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一脸木然的看着他。
他抿唇一笑,就像是中了什么大奖一般,心情十分愉悦。
“傻傻的,以后怎么办?”他屈指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一脸宠溺。
岑溪更加的茫然呆滞了,根本就不明白他这又是哪一出。
“是,我傻啊!”她自言自语着。
傻傻的喜欢你,傻傻的为你付出,傻傻的守着你,在明知道你心里有人的情况下,还一头栽进来。
“听你的,不洗了。”他缓声道,拉着她的手出洗浴室,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指了指药箱,“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上个药,嗯?”
他的声音很温柔,那看着她的眼神也很温柔。
岑溪最是经不住他这般柔情脉脉的看她的眼神,瞬间就能让她无条件的沉迷。
就像现在,也一样。
嘴比心快,“嗯”的应着,然后打开药箱,拿出消炎水,镊子,棉球等,开始小心翼翼的帮他处理着伤口。
因为刚才的一撞,伤口出血了。
她动作很轻,很温柔,一边上药,一边给他吹着气。
他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她,脸上的表情是满足又享受的。
脑子里不停的回响着她的话“我上赶着来关心你”。
所以,她是关心他的,是在乎他的。
想着,唇角又勾起一抹弯弯的浅笑,就差笑出声来了。
岑溪给他处理好伤口,又贴上纱布,已然渗出了一身汗。
这之于她来说,绝对是一件苦力活。
刚将药箱收拾好,准备起身将药箱拿回原处时,手被他握住。
他的掌心是粗糙的,那一层茧摩擦着她的手背,然后他用拇指轻抚着她的手背。
也不说话,就这么一脸温灼的凝视着她。
这样的眼神,让岑溪浑身不自在。
“你……松手,我把药箱放回去。”她轻声道。
“岑溪,如果我不放手,你会愿意让我一直这么握着你的手吗?”他正声问。
岑溪怔神,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愿意吗?
如果换成是以前,她肯定毫不犹豫的回答“愿意”。但是现在……
好像已经晚了。他们已经离婚了。
“邢峥……”
“你不用回答了。”他打断她的话,松开握着她的双手,拿起药箱起身朝着衣帽间走去。
岑溪就这么一脸呆滞的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很是复杂。
以及刚才他说的问,更是让她费解的很。
这个男人……
算了。
岑溪打算不想了。想这个男人的事情,实在是费神又费脑。
邢峥从衣帽间出来时,岑溪已经和衣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副已经睡着的样子。
但,他知道,其实她根本没有睡着。不过是装睡逃避而已。
到底他还是没能比得上傅时元在她心里的位置。
虽然她关心他,在意他,但还是比不上她对傅时元十年的感情。
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岑溪,邢峥很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朝着沙发走去。
在她身边站立,弯腰,准备抱她上床。
然后那伸出的手停下了,收回了。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后,沉沉的看一眼岑溪,便是转身回床上,然后关灯。
房间一片漆黑。
岑溪睁眸,转头朝着床上的男人望去。
当然,什么也看不见。wWW.ΧìǔΜЬ.CǒΜ
其实刚才他走到她身边时,她是感觉到的。而且身子都绷紧了,就怕他把她抱到床上去。
结果,他竟然没抱。
虽然想不通,便岑溪庆幸。
实在是困得很,想着想着,也就很快睡着了。
床上的邢峥起身下床,很轻松的将她抱起,放于床上。然后他也没有睡到沙发上去,就在她身边躺下。
岑溪依旧睡得香沉,一到床上便是习惯性的往他身边靠,然后手脚并用,紧紧的缠在他身上。
那手还很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通,惹得邢峥呼吸急促,恨不得拿绳子把她那不安分的双手给绑起来。
她却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脑袋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又拱了拱,然后寻了一个最是舒适的位置和姿势,呷了呷嘴,终于安分的睡着了。
邢峥很是无奈的叹一口气,将她那搁于他人鱼线下的手拿开。
“别闹!”她一声嘀咕,拍了下他的手,重新将手放于原位,甚至还很过份的钻进去,抓挠了几下,用着有些嫌弃的语气道,“老公,你头发这么长了,该剪了!”
邢峥:“……!”
就很无奈,也很无语。但,这一声“老公”却是取悦了他,心情愉悦到起飞。
也不再将她的手拿开了,任由着她“为非作歹”了。
……
次日一早
岑溪悠悠的醒来,没有立马睁眸,感觉到好像有些异常。
毛茸茸的什么东西?
她揪着谁的头发了?
但,好像也不是头发。
还有,软软的,有温度的。说软嘛,又是硬感,像是一块夹着骨头的肉。
带着疑惑,岑溪睁眸……
吼!
岑溪吓的整个人都惊住了,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男人还没醒,闭目沉睡。
左手臂被她压于脑下,怪不得她觉得脖子有些不舒服。
她在做什么?!
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腿搁在他的腿上,最重要的是她的手……
为什么会钻在他的裤子里?!
所以她以为的揪到的谁的头发……
岑溪只觉得自己的唇角在狠狠的抽搐着,太阳穴在“突突”的跳着,脑袋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就这么一脸呆滞茫然的继续躺着,甚至都忘记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了。
直至耳边传来暗哑的声音,“醒了。”
猛的,岑溪回过神来,快速的抽回自己钻在他裤子里的手。
但,因为幅度过大,速度过快,且手里本就还揪着一撮。
“嘶!”他一声闷哼,眉头拧了起来。
“怎么了?我……碰到你伤口了?”岑溪急急的问。
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的压下那一抹冲动,“就算要惩罚我,是不是可以换一个?你这……就不怕把我废了?”
“轰”的下,岑溪整个脑子都炸开了。
顾不得那么多,快速的起身,逃一般的下床,躲进洗浴室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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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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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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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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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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