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柏不再说话。
不多时,下人们备齐了打猎的家伙什,武柏拿了带银子的包裹,先行一步到城外等候。
其余人等骑着三十多匹马,让林冲混在其中,都拿着打猎的家伙什,兴高采烈的去了。
顺利出城后,柴进与武柏、林冲说了许多不舍的话,并互相交待了些事情,便依依拜别。
天下总归没有不散的宴席。
武柏和林冲取路往梁山泊方向而去。
柴进为了掩人耳目,决定做戏做全套,领着众庄客打了一天的猎,夜幕降临方才回去。
武柏和林冲步行了十来天,暮冬时节,天气多雪,这一天那鹅毛般的大雪又纷纷落了下来。
前世的武柏即使生活在北方,也没见过天上连续飘落这般大的雪,这一次算是开了眼界。
二人行了不到二十里,那地面早已铺成厚厚的雪毯,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看,前面有家酒店,我们去里面躲躲雪吧。”武柏指着前方说道。
林冲点了点头。Χiυmъ.cοΜ
走到近前,方才看清这家酒店紧挨着湖边,前边已是没了去路。
见此情况,武柏已是心中有数。
他掀开门口布帘,先请了林冲入内。
酒店内空荡荡的一个客人也没有。
酒保迎上来打招呼道:“二位客官吃点儿什么?”
林冲问道:“先来两角酒暖暖身子,你这下酒菜都有些什么?”
酒保道:“熟牛肉,大肥鹅,小烧鸡。”
林冲看向武柏:“小武想吃什么?”
恰在这时店里走出一个背叉着手的大汉,站到门口看雪。
武柏扭头看向欣赏雪景的大汉,说道:“那位穿皮袄的大哥,何不过来同饮一杯?”
大汉听到呼喊,诧异的扭头看了过来,仔细审视了武柏和林冲一番,拱手问道:“这位小哥认得我?”
武柏道:“我看大哥眼熟,难道您不是旱地忽律朱贵朱大哥?”
朱贵明显愣住了,又重新审视了武柏一番,疑惑道:“恕在下眼拙,这位小哥是……”
武柏笑了笑道:“我初入江湖,朱大哥不认识我也正常,不过我身边这位,朱大哥一定有所耳闻。”
林冲起身拱手打招呼道:“在下林冲。”
朱贵惊喜道:“您就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林冲谦虚道:“那已是过往,如今的林冲只是林冲。”
朱贵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跟我到里面来。”
武柏、林冲跟着朱贵来到酒店后面一座水亭上,酒保点起灯,水亭内顿时漾起昏暗的黄光。
朱贵邀林冲坐了上首,他和武柏分坐两侧。
坐定后,朱贵道:“我听说官府发了三千贯赏钱通缉林兄,今有缘在此相见,不知林兄意欲何往?”
林冲道:“正要询问朱兄这个去处,不知梁山泊如何去的?”
武柏知道他这个时候突然插嘴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为了显露自己的本领,以此慑服朱贵,他必须抢在朱贵之前回答这个问题。
因此他说道:“师父不需问了,这位朱大哥就是梁山泊安排在这里的眼线。
凡是过往商客,有钱的他便使些蒙汗药将人药翻,重则登时杀人性命,将精肉片做成腊肉,肥肉煎油点灯。
若非我刚才叫破朱大哥的性命,只怕我二人也难脱此厄。”
这一席话说的朱贵脸色大变,惊的林冲目瞪口呆。
看朱贵不似那心狠之人,谁料竟是这般手黑,真不愧旱地忽律之名。
朱贵咳嗽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看向武柏的眼神都变了,他不解的问道:“小哥既然初入江湖,何以知晓我等之事?”
林冲从朱贵的话中证实了武柏所言非虚,他代为回答道:“我这徒弟颇懂一些推衍之术,所以有未卜先知之能。”
朱贵难以置信的看着武柏,就像凡人遇见了神仙般。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所以您二人来梁山泊是入伙的,还是……”
林冲是八十万禁军教头,而这书生打扮的小哥还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这等人物怎会甘居人下。
朱贵也是个活眼皮,隐隐感觉出了不妙。
林冲同样敏锐的感觉出了朱贵话中的含义,他担心朱贵误会,急忙说道:“我师徒二人原本在柴大官人庄上做客,如今我成了通缉犯,恐连累柴大官人。
恰巧大官人与王寨主交往甚秘,所以他便推荐我等来这里入伙。
有个安身之所足以,实也并无恶意,朱兄大可放心。”
林冲不是个有野心的人,比较容易安于现状,若非逼的急了,也不会走极端。
但武柏想要改变他,所以等林冲说完这句话后,武柏意味深长的问朱贵:“朱大哥,你说王寨主会收留我们吗?”
朱贵笑了笑:“你们可有柴大官人的书信?如果有的话拿出来给王寨主看,寨主确认林兄是柴大官人推举来的,怎会不收留二位呢。”
武柏又道:“倘若王寨主不买柴大官人的账,我师徒又该如何,还请朱大哥赐教。”
“这……”朱贵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是好,只能搪塞道,“寨主怎会不买柴大官人的账,小哥想多了。”
武柏冷笑一声:“朱大哥应该清楚我为何会这么问。”
朱贵突的面色一冷:“你待如何?”
武柏道:“不是我要如何,而是你要如何。
朱大哥不妨与我打个赌,如何?”
朱贵惊疑不定的问道:“赌什么?”
武柏气定神闲道:“就赌王寨主会为难我们,而朱大哥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朱贵默了默,他知道武柏肯定推衍出了什么,否则也不会这般自信。
但他不明白,倘若林冲师徒要对王寨主不利,自己为什么要站在他们这一边?
王寨主虽然气度有缺,心胸狭窄,但也是个讲规矩的人。
武柏看出了朱贵的犹豫,他使出了攻心计,有意说道:“天意不可违。”
封建社会的人都有一种迷信心理,朱贵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这赌又有何意义?”
武柏知道他心中已有定论,但为了坚定朱贵的想法,他说道:“那便把例行酒端上来吧,我们喝酒至半夜,五更天后,你在此号箭一发,引的船来,我们就登船而行。”
朱贵的眼神中透着骇然之色,这次他是真的心服口服了,因为武柏所说正是他心中所想,只不过被武柏抢先说出来了而已。
但此时林冲的眼神中却透着担忧,他不明白武柏为什么要先跟朱贵说这么多。
这无疑是在断他们的退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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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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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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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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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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