去与他面对面。
然后屋内一片黑暗,她也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近在眼前。
她强忍着摸他脸的冲动,揪紧了被头,努力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到有人“哐哐”砸门。
沈清惊醒起身,双手撑在身侧而坐,被子从她身上落了下来。
她本能地看向窗户。
外头灰蒙蒙的一片,天还没亮。
“哐哐”的砸门声还在继续,她推了推程稚文:“有人砸门。”
程稚文悠悠转醒,也坐了起来,对着房门方向问道:“谁?”
一夜未开嗓,声音沙沙的。
“回二少爷,老奴是太太院里的嬷嬷,特来给朱姨太请安。”
程稚文看一眼沈清,沈清也满脸的莫名。
她知道朱姨太指的是自己,但为什么这个老妈子天没亮就来请安?
要请安就不能等人起了吗?
她有点生气,对正掀被下床的程稚文气呼呼道:“说我没起!”
“好,你继续睡,我处理。”
程稚文下床,随手抓过床尾的睡袍披在身上,趿着皮拖鞋去开门。
沈清虽然蒙着被子,但耳朵还注意着他那边的动静。
她听到程稚文对外头的人说道:“世宁还未起,你们先回去吧,等人起了再来请安。”
有一种任性得逞、有人替她处理麻烦事的愉悦。
沈清唇角勾了勾,但开心还不过三秒,就听老嬷嬷强硬道:“二少爷,眼下已是卯时,朱姨太也该起了,再不起,让人知道咱们程家有位女眷睡到日上三竿的,是会被人笑话、折了老爷太太的面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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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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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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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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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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