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三见他答应,也很高兴,“好,咱们一言为定!以后就算是生意上的伙伴了。”
小刀听不懂生意是什么,不过伙伴好像比朋友更亲密些,除了梅子和谭木匠,当面承认他能力的,卢三是第三个。
卢三伸手到怀里摸了半晌,才掏出一个发簪,看式样是女人用的。他有些尴尬的一笑,不过随即又释然,递到小刀面前,“这个送给你,就当是见面礼好了。”
见小刀不敢伸手来接,就直接塞进他的手中,又叫了几声“好伙伴”,才轻轻向着窝棚方向推了他一下,“好了,明天咱们的生意就开始,你就要开始照顾‘我们’的地了,是不是得早点睡觉了?”
小刀点点头,快步跑回窝棚,等他坐到自己的床铺上时,卢三还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又跟他挥了挥手,直到看到小刀躺好后,才慢慢回身走向自己家。
小刀也一直偷偷看着他,见那盏灯的光影慢慢走远,慢慢进了门,片刻就熄了。
他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又拿着卢三送的簪子摸了摸,等天明就送给梅子,她一定会很开心。
今天一下发生了那么多的好事,让他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容,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转天天才蒙蒙亮,小刀就醒了过来,虽然前一夜没有睡够,但起得比平日里还早些。
先把自家的地浇上水,就开始清理卢三的荒田,田里杂草丛生,需要连根拔去。
等到卯正,地里陆陆续续就有人来,经过时见到小刀在卢三的田里都露出奇怪的表情,但各人只是交换眼神,并没有出声询问。
小刀也不理旁边人,只是闷着头做自己的事。等他听到卢三的声音,已经是辰正了。
卢三起得比较晚,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向小刀这边走过来,经过其他村人时都热情地打招呼,还一边跟旁边人说:“小刀是我的生意伙伴,我这块地之后就交给他了。”
周围人听了都面面相觑,互相露出异样眼色,跟卢三眼神接触时,又都只是笑笑。
卢三揣着手,站在田边看着小刀在地里忙活,又连连点头,时不时还出声赞扬。
小刀不好意思抬头,更不好意思和他说话,只是手里加紧做得更卖力了。
等地里清出一半,辰时都快过了,小刀还得去给舅舅家打水,这才直起身来,一阵的腰酸背痛。
卢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其实这样还能让他轻松一些。
把舅舅家的水缸装满清水时,早就过了早饭的时间,舅舅他们当然没等他,都已经吃完了。厨房的锅里居然扣着一碗汤面,小刀很是高兴,三两口便吃了个干干净净。
梅子走进来接过他手里的碗,去院中洗浄。小刀也跟了过去,两人低声说低声笑,见到四周没人,才从怀里掏出卢三给的发簪,悄悄递给梅子。
梅子哪里见过这个好东西,不由地叫了一声,发现自己声音太大了,才赶忙捂住自己的嘴。两人都吓了一跳,不敢再出声,只等了好一会儿,屋里都没有传来舅娘的骂声,两人才又开始悄悄说起话来。
小刀也不敢在院子里多呆,拿着空桶又回了地里,反正梅子下午还能来地里找他,到时再细说也不迟。
他乐呵呵地回去,又把卢三地里另一半的野草都清掉了,心里开心,也不觉得累。把清理出来的杂草都收拢到一起,晒干后再烧成草灰,撒到地里还能当成肥料。
这一忙又到了下午,日头已经有些偏西了,梅子居然一直没来找他。只能自己去收了鱼笼打回泉水,又把鱼包好,去找谭木匠。
今天地里事情比较多,等他蹦蹦跳跳走到谭木匠前门时已经比平常晚了。
刚准备抬手敲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劈柴的声音,还有人在说话。
就听到谭木匠喃喃地说:“今天小刀怎么不来了?”
然后就有一个女人接话,听声音就是他的老婆,“他不来不是好事吗?那小子是个煞星,把自己爹妈都克死了,连黄老婆子的儿子,跟他家还没沾上什么关系,也被克死了,你还敢招惹他,我看你迟早要把自己的命也搭上!”
小刀一听,只觉得浑身发凉,伸出去敲门的手也悬在半空不动了。他每次去谭木匠家,这个女人都对他不理不睬,直到这时他才听到了她的心声。接连的好心情,瞬间掉到了谷底,眼前满是那个女人横眉冷目的样子。琇書蛧
难道真的是自己把爹妈都克死了吗?他只觉眼泪上涌,几乎要哭出来。
就听得谭木匠接口骂道:“你个婆娘懂个屁?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你少给我说些屁话,滚一边呆着去!”
小刀一呆,他也从来没听过谭木匠这般说话,不知道原来他这么大的脾气。更没能想到他居然会帮自己说话,心里一热,眼泪就不争气地滚落了。
谭木匠又说:“你父母还在?也是被你克死的?听别人瞎说就跟着说,你懂个屁!我告诉你,下次他再来家里,你少摆个臭脸!”
他老婆见他真的怒了,估计也吓到了,就低低地应了一声什么,小刀在门外听不清楚。
谭木匠又冷冷地哼了一声:“这傻小子平白给我们送这么多鱼,又成天过来做些杂事,一个铜子也不用花,这样的傻子去哪里找?”
小刀听到这里,连身子都木了,完全没想过这话会从谭木匠的口中说出来。傍晚的风都显得有几分凉意,让他受不住哆嗦了几下。
谭木匠的老婆说:“是是是,你好算计,等他把你手艺都学了去,教出徒弟没了师父,我看你到时候哭不哭!”
谭木匠冷笑着说:“学?怎么学?我只让他做些打下手的事,有活儿都趁他不在时做了,他学什么?他就是在这里给我劈一辈子的柴,我都能让他学不到半点本事!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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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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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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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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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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