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汉正抱着胸看着被粗大的铁链绑吊在墙上的狞猫,看不出他的脸上有什么表情。
林北川扫视了一下熟悉的地下室,没有什么异样,然后再把目光移在了狞猫的身上。
狞猫的双手被从天花板延伸下来的粗大的铁链束缚着,高高地被固定在越过头顶的地方,双脚虽然仍旧能够踩在地板上,但那脚踝也是被从墙边延伸而来的铁链给缠绕得紧紧的。
狞猫的身子在这样的拉伸之中,本就比一般的打手要更加娇小的身形,这下显得更加地颀长瘦削了。在粗壮且散发着浓重的铁锈的腥味的铁链缠绕之中,狞猫看起来是那么地可怜。
他的双手和双腿都布满着被庄河的拷打之后留下的痕迹,赤裸的上身上,红红的血痕从前胸延伸到了侧腰上,似乎这张牙舞爪的痕迹要将他的身体分成两半似的。
林北川看着他紧紧地闭着的双眼,呼吸声从他的鼻腔里粗重地传出来,看得出,他现在正在非常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疼痛感。
就好像是为了配合忍耐,不让那痛苦的呻/吟声从嘴巴里传出来似的,狞猫的双唇亦是紧闭着的,偶尔凸起在他脸颊边的隐隐若现的青筋,让林北川知道,在那双唇之后的牙根也在暗自较劲着,让自己显得更加地无所畏惧。
不过,这一切的伪装,在林北川的眼中都不过是雕虫小技,只需一眼,谁都能够看出来狞猫并没有他想要自己表现出来得这么的轻松无事。
这虽然是林北川第一次看见狞猫的脸,可是一想到,这段时间里在自己的爱人沈心梦嘴里反复出现的那个对她有多好多好的“好朋友”,并且最后使得沈心梦流产,躺在病床上暗自流泪的罪魁祸首,就是现在面前这个男人,
林北川的心中就好像是有一团火在熊熊地燃烧,叫嚣着要“弄死他”的声音在脑子里不停地回旋,让林北川根本就没有办法平静下来。ωωω.χΙυΜЬ.Cǒm
林北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紧了牙关,试图要把自己心里的冲动浅浅地压制下来。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却拿起了落在地上的鞭子,朝着狞猫赤裸的上身用力地挥了过去。
“啪!”
重重的一道鞭声,让狞猫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来还是打得不够狠啊。”林北川冷冷地笑了一声,又扬起了鞭子。
这一次,林北川宛若用上了全身的力量那般,手臂带动着身子向前一倾斜,狠狠地朝着狞猫的腹部击打了过去。
“唔!”
一声闷哼从狞猫的喉咙中溢了出来,狞猫的脸顿时皱在了一起,腹部的疼痛让他想要蜷缩起来,但是双手却被铁链死死地束缚住了,让他没办法完成这个蜷缩的动作。
他向下扯的动作拉动了铁链,“哗啦啦”的声音顿时在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回荡着。
狞猫终于睁开了眼睛,抬起头看着站在前方的林北川。
林北川看着狞猫的脸,无名火不停地涌上心头,太多想要说的,反而让他把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憋得整张脸都铁青了起来。
不想,面前的狞猫却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知道吗,你现在铁青着脸的吃瘪样子,真是格外地有幽默感。”
狞猫咧着嘴说道,那一副明明自己的嘴角都带着血丝,可是却还要攒出力气来嘲讽人的样子,看得让林北川更加火大了。
“你妈的,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林北川咬着牙,鞭子顿时如同雨点一般落在狞猫的身上。
现在的林北川,也不想管狞猫是不是什么引诱自己、惹怒自己以此来达到目的,而故意做的举动,他只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愤怒好好地发泄出去。
“啪!啪!”
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打在狞猫的身上,一下比一下狠。
林北川铁青着脸,看起来没有一点要审问点什么的样子,就只是在殴打狞猫。
银汉看着自家老大难得表现出这么愤怒的样子,不由得在一旁吞了口唾沫,和庄河小心翼翼地对视了一眼。
“差不多了。”林北川心想。
自己不能表现出已经猜出了大部分事情的样子,再不从现在起审问点什么,光打就没意思了。
“被打得爽吗?来回答我几个问题。”
站在狞猫的面前,压了好几回怒火,才终于开口的林北川冷冷地说。
却不想,狞猫被打了这么多下,上身都要被打得皮开肉绽了,却仍旧是咧着一张嘴,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对着林北川笑了笑。
“挺爽的,要不你再多来点?”
听到这句话,林北川的热血反而从头上下来了。
“你是怎么说,抖m吗?想要多一点拷打是吗?”
一旁的银汉听到狞猫的话以后,忍不住问道。
狞猫没有回答,连头都没有往银汉的方向侧一点,就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林北川,满脸挑衅。
林北川走到狞猫的面前,两个人的脸是那么地近,近到狞猫都能够感受到林北川喷在自己脸上的鼻息。
狞猫正想再挖苦几句,却看见林北川的眼中有一丝复杂的情感闪了过去。
就仿佛是带着一分自怜,同时又有一分对自己的怜悯。
林北川凭什么怜悯我?
狞猫的表情顿时定在了原地,嘴角缓缓地放平了下来。
林北川看着狞猫的脸,想到了许多。
实际上,狞猫长得和自己在帝都警/院上学时认识的一个同学有些神似。不过也仅仅只是神似,林北川能够分得清,面前这个人和自己的同学没有一丝的关系。
可是,就是这一份隐隐约约的相似,让他感觉到,面前的狞猫能够让沈心梦感觉到亲切感是有道理的,不仅只是因为特地对她好。
这样和自己同学神似,同时年纪也相差没有很大的人,现在却要当别人的走狗,看似是过着风光的生活,还统领着一个工会,在这个时候却要为了实现他人的目的挨自己的毒打。
让沈心梦流产的举动,比起被指使,林北川更加相信的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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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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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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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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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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