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意思?
尽管寻到了那太监小日子,可问出来的东西,李寻香压根不解其意。
小日子也并不清楚,秋大官所谓“缺啥补啥”的神方,到底来自何处,至于究竟有没有效,那更不用说,李寻香早已问过。
至于巍巍者,昆仑,那不过是偶然间曾听有次秋大官念叨过而已,貌似神方与之有关,但具体为何,小日子实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巍巍者,昆仑?
遍翻记忆洪流,李寻香也找不出与其相关者。
倒是另一个世界,有一浩瀚山脉,名为昆仑。
在那个世界的古代神话传说中,昆仑为神仙居所,其上有瑶池、阆苑、增城、县圃等仙境。
《庄子·天地》曾云:“黄帝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
可李寻香怎都不认为,那个世界的昆仑会与死肥球所言的昆仑有丝毫关系。
等等,巍巍者,昆仑,这话,还似乎真在哪听过。
的确听过!
李寻香猛拍大腿,顿吓了小日子一跳。
并非记忆洪流,而是这个世界李昱本身的记忆!
老仆彪叔。
一次醉酒之后,彪叔曾举杯对月,念出过一句“巍巍者,昆仑”。
可事后李昱相询,对方却矢口否认说过这么句话,他遂也以为自个是酒后听差。
难不成,彪叔知道这话含义?
想到此处,李寻香恨不得立时离开汴京飞回老家,揪住彪叔问个究竟。
因为毕生幸福,也许当真就着落此处!
可是不行。
身为太监,哪怕他已成皇帝眼前红人,又岂能随意离京?
更何况,这里诸事刚刚开启,即便他当真借着皇帝宠信、说服后者,能得恩允离开,又怎能当真拍屁股走人?
至少,一切也要等童贯率团出使之后。
更何况,这一切只是他毫无根据的猜测。
仅凭渺无头绪的一句话,仅凭彪叔可能说过同样的这句话,又岂能认定,这当真有他重成真正男人的希望所在?
轻叹一声,李寻香黯然转身。
“香公公,等等。若是公公也想如我师傅,不,是如那该死的秋老儿一般,心存那等希望,小日子也许尚有帮忙之法。”
“什么意思?”李寻香心中一喜,暂停脚步,却未回身。
屁颠屁颠跑前两步,紧挨李寻香身后,小日子压低声音献媚:“秋老儿曾言,缺啥补啥。小日子也算明白点其中道道。一直以来,他都曾使我四处替其寻找割下来的那玩意。将其吃了,便谓缺啥补啥。小日子曾暗中观察过,他不过是以几种药材煮了那物再吃下。虽说,小日子暂且尚不知此方之内到底何种药材,但只要时间足够,小日子定能据以往的蛛丝马迹,寻出所需之药。”wWW.ΧìǔΜЬ.CǒΜ
身后太监尚在侃侃而谈,李寻香却是一阵反胃。
狗屁玩意!
别说李寻香压根不信真能靠这般就回复男儿真身,便是真的,他也不屑那般做。
妈的,那算啥了?
他李寻香打死不干那等恶心之事。
所谓神方,定是那目不识丁的死肥球想岔了。
不过,巍巍者,昆仑,也许与神方来源有关,倒值得他一探。
心有多大,世有多奇,莫测之音如此而言,也许这个世界真存一神秘所在,有那神奇之方。
身后小日子还在不停讨好邀功,表示不仅可替李寻香寻出所需之药,也可以如此前帮秋大官一般,想尽各种办法,弄来强壮的那玩意。
可越听越反胃的李寻香,早不欲多待,想到往后也许还有用的到这货的地方,便也未立时翻脸,只是道了句,自个无此要求,让其暂安心做分内之事,便决然离开行往内东门司。
望着李寻香渐行渐远,满脸献媚的小日子不禁发出一声长叹。
虽说,本以为的殃及池鱼之事,并未发生,但眼瞅着巴结讨好的机会就此失去,他也难免失落。
一开始,眼见李寻香寻上门来,小日子以为对方弄死了秋大官还不够,还想对其下手,难免胆战心惊。
毕竟,那给李寻香冠以“小狗子”污名的秋大官,算是他曾经的师傅,弄死师傅再寻仇徒弟,也是正常之事;更何况,他还曾拿对方割下来的物件意图讨好秋大官,差点害其“宝贝”不保。
其后恐惧为空,大有劫后余生之感的小日子,听闻李寻香的打探,心中又起狂喜,以为自个遇到了与曾经一样的巴结机会——眼前炙手可热的公公,也有如秋大官一样的奢望,这才大胆胡诌,表示自个有能力帮其大忙。
可谁曾想,又是猜错!
既无此念,那又为何前来打探?
百思不得其解的小日子,也只能满脸茫然地离开。
又一声长叹。
茅草纷飞的破屋之前,发呆的彪叔变得更为愁眉苦脸。
也不知自家少爷,如今究竟怎样了。
遍卖家产,孤身赴京,可曾获取他所希望的机遇?
都是他的错!
一拳狠捶于地,打得干硬的地面如龟而裂,彪叔心中的悔意却不曾有丝毫消解。
他本该随自家少爷同赴汴京,而非听从对方哀求,留下来照看楚甜儿。
身为乡中首富之女,楚甜儿又何须他来照看?
至于楚富贵万一想嫁女儿,他又如何能阻?
毕竟,婚约已悔,他一李家的老仆,还能出手强抢不成?
谁让这臭小子委实不成器!
可这臭小子......
往事一幕幕在彪叔的脑中回闪。
从胖嘟嘟、圆润可爱的婴儿,到摸狗掏鸟的顽劣孩童,再到浪里浪荡的纨绔子,一抹笑容终取代了原本的愁眉苦脸。
再不堪,他都是看着那臭小子一点点长大的。
虽为主仆,实已情同父子。
何况这些年,这小子当真给他带来不少欢乐幸福。
罢了,便再等上些时日,那小子若不曾在汴京获取机遇从而混不下去,总归会回来的。
茫然上京,也怕是寻之不到,反失了他的托付。
楚甜儿,终归得照看,不能真让她成了他人之妇。
他赵天彪,已将近二十年的大好时光平白浪费在了这混小子的身上,也不在意多浪费些时日。
只是,臭小子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巍巍者,昆仑。”
一言既出,四周气温骤降,方圆十余丈尽覆薄霜。
右臂一挥,劲风扫过,薄霜瞬消,但远处草木之上仍可见隐隐薄晶在阳光下闪烁。
自地上缓缓起身,举目远眺,彪叔仿佛看到了那座藏于高耸云端的巍峨巨峰。
巍巍者,昆仑。
哪怕世事变幻,朝代更迭,昆仑,却屹立至今。
所以,昆仑的相术,也绝不会出错。
臭小子,绝无可能在汴京出得意外,因为,他的面相,并非短命之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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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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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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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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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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