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月笑了笑:“我不小心摔的。”
“什么?你怎么摔的?这么大的口子!”
“练舞的时候,没注意,就被割到了。”
吴妈蹙眉,立马说,“不行,我要告诉先生,让她给您换个地方,什么老师这么不负责任,你受伤了,她都对你不管不顾!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的老师。”
庄明月心底暖了一下,她受了伤,吴妈永远是第一个为她着想的人。
“吴妈,我真没事。帮我打给陈叔让他来接我!”
白玉书:“明月,现在已经很晚了,还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这么晚了,我跟展大哥,也不放心你一个人。”
庄明月喝了半碗糖水,已经好了不少。
“是啊!你这孩子,每天都这么晚,晚饭也总是不吃,现在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煮碗面。”
庄明月坐起来,靠在床上,才发现她是在展宴的房间。
“我不是很饿,不用麻烦了。”
白玉书微笑着,关切的开口,“明月,你不用拘谨的,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我跟展大哥,照顾你是应该的。还是说,你不想吃面,想吃别的,我跟展大哥去买好不好?”
庄明月被吵得有些头疼。
这里是白玉书跟展宴的家,不是她的。
待在这里,庄明月只会感觉更加的压抑。
庄明月垂着眸,长发披散着,低头看见了自己身上穿了睡衣,是白玉书的。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换的。
她的钱包手机,也都放在床头柜边上。
“我休息一会,就好,你们不用管我。”
展宴语气沉沉地开口:“小玉,吴妈。让她好好休息,烧些水,先把止痛药吃了。”
“那好吧!”吴妈心里还是几百个不放心,“明月,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及时告诉说,千万不要忍着。”
庄明月点头:“知道了。”
等他们全都走出去之后,展宴关上门,看着坐在床上视线看向窗外的庄明月。
安静乖巧的像个布偶娃娃。
在门彻底关上的那刻。
庄明月依旧还能听到客厅里,白玉书缠着吴妈教她包饺子的笑声。
还有电视的声响…
庄明月打量着房间的布局,灰白色调的房间,给人有种温暖的感觉。
一旁床头柜上,是展宴跟白玉书的照片。
每一处都有白玉书待过的痕迹,她遗留下的发卡,放在桌上的玩偶闹钟…
“吴妈,你真的好厉害啊!什么都会!最基本的饺子我都不会,笨死了。”
“明月以前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我亲手包的饺子。她也想学,到最后她把自己弄得满脸都是面粉…”
声音从客厅传来。
庄明月在想着,如果吴妈在展宴白玉书身边,过得很好,那么她就没有必要让吴妈跟着她从庄家离开。
吴妈年纪大了,继续留在庄家其实也挺好的。
有白玉书在,展宴念在吴妈大半辈子都耗费在庄家的份上,他或许不会为难吴妈。
如果这样,庄明月连唯一的牵挂都没有了。
那么她也没有后顾之忧…
庄明月被外面的雪景吸引,赤着脚,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伸手没等到雪花落在手心,就已经融化了。
当初,她跟展宴去民政局办理结婚证的时候。
也像现在这样,下着大雪。
她挽着他的手臂,淋着雪,她说:“同淋雪,共白头,展宴,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
可是后来,我们没有白头到老。
也没有…留下半点,你爱过我的痕迹。
唯一的纪念,只有在下雪的时候,才会想起你。
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儿,她要的从来都很简单,是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
但是在成为他妻子之前,庄明月做了唯一的一件错事就是逼死了白玉书。
她以前的性子嚣张跋扈,刁蛮任性,可是现在她不会了…再尖锐的刺,也有被磨平的一天。
她现在所受的,比起她在前生欺负霸凌白玉书的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不管在她身上发生什么。
她都该一一承受着。
这就是因果循环,轮回报应。
庄明月关上窗,以后她不会再看雪了,也不会再喜欢雪…
抱着手臂,庄明月缩在小小的沙发上,躺着对衣柜墙角发呆。
直到晚上十二点零分零秒。
庄明月收到了一条短信。
江裕树:生日快乐,小公主。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短信。
庄明月很惊讶,江裕树怎么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今天?
知道这个生日的没有几个人,就连现在的展宴她都没有告诉,身份证上的生日是报错的,她真正的出生日是十二月二十六这天。
这一天,她真正的满二十岁。
庄明月心中的乌云很快地被拨开,有道光照射进来,将阴霾驱散。
庄明月很快的回复信息: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江裕树:秘密。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庄明月:我要一只巨无霸超级大的粉色限量版小粉熊尼尼
她信息并没有发出去。
因为,展宴的警告…
“以后不许再靠近江家任何人,不听…你是知道后果的…”
庄明月很快把原先编辑好的信息,又删除。
客厅已经没了声音,他们想必也应该是睡了。
庄明月又很快打了电话给陈叔,让他来接自己。
她的衣服,估计也都被吴妈拿去洗了。
庄明月只好从展宴的衣柜底下拿出了一张被折叠好的毛毯,她知道吴妈整理房间的习惯,所以她也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在什么地方。
其实在前世,有很多东西,都是吴妈交给她的,包括怎么做好一个‘太太’xǐυmь.℃òm
就连很多整理家务的习惯,跟吴妈都一样。
庄明月将毯子裹在身上,离开房间前,留了张纸条,还有一笔钱。
钱是买毯子跟拖鞋还有睡衣的。
展宴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碰过也都会扔掉。
不管是什么,庄明月都不想欠他。
庄明月关上房间门,客厅沙发上,还亮着电脑屏幕的光。
展宴还在处理文件。
她以为他们都睡了。
庄明月走得很轻,并不想打扰他。
等庄明月走到了玄关处,手搭在门把手上。
展宴低沉不愉的声音响起:“去哪?”
庄明月的手紧了紧:“对不起,我没办法再跟你待在一起。你想让吴妈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吧!展宴…对吴妈好点,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会自己一个人习惯的。
“再见。”
庄明月说得很轻,语气都十分的疏离,展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她在故意的跟他撇清关系。
打开门,冷风簌簌的灌了进来。
庄明月顶着寒风离开。
屋子里静了十几秒。
展宴眼底透着一抹黯然的眸光…
手指无意间地触动,电脑屏幕跳出了另个监控的聊天页面。
聊天记录还是在五分钟之前。
信息内容:生日快乐,小公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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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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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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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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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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