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讲起呢。
我从头说吧,我隐瞒的事其实就是当初为什么我一定要当车神,不惜和那么奇怪的人合作,答应他互相模仿,甚至不惜让那个人替我比赛,也要得到车神称号。因为我只会骑车,没别的长处。
我只有在机车上成为举世瞩目的车神,才会赢得关注度和名利地位,我才能和文家对话。
用自己的身份威胁文家,让他们把我认回去,这是我回文家的第一步,我要为我妈报仇。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我妈和文家的恩怨。”
“大概听说了一点。”
余之野说的隐晦。
文显泽也没管,“那文家给你们的版本肯定是文福一心求成药方子,带我母亲回城里,最后我妈自卑离开他的美好故事吧,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Χiυmъ.cοΜ
我妈和我说的版本完全不同,当年是文福骗了我妈,我妈还说怀疑我外祖父也是他下的手,根本不是意外。我爸文福就是为了骗我妈手上的成药方子,并且当年我妈没有自卑悄悄走,而是被我爸软禁起来了。
直到他原配妻子临死前才发现我妈妈的存在,看她可怜,偷偷把她给放了,但我妈那时候恨死他了。就没走,那些年我爸一直逼她研究新的成药方子,她不肯。
在我爸原配死了以后,我妈一改往日的反抗,突然态度讨好,还给了他新研究的方子,文福这个人非常自大的,他以为我妈之前怨恨他是因为没名分。他原配一死就对他态度转变,很高兴的也没怀疑就拿了成药方子去发行。
结果这既是我妈在临走前给他的致命一击,那件事差点毁了文家,我妈也趁乱跑了。
可这个世界就是对苦难的人不公平。
我爸没坐牢,文家没有倒,被他疏通各方摆平了。我妈却在跑出文家后,发现怀了我。
怎么说呢,其实我妈对我一直不怎么好,说我长得像我爸。她经常打我,我小时候也很叛逆,经常往外跑,不愿和她在一块,因为我妈一见到我,就说让我以后报仇。
我那时大体是不明白报仇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我妈是个疯女人。
等我真的明白过来开始懂得心疼她,终于长大了可以分担她痛苦的时候,她却死了。”
说到这,文显泽眼眶发红,“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我真恨我小时候为什么那么不懂事,为什么一看到她就跑。她恨我爸,连带着恨我,也没有抛弃我,给我饭吃。即便打我,之后也会自己偷偷的哭。她总说她没有能力报仇,让我以后一定要报仇。我妈死的时候我才十岁?十几岁?
我看了她的日记,才发觉我妈妈那些年承受了什么,她和我诉说的痛苦,远不及她承受过的万分之一。
知道我当年为什么那么想得到赛车冠军吗?”
文显泽自嘲的,“因为一无是处的我,年少时只有在这方面有天赋,只有这条路可以让我有成功的机会,所以你们不明白我后来腿坏了有多绝望。才会答应阿光那样奇怪的人,那样奇怪的互相模仿的要求,同意他顶替我,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也要当举世瞩目的车神。
因为只有名利地位,才能有资格和文家对话,让他们把我认回来。进入文家是我复仇的第一步。
可说的容易,我到底没背景没受过好的教育,怎么比得上从小在各种高尖端游走的文显章。我在文家什么都算不上,活着都难。
所以那时候,我很绝望,觉得我报仇机会渺茫。”
他说到这,看着众人,“我要说的关键点就是从这开始的。当时我也联系不上阿光,孤立无援,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就有个女的突然出现了,说是能帮我。
我其实挺怀疑的,但那时说要帮我的人太少,就算是很荒唐的人我也去见。
我本以为那女的要么是我哥派来耍我的,要么是哪个世家的高门贵女,可以在实力上帮我。
可她说都不是,她帮我的方法也很特殊,当时我听了觉得很荒谬,挺不可思议的。”
文显泽似乎现在也难以相信,“那个女人和我说,我爸现在病着,我最大的竞争者就是我哥,只要把我哥扳倒,我就是文家的正统。这一点谁不知道啊,关键怎么扳倒啊。
然后那女的就拿出个巴掌大的破布娃娃,挺丑的一个娃娃像是随便缝的挺粗糙的,上面插了几根针,和恐怖电影似的。
那女的说只要把我哥的生辰八字和头发贴上去,她再用点邪术,我哥就能像我爸一样病倒。说我爸之所以当初突然病倒,缠绵病榻痛苦不堪,就是她的杰作。”
文显泽说到这自己都觉得好笑了,“我真没往那方面想,就觉得那女人神经病吧。我当年才多大,年轻人不可能信这些。
反正我不信,把她当神经病。她看出我不信了,说让我等着,先看看我哥过后会不会像我爸一样一病不起,到时候文家就是我的天下了,我就知道她没说谎了。
还说她帮我也是有条件的,但诉求不多,要我一定要成为正统的文家继承人。
这个就很难,我爸这人非常重视嫡庶,即便他后来病倒了,临死前还是把更多资源托付给我大哥,所以我才艰难。
而且对于我来说,比起成为什么正统的文家人,我更想让文家整个毁掉。
可那女的就一直强调什么正统文家,似乎很执着。她的诉求更神精病,她说一旦达成了,让我哥一病不起,我就相信她的能力了,她的诉求除了让我掌控文家,还让我做她的儿子。”
“做她儿子?”
“对,所以才说是神经病吗。还说做她儿子不是口头上的,要什么滴血作仪式,这样她就可以我母亲的身份入文家族谱,她似乎对文家族谱有非常深的执念。”
“那后来呢。”
“后来我哥确实病倒了。”
文显泽说到这很激动,“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消失以后,差不多一个星期,我哥就突然病倒了,我一开始也吓了一跳,想着这女的怕是真的邪门。可大概也就过了两个礼拜吧,我哥就好了。
不知道咋看好的,不过有风说他是找了什么大师看好的,之后我哥就挺封建迷信的。
但我当时觉得那种什么玄乎的东西就是瞎扯淡,我哥可能那段时间恰好是生病了。那女人要真厉害,我哥应该一病不起才对。
那之后那女的也没再出现了。不过大概就前两三年,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那个女的,问我还记不记得她了,让我相信她,她还能帮我。但她现在很紧急走投无路了,想让我过去帮她一把,去一个地方接她。
我当时挺懵的,她说的那个码头都是运货的,我怕是我哥派过来暗害我的,毕竟当时我哥给我下了很多套。
所以就没去,但在电话里将计就计说我一会就到,实际上之后我就关机了。
我根本没去,后来就把这个事忘了,她也没再找我。
刚才余先生问我,除了我哥,我还有没有得罪过什么邪门的人。我就想起来遇到过这女的。
她当时给我打电话求助的时候好像挺急的,甚至带着哭腔,说走投无路了,求我去接她,给她安排个地方。还说是我什么姑姑,这不是什么精神病吗,我哪有姑姑,文家就没有女儿。
但我答应了没去,也算是得罪人吧。
真没别的事了,而且,那也有可能真是个神经病,对吧。不一定是追杀我的人。”
文显泽说道。
可别说余之野听后脸色发青,就连庞蔓也听出了点什么,“那个女的说她是你姑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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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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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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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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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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