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的,既敢脱,又捂的什么。难不成,以为本少不曾见过你那玩意?又或者,竟以为本少真有那般嗜好?”
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李寻香随手丢出一瓶膏药,重新放下门帘,隔帘补上一句:“将这药,抹于你那破皮之处,当可缓解痛楚并加速愈合。记住,待会队伍暂歇之时,来后头寻我,有事商议。”
不等蔡條有所回应,李寻香已自顾离开。
拿着那小小玉瓶,蔡條颇感意外,但最终还是依言自瓶中倒出黄溜溜的液体于掌心,涂下渗血的大腿根部。
下一刻,震天惨叫自马车中传出。
“啊......李寻香,你又骗我!”
“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扫了眼车头满脸惊愕的驾马兵士,李寻香策转马头自行离开。
真特娘,长得跟个女人似的白嫩,却不知,怎就给坚持了下来。
虽心中吐槽,但李寻香仍是有些欣喜的。
蔡條,也算是个人才。
使团之中,当也得有些识文具谋、且有些地位之辈,而非尽是些大老粗。
不然,那还算使团?
到时又如何与北地胡虏扯扯皮、争争利?
虽说,童贯也选好了当时商讨谈判的文官,但李寻香却是不认可那些货色的。
记忆中,出使北地,所签条约,可没一项是占到真正好处的。
甚至可算,为了求金国一道出兵伐辽,堂堂大梁算是许尽了好处。
这特娘的,算什么?
明明是,那些胡虏自认尚无力独自击垮辽国,方会接二连三地要求大梁一道出兵、两厢夹击,可到头来,却被求战心切的童贯与那些只想着尽快回京的蠢材们,给定成了一份屈辱盟约。
当然,这份合约,照往后看来,自又算不得什么了。
因为更大的奇耻大辱、滔天之祸,还在后头。
但现在,既然他李寻香来了,这盟约自当要改。
这盟约,眼下究竟谁求谁,自当整明白,让那些个蠢货知道,真正急的,是那些胡虏,而非大梁。
所以,做出更多退让、许出更多好处的,当是那所谓大金。
虽说,最终能不能按盟约得到真正的好处,实是凭借最后真正的实力,但至少,会盟之时,万不可先怂了。
该拿该要,自当白纸黑字地写下,甚至回来之时,先顺带拿些好处,也是理所应当。
想到此处,李寻香不禁又忍不住吐槽曾经的童贯。
没脑子。
不,这货只怕并非没脑子,而实是被封王心切的强烈欲望给糊了坨屎在脑中。
至于剩下的那些蠢材,自更不用说。
大梁真正的有骨气有才干之人,早被逐出了中枢权力层,甚至剩下那几个还算有几分能耐的家伙,也因畏惧出使的艰辛而不曾前来。
所以,使团之中,除了童贯的心腹,剩下的便是妄图借此搏一番功绩的三脚猫。哪能真堪大用。Χiυmъ.cοΜ
当然,他李寻香自然是有大才有骨气的。
只不过,总不能事事亲躬,整日里留在大营之中跟对方的小角色磨着嘴皮子吧?
所以,找个得力手下,仍是必要。
燕青与沈易透,自是得力,但他俩显然不适合去打那种嘴皮子仗,所以,蔡條实乃不错人选。
唔,那些留下的纨绔之中,指不定也有几个能帮得上忙。
功勋顾问么,自是又顾又问,参与磨嘴皮之事,最为恰当。
便是那些个不开眼的蠢货,也挑不出他李寻香的毛病来。
嘿嘿,到时,就让这些家伙全程参与,万不可由着童贯与那些个蠢材,利索地签了盟约。
即便成事不足,但败事有余,也是够了。
离京五里,出使大军便第一次暂驻。
古时,步兵日行速度仅为30-40里。
十里御街,就算策马行完,也是颇费体力与时间之事,更不用说,那些步行的将卒,可是刀枪在手、铠甲齐备。
这对于体力的消耗,可是极其巨大的。
若非李寻香所挑的,都是禁军精锐、又加以一段时间的严格训练,早统统累趴下了。
当然,如蔡條当时感受到的那样,荣耀涌动心中时的那股雄浑之气,也实功劳不小。
但即便如此,离成五里,这些个将卒也早疲惫不堪,而时辰,也自晨起之刻,到了午时。
使团,也算数量庞大,在大梁这一时代的道路条件下,行进的路上本就困难重重,再加诸多辎重运输,车辆、驮马,更拖累行军的整体速度。
而眼下,李寻香自还有更需解决的事物。
他要精装简行。
先与童贯一道,李寻香在茂德帝姬的巨大车马之中,解决了打那些纨绔子弟中白得的收获。
那些个愚蠢的高官显贵,为了自家的纨绔子弟能尽可能安然而少艰辛地前往北地,自是下足了本钱。
人人备有整车的日常奢侈用品不说,金银也是装的足够。
这些个东西,随着那些蠢货被无情赶出使团,自成了李寻香之物。
但他并没有独吞,而是与童贯一道分了赃。
茂德帝姬是大头,童贯其次,李寻香最少。
瞧着李寻香分赃时的起劲模样,茂德帝姬就感好笑。
这无赖,简直贪财的要命,哪像为了大梁而不辞艰险前往北地的正气凌然之人。
按茂德帝姬的本意,她本是不要此等不义之财的,奈何李寻香趁着先前与她独在车内时,早跟她说了,她拿了大头,便是他李寻香拿了大头。
为了替他李寻香辛苦筹谋挣些该得的本钱,还请帝姬厚一厚脸面。
这无赖既这般说了,她赵梦辰还能怎的?
只能强憋笑意,看着李寻香在车内,你一个我一个地像个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分赃。
怎么说,这些额外收获,都算是李寻香给挣来的。
若其独吞,童贯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心有不满,但眼下,对方竟拿了最少的,他只会大为满意。
帝姬拿大头,自是正常。
人家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他童贯,又岂能跟其争个上下?
何况,这些钱财虽说甚巨,实也不算当真入得他童贯之眼。
童贯更看重的,是李寻香对他的那份敬意。
只要敬意仍在,那自一切好说。
分赃完毕,李寻香当即使人,将那些事先准备好的车马具皆返程回京。
这些车马,本是他答应让所谓功勋顾问团的纨绔们出城之后乘坐的,以减一路北上之苦。
故而,各等财货用品,本就放置其上。
甚至有些老爹地位更高、权柄更大的一些纨绔,还不止一辆车马。
这一刻,自然皆归了李寻香,按其所命,尽数调头回城。
而借护车回城、妥善安置的理由,李寻香也将他原本想精简下来的人手一股脑儿地给送走了。
这其中,自包括蔡集等人死命送进使团之中的拖后腿之人。
太师府,皇宫帝姬寝宫,还有李师师的遗朱阁。
李寻香那一份,自是直接送给了李师师。
毕竟,那是他唯一的亲人,而其在宫外,也另无居所不是?
离别之前数日未见,这也算是他李寻香另表歉意的一种方式。
待得分赃完毕,多余车马尽数回城,李寻香这才施施然地行向早已等候许久的蔡條等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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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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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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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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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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