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
到家后我并没有进屋,而是决定做一件事。
我拿起鸡圈旁边的小铲子,朝着母亲埋葬小黑的地方走去。
可是我挖了很深的位置,却没有看到小黑的尸体。
不见了。
就在我惊恐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我:“开云,你一大早在菜地挖什么?”
我抬起头,发现孙会计在菜地上方的马路边看着我。
“孙叔,我就是挖点杂草。”我隐瞒了我的想法。
孙会计顺着马路边的土坡来到菜地。
他靠近我之后,忽然神秘地说道:“开云,其实那天在河边我想要去救阿康的。”
“什么?孙叔,那么你之前为什么说谎?”
孙会计说了这番话,我立刻觉得一阵后怕。
那时候,孙会计说他并没有看到阿康落水。
可是现在又说看见。
莫非,孙会计那时候是见死不救?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紧张情绪,然后慢慢地靠近我。
我警惕地拿着手里的铲子,虽然孙会计救过落水的我,但是他现在的表现太匪夷所思了。
随着孙会计越靠越近,我拿着铲子的手也冒出了冷汗。
他伸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我立刻就拿着铲子要打他。
而孙会计撇开我的手喝道:“你打孙叔做什么?”
“你要害我!”
听到我说这话,孙会计忽然苦笑了一声:“开云,我没有害你,不然那天晚上你落水,我为什么要救你。”
“可是你为什么不救阿康?”
“不能救。”
“这话怎么说?”
孙会计看了看我手中的铲子,示意我放下。
我犹豫了几秒,最后将铲子丢在一边。
孙会计将那天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那时候他蹲在河岸上的一个草堆里挖蚯蚓。ωωω.χΙυΜЬ.Cǒm
原本他打算继续钓鱼,但是他却看到神婆将一颗皮球丢到了河边。
孙会计说神婆是个很邪的人,所以他当时躲在草堆里看着情况。
神婆念了一些咒语,然后那颗红色皮球变得极其有灵性。
孙会计当时确实想下水救人,但是他害怕被神婆报复,所以眼睁睁地看着阿康溺死。
听到他说的,我想了想,觉得事情还是有问题。
“孙叔,你不敢救阿康是害怕神婆报复你,可是你为什么又要救我?”
“哎,阿康死了我很自责。我不想看到第二个孩子溺死了。”
孙会计说完后,眼神中带着几分懊悔。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嘱咐我小心些,然后就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我在屋里看电视。
忽然听到了一声猫叫,我赶紧去厨房看。
我看到一只黑猫定定地蹲在猫碗旁边,那只黑猫我看着有些眼熟。
好像是死去的小黑。
我尝试着叫了它的名字。
它回头用眸子看着我,我觉得它能回应我,应该就是小黑。
可是我总感觉这只猫和我之间有隔阂。
我忽然想起昨晚在温小雅家看到的那只猫,难道小黑没死?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木鱼的敲打声。
我小心地打开一条门缝,忽然一只手从门缝外头伸了进来。
这只手还拿着一个馒头。
我拼命地要把门关上,但是门外那人的力气很大。
那人一用力,硬生生地把门推开了。
我退到后面,愣愣地看着前面的人。
依旧是那张奇怪的脸,依旧是冷漠的眼神。
童僧手里拿着馒头,他并没有看我,而是朝着黑猫的位置走去。
紧接着,他将手里的馒头掰碎放在猫碗里。
黑猫看到有食物,立刻就吃了起来。
我知道童僧不是正常人,所以拿起了身后的柴刀。
只是童僧背对着我:“好好照顾它,不然它会不安分。”
说完这话,他转过身,我注意到,他身上的那串佛珠又缺了一颗。
那串佛珠现在总共少了两颗。
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只缺了一颗佛珠。
可是现在,数量再次减少了。
童僧看到我手里拿着柴刀,也没有说话,只是敲着木鱼离开了。
那只黑猫还在吃馒头,我拿起一个碎馒头看了看。
发现馒头底端有着很奇怪的印记。
这个似乎和我之前身上的印记是一样的。
黑猫看到我动了它的食物,忽然变得极为暴躁。
这一刻我感觉黑猫有问题,因为神婆也养了一只黑猫。
我觉得事情不对劲,于是立刻将黑猫给赶出去。
父母去县城打工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晚上我晚饭没吃,因为内心忐忑不安。
屋子里的老旧时钟发出声响。
我总觉得房间里有些奇怪。
所以,我开着灯睡觉。
半夜好不容易睡过去,但是却感觉到有东西在挠着门。
我知道那东西有可能是神婆的黑猫。
我睡意全无。
忽然,我只感觉眼睛有些疼。
那种疼刺得我睁不开眼。
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周围全部变成了灰白色。
不过我隐约感觉,屋子里只有一个东西是有颜色的。
我缓缓地抬起头。
猛然发现,灯泡的正中间有着一双通红的人眼睛!
我立刻就想到了小兰下葬时的场景,当时她的尸体被挖走了双眼。
这一刻,我拔腿就跑出屋子。
我一路朝着村尾跑去,我脑子里想到的人就是徐道长!
冲到了道观附近,我看到道观门口散发的暖色烛光,松了一口气。
我敲着道观的门,回声在山林里游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
不过却没见到开门的人。
我慢慢地靠近门内,发现不远处站着徐道长。
此时,我看到的画面从灰白色变成了正常的样子。
他手里拿着一盏灯笼,但是灯笼却是幽绿色的。
我朝着他走过去,他让我在不远处站着。
“徐道长,我看见……”
“孩子,你别急。我都算出来了。”
听到徐道长这样说,我稍稍放松了一些。
徐道长看到我的摸样后,他一直皱着眉头。
他一句话也没说,就只是拿着绿色的灯笼在我附近转圈。
“你这是做什么?”
“别吵,你站着就好。”
徐道长声音很平静,我不再多言。
他绕着我转了九圈之后,然后又回到了我的正面位置。
“哎,看来你受了那个神庙的影响。”
“道长,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神庙里的阵法至阴至邪,而你是极强的水命。你知道为什么淹死的是那个叫赵康的孩子,而不是你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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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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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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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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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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