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欣哭哭啼啼地伏在关母怀里哭泣,“妈,你要给我做主啊!”
苏半夏翻了个白眼儿,这台词也太宫斗剧了。
关母一脸心疼地搂着关欣,安抚了一会儿后,脸色不善地看向苏半夏,“苏小姐,你作为客人,不该如此吧?实在失礼!”
“妈……”
“你闭嘴!”ωωω.χΙυΜЬ.Cǒm
关洋一张嘴就被他妈给堵回去了,从苏半夏的角度,清楚看到关欣委屈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苏半夏拍拍腿上不明显的灰尘,“关伯母,我这次来呢,是听说伯父生病了,特意带苏晨来探病,不知这个举动有没有问题?”
关母不耐道:“现在是你打我女儿的事儿!”
“我现在在说探病的事,要说就说,不说我就走了。”苏半夏冷脸。
关母瞪过去,“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苏半夏绷着脸,“伯母——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我再问一遍,我不远千里带苏晨来探病,这件事做没做错?”
关母用力平复了一下呼吸,“没有。”
“没有啊……”苏半夏凑到关欣面前,关欣的脑袋往关母怀里深埋了一下,避开了苏半夏的眼神。
苏半夏轻笑了一下,“那请问,你们接不接受我们家苏晨是你们家丢失的孩子?”
“当然了,要不是你把着孩子,关洋还不停劝我们,我们早把他接回来了,还用得着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
“那你们家宝贝女儿凭什么说我们家苏晨是野种啊?”苏半夏厉声道,“野种不脏你们家的地,贵宝地我们来不起,我们穷人家的孩子也是爹妈用人粮食养大的,不能让人这么羞辱。苏晨,我们走。”
听到“野种”两个字,关母下意识看向关欣,而关洋早已沉下了脸。
“欣欣,你……”
“妈,我没有……没有……”关欣否认着,可关洋太了解她了,她要真没说能把屋子的盖儿掀翻。
“奇奇,你帮妈妈证明,妈妈没有说对不对?”
关欣也不在关母怀里待着了,拉过一边站着的儿子,要他为自己证明。
“我……”
“够了关欣!”关洋一脚踢翻了脚边的椅子,“你还逼着孩子说谎,他这么小你是打算把他教成什么样?跟你一样满口谎言每一句实话吗?”
苏半夏没工夫听他们家做样子,带着苏晨和晁解放离开了这栋房子。
翻开后备箱把包儿拿出来,苏半夏笑道:“你看,没把包儿拿出来我是有先见之明的吧!”
晁解放担忧地看着苏半夏,“可是小姑,他们家是大官儿吧?你这么打他们家闺女没事吗?”
苏半夏背上背包,“打都打了,能怎么办?”
看着晁解放还是皱着眉头,苏半夏推着他转身,“好了,我心里有数,快走吧,到门口儿且得走一会儿呢。”
苏半夏当然不是突如其来的上头,打关欣是苏半夏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从一进门苏半夏就知道了,关欣一点也不欢迎苏晨,不仅不欢迎,还很厌恶苏晨的存在,要不然也不会把“野种”两个字挂在嘴上。
按道理说,当姑姑的,不会对侄子这么大恶意,其后背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而关母也不是完全站在关洋和苏晨这一边的,大孙子和小女儿,孰轻孰重,在老太太心里且有的掂量呢。
苏半夏不介意帮她一把,好好想想到底选谁。
其实开始苏半夏只是想寻茬儿跟关欣吵上一架的,没想到关欣那么出言不逊,实在没忍住,干脆就一次性把事儿给做绝了。
接下来就看关洋这么周旋,也看关家父母如何选择,要是关家父母仍选择保全女儿让苏晨受委屈,这关家不回也罢,苏半夏没必要让苏晨回这种拎不清的家。
如果关家做的选择是偏向苏晨的话,那就要好好想一想了。
苏半夏三人走着按照来时的路往大门处走去,屋里却是一片狼藉。
地面上碎瓷片铺了一地,凳子椅子也东倒西歪的。
关洋叉着腰面无表情,关欣捂着脸坐在地上哭,关母脸上不忍与犹豫纠结在一起。
“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妈,你做决定吧!”
关母神色悲切,“洋洋,你真要这么逼我吗?”
关洋气极反笑,“妈,是谁在逼谁啊?先前晨晨生病在家里休养的好好的,他为什么突然提出去医院治病,你心里真就一点数都没有吗?晨晨来的这段时间,你是怎么对待他的,你心里也不是不清楚。”
“我怎么对待他,我对他还不好吗?什么好的不是紧着他,他非要去医院我怎么知道,我不同意也还是依着他了呀!我还去接他了,是他不回家,心里还一直想着苏家,他怎么不想想我猜才是他亲奶奶,你是他亲爹,这么久了,他喊过你一声爹没有?”
关洋无语点头,“好,你有理,都是你的理,你别后悔!”
说完关洋进屋,没一会儿拎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出来。
关母神色大变,“你干什么!”
关洋冷笑,“你不是心疼你的好女儿好外孙吗?那你就在家好好享受你的天伦之乐,我不碍你的眼!”
“你干嘛去?”关母一把拉住关洋的胳膊,眼睛通红,“你是要逼我吗?我是你妈妈,你就非要我在手心手背之间做出选择?你就这么狠?”
关洋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的母亲。
“妈,晨晨是我儿子,我们家丢了六年多亏欠良多的孩子,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把他放在心上了吗?你养了奇奇十年,我不求你看晨晨比奇奇重,可你能不能一碗水端平?奇奇的所作所为你真的一点也不知情吗?”
面对关洋澄明的眼睛,关母失语了。
“我……”
关洋轻轻把关母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我要求不了你,但我也不能再让我儿子受委屈,起码我不能再让人叫他野种。”关洋扫向关欣,关欣瑟缩了一下。
“妈,你好自为之吧。”
关洋拎着行李箱走了出去,留下寂静无比的空间,只留关欣的啜泣声。
关母缓缓坐下,“欣欣,你跟妈交个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欺负睿睿?”
“妈,我……”
“我要的是实话,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你看着我眼睛说。”
关母红肿但锐利的眼睛盯着关欣,关欣颤抖了两下嘴唇,“我……妈,对不起,我今天失言了,但我真的是无心的,就是那个苏立夏出言不逊说我们家对睿睿不好,话赶话我才……”
关母死心一般闭上了眼睛,关欣心慌地膝行几步到关母身边,用力抓住关母的衣摆,“妈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但我真的是无心的你相信我的妈,哥要赶我和奇奇走,你知道山雨现在艰难,离开家我们没有活路啊妈……”
“你让我想想……”关母哀叹出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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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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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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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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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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