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气得一拳砸在了床板上,震得整个床都摇晃三分。
云旗蹲下身子,拿出手绢替闵文宴擦拭鼻血。
“宴儿,你起来,晚了城门一关,咱们都回不去了。”
闵文宴推开她,起身站了起来,三两步小跑出院子,骑到马背上说。
“你们的心意,我替祖父领了,榴花村你们也别回去,我不想看见你俩,希望你能兑现诺言,尽快找到凶手,以祭我祖父的在天之灵。”
闵文宴走后,云旗才呼出一口气,坐在床上。
“来人,把这床抬出去,烧了!”
元鼎对着门外喊。
这时进来两个家丁,看着云旗坐在床边,没敢动手。
“元鼎,至于吗?”云旗问。
“我不差钱!”元鼎气呼呼地说。
云旗站了起来,示意家丁抬走床。
她牵过元鼎的手,看着白色纱布渗出的血,轻轻摘下。
“再生气也不能动粗啊,这手昨晚刚咬了一口,伤口没愈合呢,今日打了宴儿,又敲床的,你的手还要不要了。”
“怎么,打了你的宴儿,你心疼啊?”
元鼎阴阳怪气地说道。
云旗在他伤口上呼呼气,“心疼你的手呢,大哥~你换一只手打也行啊,何必糟践这只手。”
元鼎“嗤”一声,傲娇地说,“谁信?”
云旗一咬牙,往他受伤的手用力拍了下。Χiυmъ.cοΜ
“啊!嘶哈~”元鼎五官都皱在一起。
“你谋杀亲夫呢你?”
云旗说,“你刚刚不挺豪横的吗?有本事来追我。”
说完,她人就轻飘飘走了。
云鼎这才发现,刚才着急,连拐杖都没拿,就这么冲过来了。
他大手一捞,把人往怀里带,原本想顺势把人压在床上,却后知后觉发现床不在了。
“这下好了,今晚打地铺?”
元鼎说,“不打,还有其他房间可以住。”
云旗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声,缄默不语。
元鼎摸摸她浑圆的后脑勺说。
“别难过,以后我陪你回榴花村,我给闵老赔罪。”
刘煜霖送走元鼎后,便径直去了刘翰林的府上。
珍娜公主正在几个侍女的围观下,跳着他们的民族舞,院子里歌舞升平。
刘翰林坐在一旁喝茶,眼睛全程追随着珍娜,就连刘煜霖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他心中明白,刘煜霖找过来的原因,因为一早就有人来报,说元鼎亲自去了一趟刘国公府。
“哥,你怎么来了?”
刘翰林毕恭毕敬地站起来,示意刘煜霖在一旁坐下。
“你这,自从成了婚,日子过得美啊。”
刘煜霖指着满院子转悠的美人说道。
“这还得感谢哥的成全,不然这驸马爷也轮不到我当。”刘翰林谦虚地说。
“翰林,哥问你个事。”
“哥,有事你尽管吩咐,我任你差遣。”
“上次我们从将军府出来,遇到那江湖郎中,你还记得不?”
刘翰林假装思索了会说,“哦~想起来了哥,你问这事干啥?”
刘煜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他死了。”
刘翰林惊讶地说,“什么?死啦~那,你让我怎么跟皇上交差啊。”
“皇上还找他?”刘煜霖问。
“对啊,哥,我把你当亲兄弟才跟你说的,你可别外传哦,前两天皇上命我找人,我这不,没找着嘛,人就没了,你说咋整?”
“皇上找他干啥?”
“谁知道啊,估计是想收入宫里呗,你说元将军的病情,太医都治不好的,他治好了,这种神医留在宫里,多少也是一个保障啊。”
“那元将军的事,也是你跟皇上说的?”
“皇上既然问到,我也只能如实说了,怎么了,哥,不能说?”
刘翰林靠近他耳旁,轻声地问。
刘煜霖摆摆手,“那倒没有...”
“那是元将军问到了?”
“嗯!”
“哦~元将军可有打算为那郎中,寻找凶手的意思?”
“听他的意思,只是可惜了,毕竟他的腿还痊愈,这人一没了,后面的治疗不就耽误了吗?”
“那元将军的病情,不会就此止步于前吧?”刘翰林遗憾地说。
刘煜霖捂着脑袋苦恼地说,“谁知道呢,唉~这世上就算还有其他的神医,也不一定能遇上啊!”
“你们聊啥呢?”珍娜公主清脆地嗓音响起。
“没,没聊啥...”刘翰林掩饰说。
珍娜公主跳出一身汗,也不避讳刘煜霖,直接坐在刘翰林的腿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刘翰林也楼上她袒露的小蛮腰,脸贴在背上,“夫人,跳得可真好。”
在晚霞的映照下,珍娜公主的衣服上,还有头发上的珠饰,反射出斑彩夺目的光。
“那刘世子觉得呢?”珍娜看向刘煜霖问。
刘煜霖结巴地说,“很好,动作...柔美,舞...舞曲热情奔放。”
刘翰林说,“哥,你也该成亲了,三个将,就你一个光棍,刘国公该急着抱孙子了。”
刘煜霖不耐烦的说,“你怎么跟我爹娘一样,催,催,催,这都催了几年,再说了,我下面还有个十多岁的弟弟呢。”
珍娜公主说,“身为武将,被催婚很正常,毕竟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个先来。
在我的国家,因为常年征战,导致成年男子很少,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是十四五岁就成婚生子了。”
这话说得,刘煜霖都不知道咋接了。
毕竟自己也跟着灵境国打了五年的仗,死在他剑下的灵境国人,数不胜数。
“不过好在两国已休战,并成为友邦国,我作为一个和亲公主,能为两国和平做贡献,我很荣耀!”
珍娜公主动情款款地,眼角噙着泪,她高举酒杯说。
“敬我们伟大的战士们。”
双林副将也高举起了酒杯,“敬我们伟大的战士,愿国家繁荣昌盛,世界和平。”
刘煜霖干了那杯酒,就向人告辞了。
刘翰林招呼一人上前,“你去问下,元将军在是否有出城去。”
那人鞠躬后退,“是!”
珍娜拍掉刘翰林的手,转身回了屋里。
刘翰林跟在后面,“夫人,晚饭要开始了。”
“我不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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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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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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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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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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