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看了看外面,没有接蓝思的话,而是说道:“你说我们这一路来,大抵应该被跟踪了吧!”
蓝思“切”了一声,“这还用说,我们现在只要一出门就会被跟踪,也是拜你们所赐,现在我上街都不得安生。”
听见蓝思略带怨气的话语,郑安想着好笑,“事情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我们便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些人杀是杀不完,只能让他们为我们所用。”
蓝思倚在车内,郑安想什么他完全知道,“我听闻“风”的每一名成员都是经过了严苛的训练,无论从情报的辨别还是对组织的忠心,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你若是想将计就计,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毕竟这大抵就是无用功。”
“哈哈,”郑安大笑,蓝思不理他,只是当他是一个精神失常,经不起打击罢了。
“蓝兄,你说的这些我当然也知道,但是你可曾听说过一句话,”话说一半,郑安将句子含住,双眼看着对方,蓝思则依旧不理他。
见蓝思如此无趣,郑安只得说道:“谁说亲眼所见,亲眼所闻都未必为真,那他们亲自分析的就一定就是事实吗?”
“你不要只会说这些空话,你如何让他们分析出错误的情报,你根本不了解你所面对的敌人,”蓝思有点忍不下去了,在他看来,郑安的想法多少带点异想天开。
郑安也不辩解,他知道证明自己是正确的最好方式就是做到这件事,“蓝兄,你且看着,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并非在说大话。”
“罢了,今日看你还是有几分手段,我也先期待着,”这可能是郑安自打认识蓝思以来,蓝思对他说的最温柔的话了。
他心里想着,“我与他的误解似乎就要解开了。”
马车如风驰电掣般向着西市驶去,抽马的鞭子声音很远的地方都能听见,几双眼睛看见他们拐进谪仙居的后院后便悄然消失,半个时辰之后,在钟宅的钟苏就拿到了郑安与蓝思等人从到东市的宫家粮铺再回到西市的谪仙居的全部经过。琇書網
“宫家粮铺里面的事情,属下实在没有探听到,还望首领恕罪,”钟苏摆了摆手,“你们有什么罪,几年前我们已经尝试在宫家内部安插眼线,但是都被这个叫宫修的给发现了。”
“不知他们在里面聊了些什么,实在是难办!”手下露出为难的样子。
钟苏表情严肃了起来,“那你们所学的收集归纳分析之法,难道就都忘了吗,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难道你们就不会推断出来了吗?”
听到首领这番训诫,几名部下的汗水立即爬满了额头,单腿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钟苏“首领教训的是,属下这就马上推导。”
“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你最好马上,”钟苏高冷地说到。
不一会儿,其中一名手下语气略带颤抖地说道:“宫修为宫家长公子,与负责情报工作的宫家二小姐不同,他实际上负责的是宫家武装中最精锐的那一批,属下斗胆猜测,郑安他们定是向他去借兵去了。”
钟苏此时摆弄着灯火,听见手下的分析,整个人停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下去。”
“根据我们对宫家掌握的情报,宫修掌握的这支部曲的战斗力,恐怕我们组织的精锐与之交手,也胜负难料。”
钟苏此时说道:“那你以为郑安他们借到兵了吗?”
手下继续着自己的分析:“虽然从他们出来的神情来看,借兵之事似乎不太顺利,但是或许这是敌人的疑兵之计。”
听到这里,钟苏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当赏,待会儿去领百斤粟米吧!”
手下一听,连忙拜谢。
此时钟苏却说道:“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这支宫家的精锐是在洛阴案中对付我们,还是在我们抓捕曹爽幼子的时候给我们致命一击。”
在场几人羡慕了,沉默,因为无论哪一边都有可能,无论哪一边都不能放弃,这样的选择,是要影响后续一系列事情的,稍微处理不好,便会断送整个组织的未来。
钟苏犯起愁来,前后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等情况,以前也有,只是以往的二选一中,钟苏总能分析正确,但是这次他真的感觉自己没有底了。
“无论在哪一边,敌人都能给我们致命一击。”
此时手下,贴在他耳边,说道:“不如兵分两路,但是对付曹爽幼子那边,宜多加些兵力。”
钟苏点了点头,心里认同了这个方案。
“四大堂主来了没有,”钟苏问到,手下立马回应道:“四大堂主此时应该在等候首领。”
钟苏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一刻钟之后,在一间石室内,钟苏见到了四大堂主。
四大堂主是“风”下面四个堂口的领头,堂主的名字和堂一样,分别是疾风堂的疾风、清风堂的清风、斜雨堂的斜雨和黄沙堂的黄沙,除了黄沙是承袭了前几日被子衿刺杀的那位的之外,剩下三位,皆是老部下了。
钟苏看着他们,说道:“今日召集四位前来,是有一件要事要吩咐。”
“首领你一般没什么大事,是不会搞这么大阵仗的,说要杀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吧!”说话如此轻描淡写,把杀戮说的如此简单的便是清风了,这是一位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容俊俏,身上带着的是一把长刀。
“要你们杀的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一个侍女,”听到钟苏的话,其余三人面面相觑,清风却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谁,不就是要一个……,”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下,“原来是她,我早就想和这人交手了。”
“你不要插手,这小姑娘是我的,”说这话的是斜雨,她穿着一身红色罗裙,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身材若楚腰,没有看见携带着任何武器。
“我劝你们不要小瞧她,”钟苏提醒着四人。
几人相互忘了一眼,明白钟苏对这件事有自己的安排,便单膝相跪,异口同声道:“谨听首领吩咐。”
钟苏看了看他们,接着说道:“疾风、清风和斜雨你们三人一起行动,带着你们的人参与洛阴案,那个侍女是宫璃的刀,洛阴案现在又有这么多人关注和参与,这个侍女大抵会在那里,你们三人要一起对付她。”
“不会吧,要我们三个堂主对付一个小侍女,”清风满不在乎地说到。
就这几天来看,这个侍女的的实力甚至可能在你们之上。
几人明显不服气,斜雨说道:“首领既然如此说,那我定将这女子的头颅给你拿来。”
钟苏笑了笑,“你们只要完成任务就罢了。”
“那黄沙呢?”疾风说到。
钟苏看了下黄沙,说道:“你的老上司被杀,本来应该你来报仇,但是我需要你做更需要你的事情。”
“属下听从首领吩咐,”黄沙说到。
“黄沙堂这次在华府旧宅之战中损失惨重,此次你就跟我一起行动,去捉拿曹爽幼子。”
黄沙没有立马回应,钟苏立即厉声说道:“也不要以为这是轻松的事情,你是我们组织内的神箭手,你要面对的也是一个强大的敌人。”
清风摆了摆手,“首领,你们会面对的敌人是谁啊?我纯属好奇。”
钟苏横了他一眼,斜雨则碰了碰他的手,清风捂着后脑勺哈哈大笑,“希望我们首领旗开得胜。”
钟苏不想搭理此人的轻浮,只是说道:“此战是搭上了“风”的未来和荣誉,我们只能够成功,要么杀死敌人,要么为敌人所杀,不会有第三条路。”
“喏,”四人异口同声地回应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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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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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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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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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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