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酒儿说:“第一场雪就这么大,那越来越冷了怎么办?”
她已经成婚,头发高高挽起,像她母亲一样,整个褪去了少女的稚嫩,看起来更加坚韧。
江朴曜将她的手指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冬至之后,这样的雪会一直下,出太阳的时候也不会融化,只会凝结成冰,到时候,我用雪鹿皮给你制几身衣服,你穿着去打猎也不会冷。”
狄酒儿一听笑了起来:“这边有兔子窝么?津州的冬天有兔子窝。”
“有小鹿,有狍子,还有老虎。”江朴曜搓了搓她的手说道。
沈笙乐站了起来:“说道这里,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出去打猎吧,这几日在府中憋得我都快要发霉了。”
“皇室说过,眼下多事之秋,我们几个,不许出守城府去。”姬云姝拖着下巴盯着几个人说道。
沈笙乐瘪了瘪嘴巴,无奈的坐了回去,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君子守礼节,不可乱规矩。”
“他们什么时候走啊?”狄酒儿问,走了,她才能去放风。
几个人百般无聊地说着话,秦翰快步走了进来:“南源的蛊虫到了,你们要去看看么?”
一群人一听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直接站了起来,一个个的兴奋不已。
传说之中,蛊虫可以控制人,什么情蛊,母子蛊,忘情蛊,数不胜数,每一个都带着神秘的色彩,让他们好奇。
如今可以观摩自然好。
“走走走,去看看。”几个人互相推攘着,飞快地往外面走。
风雪飘摇,窗户被吹动的噼里啪啦的响,室内,站着一个穿着彩色百褶裙,头上脖子上,腰间都带着银饰,一摇一曳小铃铛清脆,格外喜人。
他个子很高,略带清瘦,脸上盖着一张银色面具。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一个小小的白瓷瓶,瓷瓶里面的东西,偶尔会发出清响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看向他手中的小瓷瓶的时候,目光之中带着惧怕与担忧。
金昊淋垂眸对姜令月说道:“这位是我们南源蛊虫一族的嫡系继承人,这个蛊是南源唯一还醒的的一对蛊。”
姜令月将那个所谓的继承人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眼,这人未免太过于眼熟了,他走路的时候一般人可能看不出来他的脚有些跛,可姜令月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脚有问题。
她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蛊?”
“回王妃,食性蛊,中了此毒的人,若是同房,会暴毙而亡,通常与合,欢酒一起使用,死状惨烈,如马上疯。”那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众人吓得够呛,齐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退了好几步,距离那蛊虫远远的。
开什么玩笑,这简直杀人于无形,死状还是最见不得人的,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能接受那个样子的死状?
姜令月抬眸看向了眼前的人,这个人也在看她,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眸中闪烁着光芒,一副老熟人的模样,不是韩辰溪又是谁?
好家伙,他是忍不住了,偷偷换了一个身份过来凑热闹是吧。
姜令月笑而不语,韩辰溪笑眯眯地说道:“所以诸位了解一下就是了,蛊虫与其他的虫子不同,是用人血喂养的,会顺着人的经脉一点点儿往上爬,最后将爬到人的脑子里面,控制人的想法,最好的就是不要接触。”
“那这东西可有解药?”呼扎巴特确实觉得有些可怕。
韩辰溪摇了摇头:“没有,中毒的人,只能只求多福,这虫爬起来会有响声,就像是这个样子。”
韩辰溪缓缓举起了小瓶子摇晃了一下,众人屏住了呼吸。
瓶子里面的小虫子好像在动,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众人目光死死盯着小瓶子,恨不得将这个声音永远的记在脑海之中永远不要忘记这样一来,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才会有还手之力。
韩辰溪望着众人眼中的害怕,他缓缓将这小小的蛊虫收了起来,他扫视了众人一眼,低声开口说道:“诸位放心吧,我们此番前来,会教导诸位如何辨别防备蛊虫,况且很多地方蛊虫也去不到,蛊虫怕冷,怕干旱,要在温润潮湿的地方才能培养,若不然,几日之内就会死去。”
姜令星盯着韩辰溪的手看了许久,疑惑地问道:“什么是马上疯?这是一种什么状况,如何判断?男女表现都一样么?”
众人:“?!”
韩辰溪回眸望向了姜令星,目光深邃了几分,其他人的目光也缓缓落在了姜令星的身上,充满了诧异。
姜令星一脸茫然,什么情况?
江朴曜脸都憋红了,压低了声音对姜令星说道:“女人不会马上疯。”
“为什么?”
江朴曜红着脸一把捂住了姜令星的嘴巴:“别问,回头我告诉你。”
说完这句话,江朴曜的耳根子已经红的能滴出血来了。
韩辰溪摇晃着蛊虫:“女子的死法,与男子不同,总之都不好看。”
众人一听,心中一阵恶寒,后退了好几步和韩辰溪拉开了距离。
韩辰溪将蛊虫收了起来:“我们带来了蛊虫有关的书籍,请诸位看,我们陛下有几句话要我带给王爷和王妃。”
众人一听韩辰溪要带着蛊虫离开这个小小的空间,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可算要走了,要不然,他们会被吓得魂不附体的!
姜令月和韩辰溪一起出了门,到了偏僻的位置,韩辰溪才出口说道:“王妃,你看我装的像不像?”
“堂堂南源的皇帝,竟然装扮成了这个模样,你就不怕南源的大臣们写奏章骂你?”姜令月打趣道。
韩辰溪眉峰微挑:“王妃不是拘泥于小节之人,现在怎么也说得出这种话了?”
“别说这些了,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姜令月伸手拍了一下韩辰溪的肩膀。
韩辰溪语气有些担忧:“蛊虫乃是危险之物,如今各国的使臣都在这里,大大小小好几十个,虽然为了利益,短暂诚服于王爷和王妃,但,我也怕有人找到机会钻了空子,所以特意过来,有什么时候,也好和王妃拿个主意。”
姜令月垂眸:“你想的很周到。”
“王妃,蛊虫危险,你甚至将每个国家的杀手锏都齐聚在了这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韩辰溪不免皱起了眉头,对于这些国家来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样一来,姜令月更加的危险。琇書網
姜令月望着飘雪的天空,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若无漫天飘雪,冷冽寒冬,何来春意盎然百花齐放?”
听了姜令月的话,韩辰溪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只不过,他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这样看着姜令月,许久他笑了一声:“幸好,我早就成了王妃这棵大树上的一根枝,即便风雪飘零,也压不断我!”
轰隆!
忽然远处爆发了剧烈的爆炸声,白色的雪雾腾空而起,如同波浪一般席卷而来,甚为壮观。
韩辰溪惊呆了,错愕地看着远处翻腾的雪雾,他长大了嘴巴说道:“不过半年,你们的火器就这么厉害了么?”
姜令月提起了裙摆,飞快地往外面走,这威力,比自己给他们试验用的炮车强了十倍不止,怕是被人动了手脚!
山上冒起了青烟,远远望去,山体上,被炸焦了一大片,空中的风雪被融化,像是一场绵绵的细雨洒落下来一般。
沈笙乐站在了炮车旁边,一脸冷漠的盯着对面的人,那个一直奉行的圣人云的少年,此刻脸都黑了,想要杀人的从动忍不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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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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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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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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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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