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开心地放下信条,挽起袖子就拿起桌上的笔。
“好咧~少夫人,将军在信中都说啥?”
四喜一边给云旗研墨,一边好奇的问。
“将军说,他们要造船,我在信上给将军画几幅简易的画,看他能不能用上。”
“造船?将军造船干啥?”
云旗停下来,拿着毛笔敲了他头,“将军做啥都要告诉你,那你来做将军好了。”
四喜摸了头,倒是不疼的,“不敢,不敢,小的还不知道船长啥样呢。”
云旗不确信地看着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呢。”
云旗画了几幅简易的船只,制作简单,材料好取。
第一幅,是一根大大的木头,中间掏空了,形成一个凹面形的独木舟。
第二幅,是用许多木头并排捆在一起,形成一个平面筏。
第三幅,是用十几个羊皮,充气后做成的羊皮筏。
第四幅,则是一张完整的牛皮,用几根竹子将其撑起碗状,再用绳子缝制固定。
每一幅图纸上,都用文字清晰地标注了制作方法,和材料。
四喜歪着头看半天,“少夫人,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这是临时船,跟平日里头那些制作精良的客船,自然没得比。”
“哦,那少夫人又是如何知晓这些方法的?”
云旗仰着头,想了下,“老天爷赏饭吃呗!”
在四喜眼里,少夫人可是天人一样的存在。
不仅人长得好,还能读书写字,绘画,刺绣,就是飞镖也丢得准,做生意的手段,连老爷都自叹不如。
怪不得老夫人,不跟她抢着掌持家业呢。
元鼎收到云旗信件的时候,着实惊艳了一把。
“我就知道,她那小脑袋里一定会有惊喜,我都想象得到,她作画时候的嘚瑟样儿,欠欠的。”
元鼎拿着信件,抿着嘴笑了好一会。
“那当然,她可是云旗啊,当年我们整个榴花村的男孩,长大的梦想,就是娶云旗为妻,为这,宴哥和大胖可不少打架。”
牛生回想起,过去在榴花书院读书的情景,依然幸福满满。
元鼎侧过头看着牛生,“你也这么想过吧?”
“想过啊,毕竟是大众情人,想想又不犯法...”
元鼎踹了他一脚,“做什么白日梦,云旗也是你们能想的?”
牛生吃痛的跳开了。
“将军,我年纪小,还不敢往那块想,毕竟当时,大家都默认云旗是宴哥的,我们哪敢惦记啊?”
“你说云旗是谁的?”
“宴...”
牛生冷不丁又被踹了一脚。xǐυmь.℃òm
“啊!!是将军的,必须是将军您的。”
牛生刚准备滚出帐篷,迎面就跟刘煜霖撞上了。
额头正好磕到刘煜霖的嘴巴上。
“熬~嘶~长没长眼,走路不带眼睛的。”
牛生倒也不怕他,跑了一段才回头说,“刘副将,回头记在将军头上。”
“也不管管你的兵,越来越没大没小的。”
元鼎收起信件,“找我有什么事?”
“嘿,没事还不能找你了?”
刘煜霖抢过他手中的信件。
“什么东西,不会是嫂子写的情书吧,我倒要看看这京城第一才女,写的情书,是不是也情意绵绵,深情款款的。”
元鼎无语地摇头。
“她虽是女子身份,但不得不说她可比你聪慧,有谋略多。”
“啧啧啧,元大将军果然重色轻友。”
刘煜霖将信件反过来看了一会。
“画的什么?简易船只的制作方法?哥,我说你制造武器也好啊,你造船干啥?”
元鼎抢过信件,“你嫂子就没问我造船干啥,只是提供并绘制了造船方法。”
“我看出来了,但这能说明什么?”
元鼎:“......”
刘煜霖投降了,“好吧,我笨,我认!”
元鼎:“你来做什么,不用练兵啊。”
“我就想你了呗,过来看看,那边不是有翰林吗?”
“说正事,别整这些歪腻的。”
“哎呀,哥,你怎么这么不懂情趣,十天半个月跟嫂子一封书信,一句情哥哥都没有,就画几幅傻不拉几的画。”
元鼎站起来,“不说我走了,我一会还要带士兵下水呢。”
“大冬天的,你下什么水?老二都冻没了,元大将军这么苛待士兵,不怕传出去...”
元鼎作势要走。
刘煜霖忙将其拉回来。
“说说说,我说还不行吗?”
“湘王到我们营地来,说是视察我们的训练成果,唉你知道的,我最烦这些了,正好翰林说他能应付过来,让我放松放松两天,所以我就找你来咯。”
“湘王?他来做什么?”
“视察啊,我刚不是说了吗?”
刘煜霖就一副,你到底有没听我说话的神情。
“刘翰林主动给你顶班的?”元鼎问。
“那当然,就我哥俩感情好的,不然你以为我胁迫他呢。”
元鼎:“提防点刘翰林,别傻乎乎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
“这孩子,可有名字?”
老者刚把手上的剪刀和鱼钩针,放在一个盘子里。
盘子上立刻沾了血。
“...婉儿!”
慕凡看着昏迷中的婉儿,床边还放着一串冰糖葫芦。
缝针的前一晚,让她吃了,硬是舍不得吃。
这下好了,得有好几天都不能吃了。
“看到她,想起婉儿了?”老者叹着气问。
“嗯,婉儿要是还活着,得有八九岁了,也不知道她四五岁的时候,是不是跟这孩子一样吵,会不会怪我没留住她母亲,怪我没给她一副好面孔。”
老者安慰他,“慕凡,人各有命,我们做事,对得住自己良心就行。”
慕凡抬起眼,不敢看老者,“师父,我可能要辜负您了...”
他抱头哭了起来。
婉儿的母亲,是他唯一动心的人。
那年,她已经怀有身子三个来月,与船上的一名游客邂逅之后,便移情别恋。
哭着求他。
“慕凡,这孩子不能生,我收了那公子的定情信物,待他一年后学成归来,就与我成亲,是我对不住你啊,慕凡。”
无论慕凡如何求情,如何保证以后会努力工作,给他们娘儿俩提供好的生活。
然那个嫌贫爱富的女子,还是弃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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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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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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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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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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