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为“火”表南方朱雀,黑为“水”表北方玄武。南北中轴是皇上办事的地方,以示律法中正无私。
又暗含“天圆地方”之意。
衙役出行,无论是拿人还是开道,一般都会带着水火棍,再配着腰刀、火签、传票、铁链和手铐。
金知县听他这么说才明白过来——两种钝器,最少有两名凶嫌各执一种——他之前就在暗指两名捕快。
管敬邦坐在椅中脸色铁青却不说话,想来他之前已经想到这点了,现在坐实了也是无话可说。
柳夜明将手中长棍交还给衙役,又走回自己的位置,继续说道:“凶手是他两位没错,但动机可不是杀人灭口这么简单了。”xiumb.com
管敬邦问道:“难道还别有内情?”
柳夜明说道:“我之前也单纯觉得他们只是灭口而已,不过这卢庆只是一个车夫,并不通晓武艺,想从几位衙役身边逃了去还是有些不易,如果两位捕快真要去拿他,也不用等上那么久,只怕卢庆早就死了。”
想来卢庆回村之后足足住了十多日才身亡,确实是有些奇怪。
柳夜明接着说:“今早听叶承晰的说辞我才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就是两位捕快也没想到马家把上交给朝廷的银子拿来做赎金了。这些银子上都有马家的印记,一般的百姓没见过自然不知道,官家人肯定是知道的。”
“大人的意思是,他们去找卢庆是因为怕他把银子拿出来花了?”管敬邦问道。
“正是,卢庆并不知这银子有何问题,很有可能会拿出来花费,银子只要流出,就很容易被人查到了。他们两人或许一开始并没有想杀了卢庆,只是把银子换回即可。”
管敬邦叹息道:“直到他们发现给卢庆的四十两银子中,已经有二十两不知所踪了。”
“没错,卢庆之所以生前受到刑讯,很有可能就是两位官差要确定他把银子给谁了,说过什么话,对方又知道多少内情,最终还是下了杀手。”
柳夜明说罢,转向小刀那边,“辛小刀,如果不是你挺身顶罪,你舅舅应该就是下一个了。他们肯定要把知情人全部灭口,顺便把卢庆的死赖在你舅舅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小刀听闻也只是默默点头,自己虽然救了舅舅一家,但他们反把他当成仇人一般,只怕也无缘再见了,心里还是不免伤感。
直到此时,池家升的案子与小刀的案子才算真正连接在一起,在几人从不同角度的推证之下,案情终于逐渐浮出水面,脉络开始清晰起来。
未解之谜居然也越来越多,首先让柳夜明奇怪的就是马振鑫的死。
是谁杀了他本就无从得知,又为什么要把他的尸体扔在县衙呢?
柳夜明说出自己的疑问,小刀和池家升很想告诉他马振鑫的尸体可不是第一次凭空出现了,之前他们在义庄时也被这尸体吓了一跳。只是公开场合不能提及,要找机会跟柳夜明私下沟通了。
管敬邦说道:“以我推断,杀马振鑫的人是绑匪。”
柳夜明问道:“何以见得?”
于是管敬邦把叶永翔与钟建明尸体被人毁坏一事说了,也提到了毁坏两人尸体的人惯用左手,这样就与马振鑫的死因有共同点了。对方都是一个惯用左手之人,而跟三人都结了怨的,只有绑匪了。
首先几名捕快在玉石洞杀了——或是说最少重伤了一名绑匪,因为没有发现尸体所以不好判断。
其次几名捕快拿走了马家的赎金,这也是绑匪需要报复的原因之一。
管敬邦说道:“大人之前说过,这些人只要犯案就会流窜至其它地方,这次他们失手后却一直不走,接连害我几名同僚,想来是对衙门中的各人恨之以深了。”
柳夜明听他说完后,也不说话,只是怔怔地出神。
过得半晌,他脸上居然流露出落寞的神色。
小刀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柳夜明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脸上总挂着几分微笑,这种落寞的神情,好像更适合自己现在的心情才是。
他有心去问,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意思开口,看在眼里,心中也生出一些忧愁。
柳夜明轻轻叹息,又缓缓摇了摇头,请管敬邦说明一下众位捕快是几时遇害的。
首先就是钟建明与叶永翔,两人尸首放在衙门,当天石全出城去勘验卢庆的尸体了,府衙中无人照看尸体。
之后是陶捕快,那天池家升与小刀越狱,第二天县衙里所有的捕快都出城追缉,只留了两人守在城里,这陶捕快便是其中一人,全家都被害了。
再后来就是马捕快马振鑫,众捕快在城外搜寻池家升和小刀无果,返程途中,在五月十六日夜间马振鑫无故离队,自此失踪,今天才发现的尸首。
最后是邵长伟邵捕快,昨日请他守在义庄照看尸体,没想到又平白失踪了,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最后这人姓邵,小刀没有见过他,只听过他的声音。他与池家升躲在义庄时,邵捕快就在一众捕快当中,听他说话似乎对管班头很是敬畏。
可能也就是这个原因,管班头才放心让他守在义庄,没想到连这人都失踪了。
想到义庄,他又想到了太迟与心妍两人,那日分别之后就断了音讯。小刀不曾想过太迟和心妍会出卖自己,只是担心他们会不会出事,毕竟管敬邦发现这两人在给小刀和池家升偷送秘信,难免会有牵连。
他有心想去问问管捕头,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特殊不敢开口。偷眼看管捕头的表情,此时也是一脸的凝重,自从他知道手下捕快做了错事之后,紧锁的眉头就没有解开过。在旁人说话时,他也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刀和池家升现在虽然说初步已经排除了杀人的嫌疑,但陶捕快和马捕快的死多少是因为他们两个逃狱引起的,要不是衙役们分散落了单,料想那些绑匪也不敢进城里闹事。
就是这样,他就更不敢去跟管捕头搭话了,以至于眼光都不敢接上,只在对方没有注意时偷偷观察他的神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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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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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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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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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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