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板受伤了,现在不方便见客,你们请回吧!”
“见客?”高老三阴阳怪气地笑道:“我代表高家整个家族,来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浸猪笼!不是来拜见你们的客人!”
程稚文原先还能好好说话,眼下见高老三大放厥词,声线瞬间染上了阴鸷:“你带这么多人闯进我的房间,已构成犯罪,立刻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高老三不知死活地大笑出声。
程稚文一副斯文书生样,他压根不认为程稚文能拿他怎么样。
他带了十几号人过来,就是一人一棍子,也能把他打死。
“都我上!把这对奸夫淫妇抓起来!”
那些人操着棍子冲了上来。
沈清在床幔内看清楚这一切,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也紧张地揪着被子。
床幔外,男人右臂曲起,摸向了后腰。
沈清忽然想起来——程稚文有枪!
可他不能开枪!更不能叫高老三看到他有枪!
如果世人知晓他有枪,他会有麻烦的!
沈清后怕地望着床幔。
程稚文的手已经放到了侧腰上,只要手一提,所有人都会看到他手上的枪!
沈清来不及多想,尖叫道:“别拿!程稚文你别拿!”
程稚文的右手,登时就顿住了,枪没有拔出来。xǐυmь.℃òm
他侧过脸,看向身后的床幔,还没来得及跟沈清说上一句话,高老三的打手们一窝蜂涌了上来,将他和身后的床团团包住。
他的手始终放在腰侧,随时拔枪。
沈清已无暇去担心自己此刻衣衫不整、要被浸猪笼,她只知道,不能让程稚文拔枪!
江州这个地方,不是上海!他一亮了枪,必有大祸!
她不能让程稚文遭遇这些!
她宁可自己被高老三的人抓走!
她强迫自己镇定,用英语对程稚文说道:“不要拔枪!这个地方不能拔枪!一旦他们知道你有枪!你会有危险!”
床幔外,男人放在腰侧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
程稚文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用英语回答她:“但是我得保护你。”
沈清心头微热,怔怔地看着他的身影。
高老三发现他们用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交流,急道:“你俩叽里呱啦说的什么鸟语?奸夫淫妇还有暗号啊?”
说完,再次呼喝家丁们抓住沈清和程稚文。
“少奶奶!”
外头突然传来春菊的尖叫声。
沈清回过神,屏息听着外头的动静。
春菊像是被高老三等人给拦住了,发出了争执声。
混乱中,她听到程稚文说道:“你们去外头等,等沈老板的药换好了,我会带她出去。”
高老三大笑:“行!我就在门外等!反正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今日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房间慢慢地安静下来,门落了插销,床幔被拨开。
程稚文将手中的衣服放到了被子上,俯下身,继续帮沈清处理伤口。
他动作快而准确,却半点不粗鲁,并未弄疼沈清。
沈清望着他额上沁出的汗,咽了咽嗓子,艰难开口:“等一下你从窗户跳下去,这边是二楼,应该没事。我和他们回高家,我有办法脱身。”
程稚文手中动作没停,一脸的严肃:“你现在有伤在身,我跟你一起去高家。”
沈清原本悬着的心,登时就稳了。
很安心,再没有了那种孤身奋战的孤独感。
她生出了勇气,再不怕高老三要将她浸猪笼,因为她知道程稚文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看着他,声音不觉间柔软了许多:“今天你帮了我,我不会忘记的,以后我一定报答你。”
“是么?”男人猝不及防抬眸,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看进她眼中,声音也比方才低沉暗哑了许多,“你要拿什么报答我?”
话落,重新落眸看向她胸脯上的伤口。
她这才发现,原本盖住她rt的小纱布,早已在高老三他们突然闯入、她紧张而混乱地抓起被子时,不知所踪。
男人白皙干净、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捏着棉花,在她的伤口移动着。
她脑子忽然一热,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门外有人用力敲门:“快点!再不开门,我们撞进去了!”
沈清回神,惊恐地望向房门。
程稚文快速将棉花丢到托盘里,为她包扎好伤口,语速极快道:“忍着点,把衣服穿好。”说完,重新落下床幔。
沈清艰难起身,忍痛穿好衣服。
她拉开床幔。
守在床边的程稚文转身,看到她已经穿好衣服,上前来,扶着她下床。
“能自己走吗?不行我抱你。”他轻声说道。
沈清白着脸点头,咬牙往前走了一步:“可以走。”
程稚文扶紧了她。
门开,背着手的高老三闻声转过身,看到佝偻着身子、满脸毫无血色的沈清,邪恶地笑了下,讽刺道:“两天两夜没下床,不被吸干才怪!”
说完,示意家丁将沈清捆起来。
于是两个家丁拿着麻花绳上前来要捆沈清,被程稚文挡开。
许是他眼神凌厉,一身洋化打扮,家丁竟自觉后退,不敢再靠近他。
沈清就这么被程稚文扶着来到隔壁街的高家。
高老三领着家丁,浩浩荡荡地进高家的宅子,脖子伸得长长的,一脸的得意,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光荣的事情。
沈清暗暗记住他这副嘴脸。
高家宗祠里。
所有的高家族人都到场了,包括日日卧床的高刘氏,也坐到了主位上。
沈清知道,这是一场准备已久的陷阱,等的就是她有朝一日夜不归宿了,直接“捉奸在床”,以浸猪笼的方式,将她溺死在这里!
之后,高家顺利被人吃绝户!
但这些人好像不知道,她可是曾经从县衙刽子手的刽刀下活着出来的女人!
她可是杭州最有名的刑辩律师的女儿!
证据确凿的公堂上,她都能刀下逃生,更别说高家这些人搞的小把戏!
沈清已经想好了如何为自己翻案。
她抬头看向程稚文,正想和他说自己有办法,高大爷竟朝程稚文迎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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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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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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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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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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