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邵的说道:“这老马也真是的,这档口儿瞎跑什么?害我们这儿到处乱找,这人真是没半点交代。”
老赵也说道:“他昨天夜里走的,你们都没听到吗?”
姓邵的说道:“说得好像你不在一样,你不也是今天早上才发现老马不见了吗?”
老赵笑骂道:“这孙子昨天把我们灌得大醉,我现在头还痛着呢!”
姓邵的说道:“得了得了,别扯了,咱们快点再去寻寻,这要耽误了时间,管老大指不定说些什么,咱们喝酒本就不该,还……偏偏出点事儿。”m.xiumb.com
他好像对那个姓管的捕头很是在意,什么事都怕违背了对方的期许。
说着说着就生气了,骂了一声娘,一直说马捕快的不该。
心妍与太迟也不搭话,只默默陪在一旁,准备将几人送出去。
那姓邵的就快走到门口了,突然住了脚,又回头向里看了看,居然又回身走了进来,去看那两列棺材。
老赵奇道:“你看到什么了?”
姓邵的摇摇头,一边走,一边每口棺材都凑上去看了看,问道:“这些棺材怎么都这么干净?”
他伸手在棺材盖上一摸,一点灰尘也没有。
棺材保养得很好,油光光的,倒映着灯光。
这话当然是问太迟和心妍的,其他人也答不上来。
太迟说道:“每天都要仔细擦拭一次,不能怠慢了贵人。”
那姓邵的“哦”了一声,又东看西看了一会儿,突然站到一口棺材前面,用手拍了拍棺材板,说道:“来,把这口棺材启开让我看看!”
老赵也跟了上来,问道:“怎么?你觉得老马还能躲到棺材里去?”
姓邵的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多少得看上一眼,要不管老大问起来,我答不上话儿。”
听到又和管捕头有关,老赵也不说话了,向太迟看了一眼。
太迟也不等他们说话,从一旁拿了个火盆过来,放在棺材头前。
就着棺材前面的长明灯燃了一些纸元宝和一些纸钱,放在火盆里化了,又低首默念了两句。
那姓邵的这时就不催促他了,开棺不是小事,任由太迟行动。人死当入土为安,这些人已经不能入土了,开棺更是打扰清静,如果不是事情紧迫,他也不愿意做这等事。
老赵也跟着太迟在一旁合十念了几句,大抵的意思是:“是他让开棺的,您有事没事别找我。”
他说得含糊,别人也没仔细听。
等元宝化尽,太迟走到棺材脚那边,说了句,“烦您搭把手。”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反正四名捕快站在那里,有三个假装没听到。
姓邵的又低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自己走了上去,跟太迟合力把棺材推开了一尺左右。
里面自然躺着一个死人,已经风干了,男女都看不出来。皮肉呈黑灰色,包着一副骨架,眼睛与嘴巴就是三个黑洞洞的窟窿。
姓邵的也没仔细看,反正这位肯定不是马振鑫。
他点点头,示意可以把棺材合上了,这又和太迟一起盖好棺材。
自己也低头念了几句,大概是说:“都怪那个姓马的,打扰您的清静了,您要是不爽了,只管去找姓马的吧,反正我是没法儿找到他,您多半法力无边能有些办法。”
念完他才抬起头,又摸了摸这棺材,对太迟说:“这棺材居然是实木的!”
太迟点点头,说道:“咱们不敢用薄棺待客,等这些贵客了结了生前事,我们会另行安排棺木下葬。停在这里的贵客都是前事未了的,不能钉钉盖板,所以都选了些防虫防潮的上好木材制作。”
原来这也是“铁打”的棺材,流水的“宾”。
姓邵的这才点点头,说道:“难怪你们每天都会擦拭,原来如此。”
这棺材光是棺盖的分量就极重了,不是一个人可以搬动的,想来要悄无声息地躺进去,又不惊动义庄里的两人是不可能的。
姓邵的还是没能找出什么线索,只能向外走了,一边还在问太迟,“你今天没有见过县里的马振鑫捕快吧?”
太迟跟在他身边,微微垂首,淡淡地道:“今日我们一直在庄里守着,马捕快要是叩过院门,我们肯定会听到的。”
他这可没有骗人,首先他可没说“没见过”。再来姓马的的确没敲过院门,他敲的是中堂的门。
老赵也跟在一旁说道:“我们进来的时候已经问过了。”
估计那个古灵精怪的心妍也是这么打发他们的。
太迟说道:“几位不如去前面喝些茶水,歇息一下再走,现在日头正猛,不宜外出。”
几人边走边交换了一下眼神,想来有人是想歇息一下,又怕那个姓邵的要把管捕头搬出来,到时万一有事,就落了他话柄。
各人都有想法,反正都不出声了。
太迟也无心留客,只是随便客气一下,他们不留当然是更好。
几人走到中堂,还准备闲扯几句,就已经听到前院那边马蹄声声。
众捕快脸色都变了,也顾不上太迟与心妍两人,四人急步就走到前院里。
马蹄声几乎与他们同时停住,已经有三人骑着马到了前门。
为首一人年过五旬,鬓间有丝丝白霜。一张四方脸,脸上皱纹沟壑纵横。这人腰背不弓,挺得笔直。
一片腿已经从马上下来,动作干净利落。
他身后两人也跟着下马,顺便牵过前面那人的马缰,一并栓在门前的石柱上。
四名先来的捕快,分列两边,弯腰抱拳,叫了一声:“管班头!”
来人目光如电,依次从几人脸上扫过。
被目光所注视的人都不敢与之对视,又把腰弯得更深了一些。
管班头收回目光,一字一顿地问:“我定下今日未时前在东城门口见,你们为何不来?”
几人都不说话,只有姓邵的那人躬身向前一步,还是抱着拳,“班头,马振鑫昨夜里离队,不知所踪,我们几人从早晨找到现在,还未寻着他的踪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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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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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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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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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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