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一世英名,仅在一夜间,风评就逆转了。
若是以前,他才不在乎这些。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他元鼎有在乎的人了。
这些话若传到云卯耳旁,少不得又遭几记白眼与责骂。
云旗主动牵起他的手,“走吧,一会用餐时间过了。”
雅间内,一家人正在用餐。
突然闯进来一名不速之客。
门外镖局的人,拦都没拦,想来是个人物。
那人一进来,就朝着在场的人扫视了一眼。
元鼎站起来向对方作揖,“末将见过湘王爷。”
湘王爷是皇上的三皇子,因为他的母妃--肖贵妃,深得皇帝恩宠。
有他的母妃,常在皇帝耳旁吹枕头风。
所以,他这一生也算过得顺顺当当,几乎要啥,皇帝给啥。
只是自从立了太子,朝廷内外就自动分了帮派。
一向与太子不对付的他,不得不提前为自己建立起关系网。
湘王托起元鼎的手,“元将军,借一步说话。”
两人转到了另一间包房。
“不知道湘王找末将何事?”元鼎明知故问。
“元将军,本王可都听说了你的事迹,今日特意前来见你,也是有要事与你商量。”
“王爷但说无妨。”
湘王拿出一张空白的信条递与他,还有一支火折子。
元鼎点燃火,把信条在火焰上过一遍。
一会,一排黑色字体跃在纸上。
这是一封皇帝亲手写的信,收件人是灵境国国王。
元鼎看后,便沉着脸一把火烧了。
“你?”湘王微怒。
元鼎问:“信条,是刘翰林给你的?”
湘王反问,“你,早就知道实情了,对吗?”
“知道又如何?陛下真要谁死,连阎王都不敢过问,我一个臣子又如何自置?”
“那你就拉着你的家人,还有你刚满百天的儿子,为你的懦弱殉葬吗。”
元鼎故作认真的讨教,“莫非王爷有啥高见?”
湘王背着手,语重心长地说。
“本王治国自与父皇不同,本王向来爱才惜才,尤其是元将军这样的人才。
若元将军愿意今后辅助本王登基,本王今日向你立誓,元家不仅世代封侯,还将赐予免死金牌一枚。”
......
“发什么呆呢?”
自从跟湘王见面后,元鼎就经常走神。
元鼎回过头说道,“刘翰林站队湘王,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些动作了。”
“那你会站队湘王吗?”云旗问道。
世人都知道,元鼎一向忠于当今圣上。
湘王却还妄想拉拢,想来是珍娜那边透露了些消息。
这女人,不写一本攻心计供后人观阅,可惜了。
元鼎不语。
那日,他没答应湘王,也没拒绝。
湘王识趣地说,“元将军倒也不用急给本王答复,反正就太子那病恹恹的身体,众臣倒戈是迟早的事,我相信元将军会择良木而栖。”
就在元鼎走神之际。
唐妈站在门外说道,“将军,少夫人,老爷和老夫人来了。”
话音刚落。
元锦夫妇就笑眯眯地走了进来,直奔小床去。
“麟儿,我的大孙子,祖母可想着你了。”
屈凤玲抱起麟儿,一阵亲昵。
元锦说,“你母亲说今日去一趟灵安寺,为麟儿祈福,走之前过来看看麟儿。”
云旗向两老行礼,“儿媳给父亲,母亲请安。”
元锦坐在儿子身旁,“你这两日是否有空?”
元鼎问,“父亲有事尽管吩咐。”
“昨日,布庄接到一大单生意,是宫里肖贵妃下的,对方指名道姓地说要你亲自送过去,但收货地址并不在宫里。”
元锦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
官场的事,他不太懂。
许是这一生,过得太安逸,所以对于权利的更迭,他更不关心。
他还天真地以为,这是元鼎第一次,依靠自己的人际拓展了生意。
“好儿子,自从你做了父亲,就越发稳重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爹我就可以做甩手掌柜了。”
元鼎看着纸条上的地址,正是湘王分封的地方。
这不明摆着误导世人,他元鼎有意向他倒戈吗?
去?
还是不去呢?
云旗走过来,看着纸条上的布匹详情,转头问元锦。
“父亲,肖贵妃这一单,毛利多少?”
元锦转着眼睛心算了下,说道。
“肖贵妃出手阔绰,这一单下来,净赚了四成多,不过皇家对布匹的要求也高,特别是宫里有身份的女子。xiumb.com
所以后期的维护和售后都是长尾效应,也是恼人,搞不好本钱都得搭进去。”
“那我们何不再送些同款布匹,给到皇后等人,这样一来,谁都不得罪,后期肖贵妃要想以布匹为由,找元家的麻烦,皇后那边还有证物与见证人。”
元鼎一听立刻站了起来。
“我这就进宫。”
“元将军,何事找皇后?”
皇上刚好也在皇后的宫里。
如今太子与湘王的暗斗,博的不就是皇后与肖贵妃背后的势力吗?
皇上一直认为元鼎只能是他的人,可不能由着后宫挖他墙角。
“回禀皇上,昨日元家收到肖贵妃的一笔订单,要的正是这批布料,且明令微臣亲自送往湘王那。
微臣想着即是冬日将近,皇上与皇后或许也需要,所以也顺带拿些布匹,送了过来,望皇上和皇后笑纳。”
皇上:“你说,肖贵妃明确要你亲自送到湘王那?”
“回禀皇上,确实如此,皇上若是有其他事情差遣,微臣可另安排人送过去。”
皇后走道布匹前,抓着一角放在手里拿捏着。
“元家的布匹,还是一日既往的出色,这垂感与厚度,用来做冬日的服装,再适合不过。
这样吧,改天我要太子亲自把这布匹的钱,送到你府上,还望元将军不要推辞。”
肖贵妃都坐不住,她身为皇后,怎能不为自己儿子做打算。
元鼎抱拳说,“多谢皇后谬赞,我祖上世代以经营布匹为生,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别无他念,纯纯的生意人与臣子,布匹自然也只是布匹。”
皇上龙颜大悦,“元将军也是好将军啊,说到底,朕的江山,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至少民间都这么传,他私服游历这些年,可听得不少。
元鼎扑通一声跪下,“臣惶恐,望圣上莫再拿微臣开玩笑,微臣对圣上的心,明月可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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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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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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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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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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