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不管是哪个时间点都好,你先读档!!】
颜水儿默,点出一个残酷的事实。
“……可我还是个空白存档,就算现在立即存,读档回来也还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可以说是毫无用处。”
【……】
“而且……”颜水儿瞥了眼殿内,语带困惑,“太子的情况似乎已经好转了啊,为什么剩余生命值却反而下降?你们的程序是不是监测错误了?”
系统咬牙,没忍住透露了一条很重要的消息。
【巫女的血脉的确能带来一定程度上的症状缓解,但这是以透支任务对象生命力为代价的啊!!】
颜水儿:“?!”
情况紧急,眼见显示太子生命值的能量条正在疯狂地闪烁着红光,数值急速倒退,系统一咬牙,浑身的数据码猛地闪烁了几下。
随即颜水儿便收到了据说是优先级为特级的紧急任务——
【请立即阻止颜宵月接近太子秦桓,刻不容缓!刻不容缓!
若任务未完成,则现行任务立即终止,以失败结算!】
颜水儿:“……”
草!
颜水儿怒,自己没办法就把任务塞给她,这破统子还能更赖皮一点吗???
【快去快去!你快上!把她换下来就好了!】
颜水儿磨牙薅草的动作一顿,眼神微凝……她去就好了?为什么?
气息微变的瞬间,卫黎笨拙安抚妹妹的大手一顿,原本温和的眼眸倏地像利剑一样刺过来。
即便相隔较远,他也敏锐地觉察到了草丛这边有人。
颜水儿蓦地心里一咯噔。
她不会……被发现了吧?
见卫黎如此,一旁的魏正含春也立马警觉。
因着卫黎现在说不了话,魏正笑着上前走了几步,对着她的方位笑得危险。
“更深露重,您还不出来吗?”
颜水儿呼吸一紧,仿佛是被一只老鹰给盯上了的错觉。
沉默地对峙了几秒,自觉技不如人,她老老实实地站起身,上前几步,对着三人讪讪一笑。
结果……
含春惊呼:“奉仪娘娘?”
就连另外两人的眼中也有些许诧异,显然之前他们以为的藏匿人选中绝不包含她。
颜水儿:“额……”
合着你们根本不知道是我啊摔!
她脑子连忙飞速运转,刚想说些什么让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却蓦地听到里间传来了一声冷冽的暴虐声。
“滚。”
男人的声音明显带着刚刚清醒的沙哑,却饱含压抑的愤怒。
殿外众人再也顾不得其他,视线瞬间挪移到了紧闭的门扉上。
即便什么都看不到,但众人都还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就连刚出来的李太医也有些犹豫地站在外面,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进去查探情况。
但说实话,现在这种场景,他一个糟老头子进去实在有些不妥当。
然而下一瞬,‘轰’的一声,门扉在一瞬间四分五裂。
木板纷飞,直冲着正对着殿门外的颜水儿,迎面而来!
“???”
身体比脑子快,颜水儿猛地一个后仰侧翻,刚好和殿内倒冲而出的不明物体相向而行,险而又险地擦肩而过!
等到双脚再次踏实地踩在大地上,颜水儿的脑子这才将将反应过来。
她小脸通红,有些麻爪的和衣裳凌乱、唇角带血、还满身狼狈的颜宵月一上一下,大眼瞪小眼。
颜水儿:“额……”
颜宵月咬牙怒斥:“颜、澜、漪——!”
甫一抬头便见到颜水儿,颜宵月感觉自己勉强仅剩的最后一丝颜面和自尊都被人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连带着还碾上了几脚。
颜水儿都不用再多问,就知道颜宵月进去是干什么的了。
你太子还是你太子,但凡用这种不正当手段想要强迫他的,最后都会被他给辣手摧花掉。
她叹息着蹲下身,将颜宵月轻解的罗裳一丝不苟地拉回来。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原本有些失控以至于直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叫出了原身名字的颜宵月瞳孔微缩,下意识呼吸一窒。
她没想到颜水儿会这样做。
她以为颜水儿会嘲笑她,讥讽她,甚至像她曾经那般居高临下地怜悯着她的不自量力。
可是统统都没有。
长睫遮住了眼帘,也遮挡了人心,她有些仓皇的低头,沉默地浑身颤抖。
“长姐,我只是喜欢他,我只是想救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痛到用锁链锁住自己,也不愿意与我有丝毫的肌肤相亲……我就这么,让他厌恶吗?”
颜宵月抬头望向她,神情带着显而易见的迷茫,像个没了糖果的小女孩儿。
颜水儿微愣,而后缓缓站起身。
夜晚原本带着凉意的微风渐渐停下,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因而显得她的回答格外清晰。
“能推开自己喜欢的人叫成长,能留住自己喜欢的人叫本事,可惜……你哪一个都不是。”
颜水儿的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然而颜宵月常年掩盖在清冷高傲后的嫉妒和难堪,终于被这一句话给猝不及防地勾了出来。
她有些崩溃地失声痛哭:“我爱慕了他那么多年……从小我就想嫁给他……你知道当我知晓自己的血脉能缓解他症状时我有多欣喜吗?”
“我庆幸这个人是我,也只是我……我不要尊严、不要名分、丢掉所有矜持只身来到东宫,就盼望着他有一天能正眼看我!
可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是武安侯府的女儿……为什么我来了还不够,连你也要来跟我抢他……
母亲不要我了,父亲也不要我了,我只有他了……我只有他了啊!!!”
颜宵月趴在地上歇斯底里,痛哭流涕,显然精神已经有些失控。
众人听至此,神情或多或少都有些触动,尤其是含春,已是眼中含泪地偏过了头去。
但颜水儿没有。
她甚至没有对此番话语产生任何多余的情感,感慨、怜惜,统统都没有。
她站在颜宵月的身前,因为视角的关系,甚至让人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她说:“你不爱他,你爱的是你自己。
你爱这独一无二的虚荣,你爱身为侯府之女的荣耀,你爱这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的快感。”
颜水儿的眼神无比通透,好似一束无法被遮蔽的光,透过她泫然若泣的面容看到了她最为不堪的内里。琇書蛧
“你沉浸在自我牺牲的感动里,甚至恍惚间觉得自己是真的爱他。
可若你真的爱他,就不会枉顾他自身的意愿,你若真的爱他,就不会对他忠心耿耿的属下施以那般的羞辱和践踏。
你只是将自己的贪欲包裹在了名为爱慕的虚名里,你想借此踏入这人人都想挤破头的皇城,想让太子帮你摆脱身为庶女、甚至是武安侯府之女的名声……”
“够了!”颜宵月像是被戳中了心中所有的隐秘和虚假,被迫向世人展露自己最不愿意露出的那一面,“够了!!”
她蓦地抬头,恼羞成怒地凝视着颜水儿,却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渴望认同的慌乱。
“你难道不是吗?!你就从未想过吗?!
那为何这么多年你从未回过武安侯府?为何你毫不留念地放弃了武安侯府嫡女的身份只身进宫?!
我也一样啊!
从知晓武安侯府意味着什么之后,我就无时无刻不想摘掉这个耻辱的出身!
武安侯府之女,武安侯府之女……哈哈哈!”
颜宵月在笑,眼神却像是要哭出心来一般。
“多么讽刺,你知道我是顶着怎样的羞辱成长为现在的模样的吗?他们都看不起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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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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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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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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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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