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声音压的比较低:“王爷,这个事情,要仔细思考,不能随意动手。”

  “东西已经到了他们手中的,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姬元辰的语气相当的着急。

  东西?

  姜令月眉头微蹙。

  什么东西?

  “五皇子,臣跟你说……”周太医压低了声音,转头看向了四面八方。

  姜令月的心中一惊,立刻躲了起来。

  “周太医!”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声陆皇后的呵斥声:“尔等在这里做什么?”

  “母后。”姬元辰心虚地看了一眼陆皇后,垂下了头去。

  陆皇后四下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姬元辰的身上,压低了声音。

  姜令月会些唇语,她蠕动着嘴唇,准备翻译着陆皇后的话。

  忽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姜令月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去。

  只见一十六七的少年,手中抱着蹴鞠,好奇地打量着姜令月。

  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你就是……”

  姜令月猛地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拖着他往后走。

  若是叫陆皇后知道了,那她就完蛋了!

  一直拖着少年远离了假山,姜令月才松了手。

  少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摸样,错愕地看了姜令月许久,才说道:“你就是皇兄娶的,那个在宫宴上一鸣惊人的姜氏?”

  姜令月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你是何人?”

  是少年骄傲地抬起下巴,笑道:“你猜。”

  他方才称呼姬元泽为皇兄,那就是昭宁帝的孩子!

  姬元泽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夭折,一个远嫁了。

  老四也是公主,不过生母位份不高,深居简出。

  那就还有一个六皇子……

  原主的记忆之中,六皇子乃是宫婢所生,地位低,存在感向来比较弱,不喜欢参加任何的活动。

  那这位必定就是六皇子姬元枫。

  姜令月只是打量着他,并未开口。

  姬元枫笑了一声:“都说你聪明,不会这都猜不出来吧。”

  他表现的无比随和,可姜令月却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际。

  姜令月礼貌地后退了一步:“我还有事情,就不同六皇子玩耍了,告辞。”

  姬元枫瞪大了眼睛:“你认出我了?我们可没有见过面呀。”

  姜令月抬脚要走,他立刻追了上去,在她的耳边喋喋不休。

  “听说你丑陋无盐?是不是真的?”

  “邓太傅说你学富五车跟皇兄一样厉害呢?当真么?”

  “你真的不是姜国公亲生的呀?”

  “你是怎么取代了姜令瑜的……”

  姜令月步伐一顿,猛地回头看向了姬元枫,他怎么跟狄临舟一样讨厌!

  姬元枫顿时捂住了嘴巴,一双眸子眨了眨:“你要去什么地方?”Χiυmъ.cοΜ

  姜令月沉默了一下:“我要去整理先皇后的遗物,你要去么?”

  姬元枫浑身一颤,轻轻咳嗽了一声,摆了摆手:“我不去,永晨宫闹鬼你知道么?”

  姜令月:?

  “先皇后过世之后,父皇哀伤不以,把她穿过的盔甲,用过的东西都留在了永晨宫,后来,皇后娘娘倒是准备去清理的,却不想……”

  姬元枫四下看了一眼,神神叨叨地开口:“却不想,在永晨宫看到了先皇后的身影……”

  冷风阵阵,配合上姬元枫故意压低的声音,顿时让人有种寒毛直立的感觉。

  姜令月都顿了一下,目光无声锁定在了姬元枫的身上。

  姬元枫眼神黑漆漆的如同一个深渊一般,一字一句地开口:“说不定,你如今去,还能看到先皇后背对着你梳妆呢!”

  姜令月:……

  “幼稚!”

  她撇下了一句,转身准备离开。

  姬元枫笑了起来,认认真真地说道:“真的,皇嫂,整个永晨宫都封了,你去了就知道了!”

  “知道了。”她挥了挥手直接离开了。

  姬元枫盯着她的背影,清澈的眼眸闪烁了一下:“真有意思啊。”

  姜令月的心中,还在因为姬元辰的话震惊不已。

  他们要对姬元泽动手?

  口中的东西又是什么?

  “王妃。”小德子走了回来:“请跟奴才来。”

  “好。”

  永晨宫封闭了许多年,门上都贴着封条。

  小德子将封条撕掉,随后伸手推开了门。

  那一瞬间,一道极强的寒风卷了出来,吹得人头发都竖了起来。

  十几年无人打扫,院子里面堆积的落叶也跟着飓风卷了出来,扑了人满身。

  “啊!”随行的小内官被吓到尖叫了一声。

  小德子眼神一冷扫了那人一眼,那个人瞬间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小德子垂首走在了前面:“王妃娘娘请。”

  姜令月缓缓跟了进去。

  “陛下思念先皇后,才不让人动这里的东西,时间久了,就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谣言,还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你也相信这个谣言?”姜令月问。

  小德子笑了笑:“奴才自是不相信的,先皇后精忠报国,巾帼不让须眉,就算是鬼也是仁慈的鬼。”

  姜令月目光扫视着院子,院子里面种着两棵参天大树,威武的凤凰雕像,冒出嫩芽的缸莲,依旧可以看出这里从前的繁华。

  地上铺满了落叶,踩上去无比的柔软。

  小德子拿着钥匙打开了门,灰尘扑面而来,姜令月不由用手挥了挥。

  站在门口,有种说不出来的阴冷钻入骨头缝,让人心中毛毛的。

  入眼的是一套盔甲,盔甲上沾染着血迹,腰间与后背都有一大片,可见这是狄皇后致命的伤口。

  “王妃,您看看,需要带走什么东西。”小德子站在门口说:“您叫一声,我们便替您装好。”

  这些旧物都是要挪到庆王府的祠堂去,接受香火的。

  那些随行的内官,更是站在台阶下不敢进去。

  “我先看看,须臾在叫你们进来。”姜令月说。

  “是。”

  姜令月缓缓走了进去,脚步一踩下去,便会在地上留下一个脚印。

  她伸手抚摸着盔甲,盔甲冰凉,血液早已凝固,可姜令月视乎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她靠近盔甲,仔细闻了闻,时间虽然很久了,可这香味在这里实在太突出了。

  “王妃。”小德子突然出声:“可是有什么异样?”

  姜令月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这盔甲搬走吧。”

  “是。”

  姜令月继续往里面走,瞧着窗台上时候有个新鲜的印记。

  有人来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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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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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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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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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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