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鸟语虫鸣,空气清新气爽。
她坐起来打开窗户,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却对上闵文宴热烈的目光。
这小子不上班,不上学的起这么早干嘛,有病!
云旗没理会他,继续赖在床上。
好无聊啊,不能刷微博,不能刷抖音,想听个音乐,都只靠做梦。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云旗爬起来,光着脚板,踮着脚丫子走去开门,“来啦~”
门一打开,闵文宴笔直地站在外面,也不说话。
云旗又踮着脚三两步爬上床,整个人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嘴里嘟囔着,“有什么事等我睡够了再说。”
她打心底里,把闵文宴当成一个孩子。
毕竟,前世已经活了二十五年,闵文宴足足小她一轮呢,带孩子嘛,谁不会,无非就是哄着,陪玩。
闵文宴偷偷地看着她白皙,修长且秀气的小脚丫,心脏“砰砰砰”的直跳。
他悄悄退出屋子,关上房门。
闵老端出来一大锅粥,“宴儿,喊云公子吃早饭咯,一会我们还有活儿干。”
云泽也从厨房拿出一碟咸菜,和一瓶豆瓣酱。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再次响起了声音。
云旗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穿上鞋子,拉开房门。
这会,她看到宴儿正端着一盆热水,站在门侧,“你…你先洗个脸。”
他支支吾吾地说道,然后端着盆走进屋里,放置在床边的桌子上。
云旗拿起床边的帕子,丢进水里,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然后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一杯水,杨柳枝沾点盐巴,开始刷牙,漱口。
最后才捞起帕子拧干,扑在脸上,仔细地擦拭眼睛,嘴巴,脖子。
闵文宴在旁边看得入神。
云旗拿起帕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喜欢啊?”
“喜欢。”宴儿诚实地回答。
云旗把帕子塞他手里,“送你了。”说完便往院中走去。
“爹,你想好了吗?”云旗刚坐下来,就问。
“嗯,一会闵老就去村长家问问,这事得村里点头。”云泽边摆放碗筷边说。
闵老很是开心,这事要是办成了,村里又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了,榴花村有希望了。
云泽跟着闵老来到村长家,闵老还提来了自家酿的桂花酒,俗称“千岁酒”。
村长花白且稀疏的长发,挽成一个丸子头,留着络腮胡子,颤巍巍的站在院门外迎接人。
“闵老头,你说你人来就行了,还提什么千岁,这味香的,老远我就能闻到。”
闵老上前一把扶住村长的胳膊,“我说姜公啊,你这鼻子八十年来,还是那么灵敏啊,啥都骗不过你,哈哈哈。”
说完拉过身旁的云泽,“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京城的云先生,他呢,想在我们榴花村办一个书院,这不,正向姜公您,请示来了。”
姜公引着两人进到院子,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有些难为情的说。
“办书院是个好事,莲花村好久没出读书人了,只是这费用…”
云泽抢过话,“不收费,只求村里提供个住处,住在书院里也成。”
“不收费?”
姜公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些年,他跑遍周边的村子,硬是请不来一个教书先生。
“不收费,我只当给自己和孩子寻个落脚的地方。”
姜公看着眼前的人,眼里透着真诚,周身笼罩着一股书生气,一看就是读书人。
“行,今日我便通知村里,把书院里里外外收拾一下,争取早点让孩子们进入学堂。”
云泽和闵老相互对视一笑,三个人三代人坐在院子里,相互说着感激的话,笑声琅琅。
村民听说来了教书,先生孩子们不交费也能上课,甭提多高兴了。
在村长和老一辈的号召下,大家都汇集到书院里,除草、扫地、搬砖、贴瓦…
所有人都忙得不亦乐乎,书院空前热闹起来。
云旗在牌匾上题字,【榴花书院】。
她看着自己的杰作,被闵文宴高高的挂在院门口,甚是满意。
“宴儿,再往右边挂点,偏了偏了,往左边移一点点,对啦!”
云旗的身后围着十多个孩童,简直比她还兴奋。
“耶,村里有书院咯~”
“榴花书院,这名字可真好听!”
“这字,也写得好看!”
一个大一点的男孩子说,“以后再也不用跑十几里路,去怀集书院上课了,早上可以睡到天亮,太好了!”
……
云旗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更觉得自己做对了。
闵文宴来到她的身后,也美滋滋地看着。
云旗一回头,差点磕到了他的脑袋,“小屁孩儿,没事,靠那么近干嘛?”
闵文宴悄悄垫起脚尖,“我不是小屁孩!”
云旗用手压住他的肩膀,“省点吧,再垫脚也没我高,多吃点儿,过几年再跟我比。”
云旗的身高足足有一米七出头,在古代很多成年男子都没她高,何况面前这个营养不良的半大小伙。
“走吧,跟我赶集去。”云旗拍着他的肩膀说。
“今天不是集日。”
“没事,商铺总开着吧,买些日用品而已。”
云旗和闵文宴坐在马车前,由他赶马,往榴花街方向走。
“宴儿,你会不会骑马?”
云旗双手托腮,看着马儿问。
“会,你呢?”宴儿侧过头问她。
“我不会,你教我?”
怎么说,她也是有财产的人,这年代不会骑马,不跟买了车,不会开车一样。
“好!”
两人来到街上,准备囤些柴米油盐之类的。
云旗看了一眼马车上的东西,“哦,没有柴火可不行。”
闵文宴拉住她,“柴不用,我给你弄。”
“那行,我们找家书铺,备些笔墨纸砚吧!”
说到笔墨纸砚,云旗便想起了那一日,在书铺里与元鼎相遇的情景。
想起他堂堂元鼎大将军与她斗嘴,与她共骑一匹马,为了一个生病的孩童,险些在她面前落泪。
奇怪,明明不过是两天前的事情,却好像与人认识了很久很久…
“老板,拿些笔墨纸砚。”
闵文宴的话,打断了云旗回忆,也惊醒了书铺老板。
这附近读书的人不多,恰逢今日不是圩天,街上人少,老板索性趴在柜台前,打起了盹。xiumb.com
他揉揉眼睛,懒洋洋地拿出一小打纸。
小地方不比京城,种类少,基本没得选。
“不够!”云旗皱着眉头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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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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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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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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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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