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王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眸中掀起了一抹惊恐,他咬了咬牙齿,不可思议的开口:“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把我引到这里来干什么!”
“自然是杀了你。”姬言澈说的云淡风轻,好像他强大的杀了这么多人,就像是捏死蚂蚁一般简单。
这些人都是为了皇位而来,都是为了杀了姬元泽,杀了朝中的大臣,他们妄想颠覆天下,祸害黎民百姓,姬言澈绝对不允许!
“你疯了,你彻底疯了,你一个人……”
颂王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姬言澈伸手一抓,修长的手指捏住了一根细细的引线,紧接着,在他们的四面八方,引线埋藏在雪地下,如同细细密密的网一般。
姬言澈轻而易举地点燃了火折子,勾着嘴角望着那些人:“不放出鱼饵,又怎么知道躲着的凶手是谁呢?谢谢你们辛辛苦苦埋的炸药!”
颂王吓到魂飞魄散:“堂兄,你真的疯了,你这样一炸,所有人都要死,还有那些大臣!”
姬言澈慵懒的抬眸望向了远处,举手投足之中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他半眯起了眼睛:“哪儿呢?”
颂王一怔,他猛地回头看去,刚刚还聚在昭宁帝坟前哭丧的官员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只见那一个小小的坟包立在那里,孤零零的。
颂王惊呆了,他惊慌失措的伸出手,示意姬言澈冷静:“即便如此,那您的命呢?不重要了么?”
“不重要。”姬言澈笑了,露出了一个十分随意的笑容。
“你还有先帝呢,他的坟还在这里!”颂王试图唤醒姬言澈的理智。
姬言澈淡淡地瞧了一眼那座坟:“他夺我所有,伤我所爱,迫害西陵千万人,就算是尸骨无存,他自己也已经接受。”
当初昭宁帝死之前,已经和他无数次的聊过自己的后悔,并且哪怕是死后魂飞魄散,也想要求得姬元泽的原谅。
如今这样,反倒是一种成全。
颂王的脸都白了,年少就见过姬言澈,他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要杀了他们,他就一定会做好完全的准备。
颂王惊慌失措地说道:“堂兄,值得么?你也会死的,先帝夺了你的位置,你应该恨透了他才对,为何要帮着他的儿子!”
“值得。”姬言澈笑了。
这一生,他舍弃了很多东西,为了西陵,舍弃了爱人,为了西陵,舍弃了他向往的人生,可这西陵到最后,都没有变成他想要的模样。xiumb.com
他在姬元泽和姜令月的身上看到了希望,有朝一日,西陵在他们的手中一定会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在这之前,姬言澈便用这条命,给他扫清障碍,铺出一条通天大道,就用他的命,换取西陵百姓的安定!
白岩山是一座孤山,上面没有庄子也没有农户,这样的爆炸并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姬言澈垂眸,盯着自己手中的火折子,一点一点慢慢靠近引线。
明明是要炸毁这一切,可他从容不迫,慷慨赴死,动作优雅的如同焚香一般,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虔诚。
风雪漫天,白发飘动,恍若仙人降世,扫去世间疾苦。
衣摆滚动,眸光虔诚,犹如神君坠落,带走万千邪恶。
这样的震撼,让颂王和其他的藩王惊慌失措。
“不要!”
刺啦!
引线被点燃,火光顺着引线快速飞向了四面八方,颂王的人人仰马翻,飞快地往外面跑去。
姬言澈站在茶棚之中,无所畏惧,望着远处掀起的火光,他的眼底一片冷清,泽儿,前路已经替你清扫干净,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轰隆!
爆炸声掀了起来,巨大的热浪直接将姬言澈掀了飞起来,瘦弱的身影在烈火之中,如同一朵盛开的雪莲,璀璨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皇陵的位置,喃喃自语:“阿瑟,我来了。”
曾有一人风华绝代,世间无二,如今……无一。
姬元泽从回到御书房起,心中便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安。
他饮了一口热茶:“姬元枫费力回来,想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姜令月安慰道:“但,九皇叔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有夜箫奕在,不会有事情的。”
姬元泽望着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他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我担心,姬元枫有事。”
“陛下,陛下,出事了!摄政王殿下,在白岩山顶上毒死了姬元枫!”古青飞奔了进来,他的脸上还带着薄薄的汗水。
他说道:“眼下,颂王和藩王都过去了,只怕要出大事情!”
姬元泽心中一怔,猛地站了起来,撞在了龙案上,奏折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他很少这样失态,只是今日这个事情,太冒险了,弄不好会要了姬言澈的命的!
“你才刚刚登基,九皇叔此举,会让那些士族和藩王觉得,他在威胁他们,在杀鸡儆猴,一旦震撼了士族,士族联手,难免不会威胁到九皇叔!”姜令月心中担忧无比。
这朝堂,就是一块巨大的蛋糕,皇帝只是蛋糕的分配者,这其中,士族一块,大臣们一块,一旦被触碰到了,难免会联手反击。
姬言澈今日的动作,岂止是动了蛋糕,简直是踢翻了桌子,告诉天下人,这块蛋糕就是该属于皇帝,生杀大权都在皇帝手中。
士族难免不会担心,姬言澈为了给姬元泽铺路把那些不服从的人全都杀了,他们不会放任的。
姬元泽紧紧握住了姜令月的手,他有些颤抖的开口:“九皇叔绝不是不考虑后果的人,除非……”
姬元泽几乎不敢细想,姬言澈的后路,他起了衣袍飞快地往外走。
二人刚刚走到门口,忽然听见一声巨响。
轰隆!
脚下传来剧烈的震动,刹那间天崩地裂,远处的白岩山雪雾翻滚,那高高的山体轰然崩塌,如同雪崩一般,往四面八方蔓延,高高的山体倒入了群山之中,只留下浓烟滚滚。
饶是姜令月见多识广,也在这一刻脑海一片空白。
空气之中蔓延着浓浓的炸药味道,能从白岩山蔓延到皇宫,可见是下足了力气,足够摧毁一切!
这让姜令月都感到害怕。
姬元泽已经飞奔了出去,一身玄衣在空中留下了一片衣角,姜令月也飞快地跟了上去。
雪煞在风中留下残影,马蹄溅起雪雾泥重,奔向了白岩山脚下。
白岩山脚下已经聚满了官员,全都是夜箫奕从地道里面带出来的。
当,最后一个人爬出地道的时候,整个山体激烈的摇晃了起来。
轰隆隆。
砰!
一朵硕大的蘑菇云冲上了长空,众人脚下不稳,被震的人仰马翻,紧接着,山体忽然往下滑了起来,众人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走去。
望着轰然倒塌的山体,一个个的长大了嘴巴,露出了惊恐,好在他们跑得快,不然全都要死。
“父亲!”
夜箫奕望着那隐藏在雪雾之中的白岩山,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他身子一软,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瞬间脸颊滚了下去。
沈川飞奔了过来:“怎么回事?小夜将军,王爷呢!”
夜箫奕的声音都在颤抖,双手死死拽住了白雪:“颂王要造反,父亲设计将叛军引上了白岩山,他引爆了炸药和叛军同归于尽了。”
众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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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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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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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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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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