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一边检查苏寒年的作业,一边问道。
“是的,珍娜公主亲口说与我听的。”
“既是怀孕了,希望她看在孩子的份上,莫再杀生吧。”
苏曼儿皱着眉头说,“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姐姐还是当心为好。”
云旗点点头。
这时,麟儿正趴在地上咿咿呀呀地匍匐前进。
云旗抱起麟儿,就着桌上的茶水,给他洗洗小手。
麟儿挣扎着又要下地。
“会爬了,根本不让抱。”
云旗无奈地说道。
苏曼儿跪在地上,温柔看着这个小肉团。
自从父亲下毒的事件发生后,她根本不敢靠近麟儿。琇書蛧
就怕被人说她贼心不死。
云旗看出她的悸动,鼓励她说,“你可以抱抱他。”
“真的可以吗?”
苏曼儿没想到,云旗还愿意相信她。
这点,连她的姨母都做不到。
苏曼儿双手轻轻拍拍,利用掌声吸引了麟儿的注意。
等麟儿看过来了,她又拿起地上的拨浪鼓摇啊摇。
“咚咚咚咚~”
麟儿果然咧着嘴巴爬过来了。
“少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苍蓝挣脱绳子,在后院狂奔起来,我们几人抓都抓不住啊。”
四喜跑过来,抹了一把汗说道。
云旗看了一眼地上的麟儿,便只身跑往后院。
苍蓝许是要生了,身体带来的骨裂般的痛苦,云旗深有体会。
马夫着急地跟在苍蓝身后,却又不敢靠近。
“少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啊?”马夫着急地问道。
“四喜,到布庄去把将军找回来!”
四喜答应一声,便骑着马跑了出去。
半个时辰过去后,元鼎骑着黑风回来了。
黑风看到苍蓝焦躁地来回奔跑,还没等元鼎下地站稳,它就跑了过去。
它伸长了脖子,蹭蹭苍蓝的脑袋。
“吁吁吁~”
苍蓝停了下来,发出“呋嗤呋嗤”的喘息声。
云旗拿着鲜草正准备跟上去,却被元鼎一把拉住了。
“别靠近,当心伤了你。”
云旗兴奋的说,“苍蓝要生了!”
“我知道!越是这时候,越不能让苍蓝受刺激,相信黑风,他可以的,实在不行,我们再出手。”
元鼎常年待在马背上的人,对马儿的习性再熟悉不过。
苍蓝刚安静了会,便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黑风也趴在地上,伸出舌头,不断地舔舐苍蓝。
突然,苍蓝惨叫一声。
一个灰白色的胎盘显露了出来。
看得云旗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没一会,胎盘从里面被打破。
一头小马儿,前蹄撑在地上扑蹬几下,整个身子便全部脱离了母体。
苍蓝“嗷”叫一声,虚弱地趴在地上。
黑风转而凑到小马的跟前,瞅了瞅,舔了舔。
马夫高兴的跑出去,抱起小马跪倒在苍蓝身边。
“苍蓝,你做到了,这是你儿子阿苍蓝,你太棒了!你果然了不起!!”
马夫利用小马把苍蓝引进马棚里,并为她铺上干枯的草。
马棚的四周,还围起了挡风御寒的围栏。
云旗终是松了一口气。
“麟儿七个月,也有自己的坐骑了!”
话说完了才想起,麟儿被她丢给了苏曼儿,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之久。
她拉上元鼎的手,就往书房里跑去。
回到书房,却看到苏曼儿仰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怀里还抱着,同样酣睡的麟儿。
云旗弯腰从她怀里抱起麟儿。
苏曼儿条件反射地收紧双手,“谁?”
待她睁眼看到云旗和元鼎,才尴尬地松开麟儿。
“让表哥和姐姐见笑了。”
苏曼儿挽了下耳边凌乱的碎发。
“困了就回去歇着吧,小年估计也下课了,一会我问下修先生,达到入学条件没?”
“辛苦姐姐,为小年操劳。”
苏曼儿起身退下。
……
马车停在了正门口。
苏曼儿依依不舍地拉着苏寒年的手,未语泪先流。
云旗交代青云,一定要亲自将人安全送达。
修先生一身灰色简朴的粗布衣。
“少夫人,你且放心,小年这孩子虽不是天赋型学生,但好在年龄小,且愿意下苦功。
他日,进了我修某的寺堂,可就我修家的人了。
将来只要不走歪了,假以时日,我修某定能培养出来一个进士,到时候,少夫人可不要跟我抢人才是。”
云旗笑答,“承蒙修先生的厚爱,是小年前世修来的福份。
祝福修先生,好人长命百岁,将来能看到小年成家立业,替修家延续香火。”
修先生年进四十,在云旗开办的,一个比较偏远的书院里任职。
十年前有过一子,幼时因病夭折了。
其妻修夫人,因思子心切,也就疯魔了。
但逢遇到年纪相仿的孩子,便哭着喊“仲儿”
修先生便产生了,寻一男娃接替仲儿的想法。
当云旗跟他提到苏寒年时。
修先生就只身寻到了京城,磕磕碰碰才找到了将军府。
苏寒年跟着修先生读了几天书,便在苏曼儿的教导下,跪着磕头喊“父亲”。
原本修先生还担心,半大的孩子,养不熟。
这一声“父亲”,叫得他老泪纵横。
“唉!”
修先生扶起苏寒年,“孩子,你几岁?”
“回父亲,孩儿九岁。”
“九岁,九岁好啊,九岁刚刚好。”
修先生激动地语无伦次。
修先生又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苏寒年看向云旗,看到她鼓舞的眼神,便答。
“父亲,孩儿小名--小年,姓修,望父亲赐名。”
修先生在纸上写了下,苏寒年的生辰八字。
“五行缺水,那就叫修思淼吧,小名依旧叫小年,如何?”
“多谢父亲赐名,思淼谨记父亲教诲。”
“哈哈哈哈~”
修先生喜得个健康且机灵的孩子,自是高兴不已。
云旗和苏曼儿相视一眼,笑了。
苏曼儿说道,“我们小年,以后也是出身书香门第的人了,姐姐为你高兴。”
……
麟儿周岁。
将军府为麟儿举办了周岁宴。
宾客们送来了许许多多的衣服,帽子。
其中秀姨送来的虎头鞋,颇为显眼。
麟儿一把抓住,就不肯放开了。
“要、要、”
麟儿手拿着虎头鞋,指着小脚丫示意云旗给他穿上。
“跟你一样,惯会使唤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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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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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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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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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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