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圆圆和谢程玉被关在了两个牢房里面,圆圆坐在软榻上,双手抱着手臂,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跳跃的烛火,神色非常紧张,显得十分不自然。
谢程玉低声喊道:“圆圆,怎么样了,冷不冷?你刚刚出月子,不能受冻!”
“我没事,我不冷。”圆圆拍了拍秦翰特意准备的软榻和身上厚厚的被子。
她低声说道:“你别担心我,我没事,我只是很担心皇后娘娘,今日的事情,一看就是冲着皇后娘娘来的,你是河道总督,陛下刚刚要开始挖河道,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是偶然,要再想想办法。”
谢程玉抓了抓头发:“我也知道,只是,这是一个局……”
“我知道,是谁拿了我的手绢?”圆圆猛然回过神来,虽然她的记忆力非常好,但是,自从做了谢程玉的夫人,东西多了起来,许多东西许久不用,偶尔丢失一两件,她自己也不会注意,才闹成了现在的样子。
谢程玉双手死死握住了栏杆:“看来我们府中有奸细!”
“圆圆。”这时候,姜令月快步走了进来。
圆圆一看到姜令月脸色都变了,她压低了声音说道:“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这种地方腌臜,不是你该来的。”
“说什么傻话。”姜令月一把握住了圆圆的手。
她的声音透着几分疲惫:“到底是怎么回事?除夕那夜,你们没去参加宫宴,怎么在外面走?”
圆圆看了一眼谢程玉,面色一白,她低下头,眼圈通红:“除夕那夜,我们去东昌庄园祭拜王爷去了,我们只是路过了那条街……”
“当时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没有看到什么人?”姜令月问。
谢程玉回答:“那夜冷的厉害,加上圆圆刚刚出月子,我们没开窗往外看。”
“那马夫呢?”姜令月问。
圆圆和谢程玉对视了一眼,二人的脸色都有些惨败,圆圆沉声说道:“就在昨日,昨日,马夫说他的父亲去世了,他带着妻儿奔丧去了。”
姜令月瞳孔微缩,她的眼中充满了冷冽与惊讶,她缓缓转头看向了圆圆,她的面色沉下来了几分,她冷声说道:“看来对方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打着全身而退的主意呢。”
圆圆的语气有些不太好,她压低了声音,透着几分无奈说道:“又是这个样子,又是这个样子,每次都是知道是谁,却没有证据。”
姜令月一路走来失去的太多的人,她不敢相信,再失去圆圆的痛苦,她双手紧紧握着圆圆的手:“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皇后娘娘,您想想办法,将圆圆弄出去,她刚刚生产完,身子还很虚弱,我一个人承受,还有锦梨还小,需要圆圆照顾。”谢程玉趴在栏杆前面说道。
圆圆摇了摇头说道:“皇后娘娘,您先不要担心我们,一步一步来,我在这里没事的,只求您把锦梨接到宫里面去,我怕有人对锦梨下手。”
圆圆想的不无道理,谢程玉也说道:“不管承受什么,我和圆圆都不会开口承认,即便死亡,可锦梨是我们唯一的软肋。”
圆圆的眼睛里面蓄满了眼泪,一眨眼,眼泪就要掉下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锦梨还那么小,那么一点点,娘娘,您一定要替我照顾她。”
说着,圆圆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姜令月伸手扶住了圆圆:“快起来,我们情同姐妹,说这些做什么,你放心,我定会照顾好锦梨的。”
圆圆点了点头,拿着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大抵是思念女儿,一开口,眼泪就停不下来了:“我们的人里面有奸细,我也不确定是谁,不知道锦梨的乳母还能不能用,眼下,锦梨又习惯了她带,我真的是害怕。”
姜令月伸手轻轻抚摸着圆圆的脑袋:“你别害怕,钰珩有两个乳娘,可以和锦梨一起用,我会将谢夫人也接入宫中去照顾锦梨,我们会保护好她的。”
“你们也别太担心,只要有我和陛下在,会查明真相的。”姜令月说。
圆圆用力的点了点头,当了母亲之后,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您先去接锦梨入宫吧。我们没事。”
姜令月也知道,许多事情耽搁不得,她伸手擦了擦圆圆脸颊上的泪痕,随后转身飞快地往外面走去。
看到姜令月离开,圆圆泣不成声,她说:“娘娘这一路走来太辛苦了,烨王以生命换取了一场太平盛世,娘娘查到了那么多的不足,特意以打铁花和舞狮来宣扬每一个行业的重要性,许多以前不被重视的行业都被重视了起来,我以为娘娘想要的盛世就要来了,却没有想到出了之中事情。”
谢程玉瞧着妻子双眼通红,泪流满面,顿时心疼不已:“你别哭,别哭,会好起来的,至少,娘娘的功德,会被每一个人记住。”
圆圆点了点头,缩回了软榻之上,她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便比旁人坚强的多,她闭上了眼睛,飞快地回忆,自己可能漏掉的细节。
姜令月去谢家将谢夫人和谢锦梨接入宫之后,已经傍晚了。
大概是第一次离开了母亲,谢锦梨哭的根本停不下来,圆圆的小脸哭的通红。
谢夫人抱着她在屋子里面来回打转,柔声的哄着,可谢锦梨根本停不下来,越哭,声音就越是嘶哑。
谢夫人心疼的眼睛都红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低声说道:“皇后娘娘,这样下去也不行,想想办法吧,能不能让圆圆出来,孩子离不开母亲啊。”
姜令月垂下了眼眸,她也知道,她也想让圆圆出来,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圆圆和谢程玉。
“皇后娘娘,我给您跪下了,您知道,圆圆也好,谢程玉也好,都是心地纯良的人,他们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求求您。”说着,谢夫人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她焦急的心情在孙女的哭泣声之中,彻底爆发了。
她抱着怀中的婴儿痛哭不止,她颤抖着声音:“您知道的,他们被人盯上,是因为……是因为……”
“夫人!”这个时候,谢大人飞快地走了进来,他将谢夫人从地上扯了起来,他的神色非常严肃,带着几分凛冽。
“圆圆和谢程玉被害,我们都知道是被人陷害的,可这条为民请命的路上,他们就是第一剑,若是我们就此退缩,岂不是认输了,烨王以血肉换来了今日的太平,将百姓的往后交到了我们的受伤,我们绝对不会妥协,即便,即便豁出去性命,我们也在所不惜。”谢大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一行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脸上多了几分坚硬。
谢夫人声嘶力竭:“你们一家,老子儿子都心怀天下,谁来心怀我们,心怀锦梨,我的锦梨这么小,难道要颠沛流离,失去父母么!”
烛火昏黄,乌云累积在了天上,电闪雷鸣,在酝酿着春日的第一场大雨。
谢夫人鬓边已经有了白发,怀中的婴儿小脸哭的通红,许是被争吵声吓到了,又许是想娘亲了,哭声越发惨烈了几分。
姜令月的心如刀绞,上位之路,她早有预料会布满风霜,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痛不欲生。
“不会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姜令月伸手接过了谢锦梨:“您放心,我一定会将圆圆他们救出来,我会保护他们的性命,不惜以其代价。”
姜令月的语气非常坚定,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感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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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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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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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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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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