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拉门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人用他自己的力量拉开了大门,他一声黑衣站在角落里,存在感真的很低。
众人惊呆了,居然有人在无声无息之中打开了门,这太诡异了。
姜令月抬头看向了那个人,居然是夜箫奕……
夜箫奕抱着剑站在了门口,目光平静地盯着众人,连外面苦恼的百姓都吓了一跳,大概是万万没有想到,门会突然打开。
但,只不过是一瞬间,百姓的哭喊声更加疯狂,如同浪潮一般扑了进来。
“陛下,求您严惩凶手!”
“陛下,若是凶手逍遥法外,我们如何敢活下去。”
有的人站了起来,飞扑了进来,他们如同猛兽,如同野狼,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往里面冲,似乎要吞灭一切一般,叫人觉得害怕。
姜令月猛然想起,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当年在津州,他们不是也见过一次流民么?
没有什么比百姓的威逼更加让人无力了。
眼看百姓快要冲进来了,众人更加的惶恐:“陛下,陛下,请严惩凶手,以平众怒。”
“陛下,严惩凶手,以平众怒!”
大人一个个将头磕在了雪地里面。
前面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正在往这边冲,后面是跪在地上请命的大臣,这样的逼迫将姜令月和姬元泽闭上了绝路。
郑候抬头望着奔跑过来汹涌如浪潮一般的百姓,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wWW.ΧìǔΜЬ.CǒΜ
天下为棋局,帝王永远都不是棋手,不过是棋手手中的帅而已!
这一局,要么弃车保帅,要么满盘皆输,就看姬元泽如何选择了!
“陛下,皇后,赶快决断啊!”
那些人催促着,但是姜令月却不紧不慢:“不着急。”
她似乎十分笃定什么,那种淡然的自信,反而让对方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群人看向姜令月,期待她被风雪迷了眼睛,东方的朝阳被迷雾掩盖,白雾重重之中,看不清方向。
然而姜令月面色淡然无比,毫无破绽。
郑候的人暗中看向姜令月和姬元泽,他们如何选择呢?认下,假死,让圆圆离开么?那谢家就要背上这个罪名,满门的忠烈也会被染上污点,这让人怎么甘心。
郑候故意说道:“世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和谢家的情谊,对皇后娘娘来说来说一边是最要好忠诚的朋友,一边,是需要天理的百姓,皇后娘娘如何抉择呢!”
“有这个时间,关心本宫,倒不如想想自己如何收场。”姜令月不卑不亢,淡然无比。
郑侯都有些莫名的心虚了,她为什么不着急?
于是,他只能再动用一些手段,用眼神示意手下人继续扇动。
这都是郑候叫过来的托儿,今天他们敢在这里这样叫嚣,就是因为笃定了要姜令月和姬元泽为难,因为在这里射杀他们肯定是会引起众怒的,可若是不杀他们,又如何平息风波,还圆圆他们一个清白,左右,都是要付出一些什么的!
姜令月握紧了腰间用来防身的火铳,面色带着几分轻蔑的淡然。
这点手段,就想要威胁她?
那些人看向姜令月,也看到了姜令月的动作,心中几分忌惮。
“皇后娘娘要做什么,要动手吗?”
不过他们也不确定,姜令月是否真的会动手,毕竟她的手段,大家不是没有见过。
姜令月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还知道怕呢!
她不希望这个武器对准他们,不希望恐吓他们,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哒哒哒~忽然,马蹄声急匆匆的传来,响彻天际,镇压呼喊的百姓。
“我有证据证明,谢大人夫妇二人是无辜的!”
迷雾之中,快马飞奔而来,溅起了残雪漫天,少年骑在快马之上,手中握着卷轴,马背上还驮着一个人。
后面跟着的沈笙乐也同样骑着马飞快地跑了过来,手中提着一只靴子,马背上也趴了一个人。
二人的出现打破了僵局,哭闹尖叫的百姓猛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了沈笙乐和秦翰。
秦翰翻身下马,举着卷轴飞快地来到了姬元泽的面前,他重重跪在了地上:“陛下,臣来迟了,臣已经查清了王家灭门惨案的真相,请陛下圣裁。”
姜令月唇角带起一抹笑意,果然,不负期待,他们做到了。
她要等的,就是他们!
“说。”姬元泽的眼中已经满起了风霜,门口尖叫的百姓逐渐安静了下来,目光落在了秦翰的身上。
秦翰打开了卷轴:“谢夫人身边的丫鬟承认,谢夫人的手帕是她偷出去交给了他的表哥的。”
秦翰马背上的丫鬟跪在了姬元泽的面前,她匍匐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姬元泽的身上带着帝王的威严和压迫力,叫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他那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意,让丫鬟吓得魂儿都丢了一半,她连辩解都没有立刻说道:“陛下,是,是奴婢的表哥让奴婢偷出去的,奴婢的表哥只说要手帕,奴婢真的不知道为了什么,东窗事发奴婢才知道,奴婢有愧夫人,请陛下赐死。”丫鬟哆哆嗦嗦的说完了这句话,整个人一软,直接摊在了地上。
沈笙乐直接将一个男人丢在了地上,正是画像上了男人,此刻,他已经说不出来话,只会一味地磕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这样毫无意义的话,姬元泽并不想听,他的眼眸冷冽,透着寒冰,声音有些沙哑:“谁指示你做的。”
那人像是被吓疯了一样,只会磕头,一个劲儿的喊道小人该死。
秦翰一看,立刻说道:“陛下,这个人是一个混混,平日里面就帮人做点儿高门里面的人不好出面做的事情,靠着这个为生,他说,对方没有说明姓名,带着面具和他交易的,他也不知道是谁。”
众人一听,顿时有些疑惑了,即便有了这些人证,也只能证明圆圆和谢程玉是无辜的,依然没有查明真相。
郑候沉声说道:“秦大人,连真正的凶手你都没有找出来,你谈什么,破案了?果然,人年轻了些。”
“是啊,秦大人,听说你和谢大人还有谢夫人的关系不错,该不会是……”
秦翰听到这样质疑的声音,他的眼神一冷,整个人凛冽了几分,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了郑候身上:“侯爷!除夕当夜,你又在什么地方?”
众人:“?”
不是说凶手是谢程玉么?怎么忽然变成了郑候了?
“你什么意思?”郑候冷了脸:“秦大人好威风,查案子查不出来,查到本侯的头上来了?你即便是大理寺少卿,我郑家满门也是太祖帝亲自御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的,岂是你能审问的?”
“哼!”郑候一甩衣袍,眼中多了几分冷意。
看,他的先祖陪着太祖皇帝开了国,还给他们留下了一道免死金牌,每一次都用这个来道德绑架皇帝,不管他们做出了什么错的事情都可以原谅!
这才让他们如此有恃无恐!
可姜令月真的原谅不了一点儿,给过他们机会了,给过他们后路了,他们不要,他们就想要争夺一个鱼死网破。
周围的人看了一眼秦翰,顿时便觉得有些心疼他,踢到了郑候这块铁板,毕竟跑镖的,哪有不出事情的,但这些年郑候都是这样混过来的,要不然怎么会成为西陵的毒瘤呢。
在众人担忧的眼神和郑候的不屑之中,秦翰缓缓开口:“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只带着血迹的脚印,经过比对,那只脚印就是你的。”
语罢,沈笙乐立刻举起了靴子和临摹下来的图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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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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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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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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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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