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目光紧紧盯着她的双眼,像是要窥探些什么。
“因为她......”沈碧梅刚开了个口,突然就停下来,差点就说快,露了嘴。
“嗯?”墨谨逸目光依旧紧锁在她身上,连手中的烟头快燃到他的手指都未发现。
沈碧梅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站起身,恼道,“哎呀,想知道原因,你自己去问你爸,问你那死鬼老爸。”
听她这么说,墨谨逸剑眉一蹙。
这件事跟爸有什么关系?
“好了,我回去睡午觉了,你自己少抽点烟就是了。”说着,沈碧梅快步离开。
墨谨逸掐掉烟,扔进了垃圾桶,犀利如锯的目光落在远方。
妈讨厌白兮兮是因为爸?
爸和白兮兮之间,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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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墨老爷子非拉着墨谨逸和白兮兮去院子里陪他下象棋。
深秋的太阳虽不毒辣,但午时的阳光依旧晒人。
凉亭底下十分阴凉,清风吹过的时候贴着脸颊轻拂而过,非常舒服。
圆形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副象棋,墨老爷子和墨谨逸对弈,而白兮兮在旁边当观众。
墨老爷子棋艺精湛,当年可是拿过全国老年组总决赛的冠军,人称凉城象棋大王,现在虽然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但这棋艺还是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不过让他心塞的是,他一直赢不过自家孙子。
阿逸这人打小就聪明,不管学什么都比同龄人快,初中的时候,这棋艺就已经登峰造级。
他和阿逸对弈十把输九把,还有一把是和局。
这凉城象棋大王的老脸都让他给丢尽了。
所以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赢过阿逸。
初高中的时候,阿逸还会被学校安排去参加青少年组全国总决赛,长了大学后就不愿意再去了,那小子也是很狂,理由就是,“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没意思,不去。”
但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最近这段时间他很少出门,就是在家里研究棋艺,今天不管怎么样,也一定要赢阿逸,扳回一局。
墨老爷子照旧执红棋,执红棋者先走。
固有红棋主攻,黑棋主守的说法。
但墨谨逸每次哪怕执黑棋,以守为主,但下着下着,最后的结局都是黑棋为攻,而红棋险守。
墨老爷子撸起袖子,朝两手掌吹了口气,互相摩擦着,对一旁的白兮兮信誓旦旦道,“兮兮你看着,今天我一定赢阿逸这小子,雪洗以前的耻辱。”
“好,爷爷加油。”白兮兮替他打气。
墨谨逸却是不屑,“再给你一百次机会,你也赢不了我。”
爷爷瞪着眼,“好小子,够狂,那咱们走着瞧。”
对弈开始。
墨老爷子先下,他先走了炮。
墨谨逸则是走了卒。
两人抿着唇认真思索着,如何步步为赢,抢占先机,夺取胜利。
气氛安静紧绷,只有远处时不时传来的鸟叫声。
白兮兮在旁边观看着,随着墨老爷子每走一步,她好看的柳眉就紧了一点,好几次都婉惜的摇头。
但观棋不语真君子,她就默默的看着。
这时,沈碧梅端着一盘葡萄走了过来。
她将果盘往旁边一放,看了一眼所剩不多棋子的棋盘,说,“爸,阿逸,吃点葡萄。”
她故意忽略了白兮兮。
白兮兮也没放心上,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最后的博弈上。
墨老爷子和墨谨逸也都全神贯注,没理她。
她只能幸怏怏的站在一旁看两人下棋。
胜负将定,墨老爷子额头已经渗出细汗,难道这一局他又要输了吗?
他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汗,再看墨谨逸,一脸怡然自得。
思索再三,最后他咬咬牙,走了馬棋。
但棋还没落定,白兮兮急道,“爷爷,不可走那,一走必输。”
墨老爷子的手就顿在了半空中,他转头看向她,沉吟道,“兮兮这话怎么说?”
墨谨逸眼神怪异的看着她。
沈碧梅却是不屑的笑出声,戏谑道,“得了吧,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土包子,大字都不识几个,她能懂啥,估计这棋她碰都没碰过。”
墨老爷子没理她,再次询问白兮兮,“兮兮你说,走这一步为什么一定会输?”
白兮兮正色道,“您看,您馬一旦走这里,失去了牵制,他車过来,直接就架在了您帅的头上,躲无可躲。”
墨谨逸眼里流露出惊讶之色。
连爷爷都看不透的走法,她竟然看懂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走?”墨老爷子双眼炯炯有神。
白兮兮指着棋盘上的红色車棋笔划着,“車走这里,他必然会铤而走险的走这一步,到时候你馬直接走这里,将他一军。”
沈碧梅多少懂点,一听她这话就忍不住嘲笑,“你怎么知道阿逸一定会铤而走险走这一步,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瞎猜也要先掂量着自己的份量,别到时候笑掉人大牙。”
白兮兮也不气恼,纤细的手指捏住那只红車,直接一步架在了对方的将上,“如果他不走那一步,那么他只会输得更快,因为他已经没有其他棋可走了,只有投降。”
墨谨逸看她的眼神已经从刚才的惊讶变成了陌生,像是在看一个刚认识的人。
她竟然连他下一步怎么走都计算得一清二楚,可见,她的棋艺更要在爷爷之上。
深邃的黑眸微眯,带着深深的探究。
这个总令他刮目相看的女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似乎,他从来就不曾真正了解过她。
“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墨老爷子又惊又喜,忍不住鼓掌夸赞道,“没想到兮兮你还是个隐藏的象棋高手啊。”
白兮兮浅浅一笑,“爷爷谬赞了,我只不过是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土包子,连棋都没碰过,别谈什么高手了?”
她字里行间都在含沙射影讽刺沈碧梅。xǐυmь.℃òm
沈碧梅老脸一阵红一阵白,不停变化着,一排银牙咬得喀喀响。
“我看她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老鼠,凑巧让她说对罢了。”
她不相信,一个粗俗无知的土包子真有这么厉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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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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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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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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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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