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坐在书案前,翻阅闵老家封尘已久的古书籍,旁边还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
闵老爬在梯子上,闵文宴则站在下面一手扶着梯子,一手护着他。
“祖父,你要找什么书,跟我说一声我来找便好。”
闵老摆摆手,“噫,不行,这些书放了太久,都粘一块了,你手重,搞碎了,就不一定拼得起来了。”
云旗走过来,仰着头问,“闵老先生,一般中了这种毒素,还有多少时日。”
闵老小心谨慎地递下来一本本古书,“不好说,主要还得看毒素的量,短的当场毙命,长的也能活个三五年,不过,那还不如死了呢…”
云旗沉默了,如果在现代,中毒的人,医生会怎么处理,灌肠?换血?或者服用化解毒素的药物?
“这几本都是关于解毒编的记载,这些日子,我花点时间研究下,但是需要你们随时跟进且汇报对方的情况,必要的话,我亲自走一趟。”
闵老抱着一堆书籍,对着云旗说道。
这下,云旗犯了难,该怎么混进将军府呢?
总不能半夜潜入吧,万一被当作刺客,岂不是就交代在将军府了。
闵文宴从后面拍了拍她,“你发什么呆?”
云旗没设防,手中的书掉落,其中一本较为陈旧的书籍,摔成许多碎片。
“哦,对,对不起,闵老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云旗心生愧疚,立马自告奋勇地说,“这书,我来补,我补!”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如何补,毕竟这年代没有透明胶之类的。
闵老捡起书,安慰她,“没事,该烂的总会烂,我整理下,重新抄写一本新的就行,不过这纸,你得管。”
“管,我给你拿最好的纸。”
闵老笑了笑,“这话,说说就好。”
云旗着急了,“我说真的,明日我就去京城最好的书铺,拿最好的纸和笔给您。”
闵老没说话,蹲在地上看着碎纸片,“薄荷,罗勒…”
闵文宴也蹲下来,帮忙捡碎纸片。
闵老伸手阻止他,“等等!”然后把碎纸片在地上铺开,一片片拼接。
【将军府】大门。
“不见不见,我家将军是随随便便就能见的吗?”
仆人不耐烦地对着门前的老者说,并威胁对方赶紧滚蛋!
闵老依旧锲而不舍地说,“劳烦您通告一声,就说我是来给将军解毒的。”
仆人嫌恶地说,“现在的江湖郎中,真是想钱想疯了,京城有名的大夫,皇宫里的太医都没法子的事,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也敢说给将军解毒呢,谁给你的胆子?”xiumb.com
元锦这时候红着眼睛走出来,问“何人喧哗?”
闵老恭敬地向他作揖,“闵某人见过元官人。”
元锦用帕子擦擦眼泪,“你何事来寻?”
闵老说,“闵某人欲替元将军解毒而来。”
元锦想着,自然来了,死马当活马医吧,不然,总不能由着儿子因为腿部溃烂而亡吧。
“你请进!”
“等等,我还有一个小助手。”
云旗收到闵老的指示,脸蒙丝巾,走了过去。
元鼎听说,又来了新郎中,心中不免一阵烦躁,多少个大夫都说他没治了,他既已经做好随时去世的准备,为何还要给他希望?
云旗和闵老来到床前,看到元鼎心如死灰般躺着,整个人瘦了几圈,下颌线更加清晰了。
闵老拿出一包银针,说“闲杂人等且先退下。”
元锦清退下人,“都下去吧。”
闵老看了看他,“你也退下。”
元锦瞪圆眼睛说,“我是他父亲。”
闵老答,“我知道,但是你呆在这儿没用,反而影响我就诊。”
云旗对着元锦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元官人,麻烦回避下。”
元鼎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却又不太熟悉,也是毕竟五年了,那音质如何,他大概也记不得了。
“万一你们要对我儿做出…”
“爹,没事,你先出去吧。”元鼎闭着眼睛开了口。
云旗把人请出去,关上门并拉上门栓。
“你脱下他裤子。”闵老说。
“嗯?”
“什么?”
云旗和元鼎同时出声,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算他眼睛看不见,听声音,他也知道旁边的人,是个年轻的女子,声音轻柔,婉转。
怎么能让一个年轻女子脱他裤子,这成何体统?这要传出去,是不是要他对眼前女子的后半生负责?
“医者无性别,你就给他留一条底裤就行。”
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云旗自然是没啥好纠结的。
她撩起元鼎的长衫,解开他的裤带,轻轻褪下他的长裤。
顿时,一双肿胀的大长腿出现在眼前。
“我用针探探,你拿笔做个记录。”
“好!”
“毒素从两脚脚踝处注入,已经蔓延到腿根,有往上爬的趋势。”
闵老一边说着,一边拿针在元鼎的脚拇指上扎,针整体变黑了,“有感觉吗?”
元鼎摇头。
接着又扎小腿,膝盖,大腿等,针的颜色由深到浅,元鼎都没感觉。
闵老上手准备拉下他的底裤,元鼎伸手阻止他,“你,你做什么?”
“你一个快死的人了,还要这点脸面做什么?转过去,一会就好。”
元鼎没动,主要是他也动不了。
闵老示意云旗出手帮忙。
云旗挽起袖子,手心向上,伸进他身下,在闵老的帮扶下,就把人翻了过去。
果然比前几天见到的时候,更轻了。
元鼎似乎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的清香,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
他害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双手不敢动,只能任由人扳动自己的身体。
闵老在他的腰下臀部上方扎了下,元鼎臀部肌肉变紧,倒是不疼,只是感觉有些羞耻。
闵老拿出针一看,“针没变色,说明毒素还没蔓延到臀部位置。”
闵老给他拉上裤子说,“再扳回去!”
然后那股淡淡的清香,又扑鼻而来,转而又渐行渐远。
闵老在元鼎的腿上到处捏捏,“下手有凹陷,回弹慢。”
云旗认真做着笔记。
“给他穿上裤子吧。”闵老站起来,从药箱里拿药。
云旗只好坐到床边,一手抱起他的腿,一手拿着裤子,慢慢给人穿上。
比起脱人裤子,给人穿裤子这事可麻烦多,关键是这种力气活,她活了两世也没做过。
她那老古董的爹,要是知道,她今日跟着闵老出来,竟然给一个男人穿、脱裤子,非得跟人绝交不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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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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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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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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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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