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三和吴家走得近了,便冷落了二牛他爹。眼见以前畏畏缩缩的老吴走起路都带风了,最看不惯的也就是他。这下看两人之间闹起矛盾来,心里都差点乐开了花儿。冷着眼在一旁观瞧,带着几分不屑的冷笑。
卢三眼见屋外围了不少人,心里也有些顾忌,毕竟财不可露,这事儿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摊开来说。
舅舅可管不了那么多,二十两银子,两年他都赚不来,这时拼命都不怕,又哪里会怕被人围观,说几句闲话?
卢三见他夹缠不清,当着众人面很多话都不能直说,不过这二十两银子对他来说也不是小事,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给了旁人。
话说不明白,他就夹手来抢,看老吴这人把银两看得比命还重,那锭二十两的银子多半就在他怀里。
舅舅看他动手,自然也不示弱,两人立时就推搡起来。
一众村人看他们动手,都不由得笑了起来,反正也不关他们的事,看热闹的总不怕热闹大。
二牛他爹更是开心,卢三与吴家合作不成,那么终归还是要来找他的。
小刀拉着梅子走得稍远些,只是默默地看,梅子却是怕自己的爹吃亏连声呼喊,急得几乎掉泪。他爹这一辈子都是一副懦弱模样,别说外人,就是对着自己婆娘都没说过几句完整话,几时又见过他这般的凶狠。
那卢三自然从来没跟小刀提过“时限”的事,这时又万般赖账要拿回银两。因此萧忆寒所说的话小刀自然是信了个七八成了,这卢三平白无故要取他性命,这二十两便是饵料,要诱他出村,虽然还不清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小刀已经对他生起一股憎恶之情。
卢三和舅舅两人扭打在一起,虽然卢三年轻些,但体格上还是比不过务农的汉子,根本没占着什么便宜,还被舅舅一拳打破了面门。
卢三怒从心中起,下手越来越重,舅舅皮糙肉厚的也不怎么觉得。又交了两回手,卢三胸口被他打上一拳,一下被打倒在地。
舅舅此时也是打得性起,一脸的怒容,“姓卢的,你既然不讲信用,那好,我明天就告上县衙,让县太爷做主,看看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到时我们就去县衙里对质,说个清清楚楚!”
卢三听他要报官,脸上也有几分惊惧,想来是平头百姓都不愿意惹上官司,“生不进官门,死不进地狱”这个观念甚是风行。官家可不是讲道理的地方,“有理无钱莫进来”更是人人皆知,便是好人进去也能脱层皮。
卢三一时不知应对,只能怒视着舅舅。舅舅其实心里也是胆怯,他又哪里敢去告官,便是镇上也没去过几次,官府怎么走他都不知道。但看卢三的脸色,已经知道对方更是不敢,不免胆气壮了些。
舅娘在旁边一直没说话,这时才抢上两步把卢三从地上扶了起来。卢三站起身,气恼地甩开她的手,转身就出了院子,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回家去了。
众人见两人打完了,也没听出个所以然,热闹散了,人也就渐渐散了去。
舅舅一家都回到正屋里,舅娘去收拾打翻的桌椅菜肴,梅子也赶快去帮手。
小刀见闹成这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听到舅舅冷冷地说:“你还站着干什么?快回去睡觉吧,地里的活儿这么久都没干了,明天好好收拾收拾!没用的东西!”
他虽然保住了怀里的二十两纹银,还是失了剩下的一半,心里又气又闷,只能迁怒给小刀。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时限”的事情,但这事还是需要找一个人来负责,小刀当然是最佳的人选。
小刀听他语气不善,知道留在这里也是多惹祸端,还不如早早远避,连忙转身出门不敢多言。梅子见他离开,两人只能交换一个眼神,也不能多说什么。
其实小刀这时身上放着萧忆寒给的十两金锭,他原想着一冲动就交到舅舅手里,自己连夜返回小屋,跟着萧忆寒远比在这里受气要好。
一来是想先跟梅子好好道别,二来还是不放心卢三到底有何诡计,总怕他害了舅舅一家,这才隐忍了下来。
回到田边的窝棚里,感觉比去舅舅家里还踏实一些。他这么长时间不在,窝棚里倒也不脏,想来是梅子时常过来帮他打扫收拾,心里又是一阵暖意。
躺在地上,一边回想这些怪异的事情,好像谜团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自己也绕在其中了,心里不解,也觉得有些束手无措,不免有些苦闷。
正好可以看到卢三的家,从窗中透出火光,想来他也睡不着。这种存心害人的人当然也不可能睡得踏实,只怕又对着油灯盘算什么新的害人伎俩罢。
他想着想着,眼皮不觉发重,转而就睡去了。
转天起个大早,又开始了一成不变的务农生活。先去打水浇了田,再去舅舅家把水缸打满。这本就是做惯的事情,也不觉得累,只是刚刚从小屋回来,一颗心就总往那边飞,只觉得现在的生活无趣了。xiumb.com
回地里又忙起了农活,那卢三的地他当然是不会再理了,也不想跟他再有交集。卢三倒也识相,这都快到中午了也没来找他啰嗦。
他昨晚跟舅舅打了一架,想来也是羞于出门见人。连舅舅昨夜打赢了都不好意思走出院门,更别说被人揍了的卢三了。
转眼又到午时,小刀呆在窝棚里吃些东西。其他人都各自回家吃饭,三三两两地往丘上走。
小刀坐在窝棚里边吃边四面闲看,卢三家门口又聚了几个人站着聊天。自打他回来之后,他那个小院就是村民的聚集之处,有事儿没事儿都有几个人站在那里闲扯。想来小刀不在的这些天也是如此,都已经成习惯了。
就见卢三家门前的人越集越多,说话的声音也好像更大了,连小刀这边都能听到人声。
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句,“哎呀!卢三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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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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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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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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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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