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凡几人来到蜀山大殿门口，并没有发现任何蜀山弟子，此时大殿内突然传来了一道男声。
迎着几女征询的目光，林凡不以为意的耸耸肩，然后带头走了进去。
“欢迎几位大驾光临我蜀山，青儿，好久不见，你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嗯……怎么回事，你的女娲血脉呢？”
大殿里面的剑圣殷若拙笑着欢迎起了林凡几人，但当他发现青儿体内的女娲血脉消失了以后不免有些诧异。
“因为被我抽离了！”
就在青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林凡主动接上了话。
“为何？”
“因为道！”
“因为道？什么道？”
“我的道！”
说着林凡身上升腾起一股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看来阁下对我有意见！”
殷若拙被林凡的霸道气势逼退好几步，不由深深看了林凡一眼后说道。
“意见，不算吧，对你的道有些意见，不过其实也无关紧要，毕竟道化万千，每个人眼里的道都不一样，只是有些疑惑想问问你。”
林凡回忆了一下，自己真的对殷若拙有意见嘛？的确是有点，主要是对他领悟的道有些不满。
这不仅是因为殷若拙跟青儿的事情，也因为殷若拙跟姜明的事情。
“愿闻其详。”
殷若拙脸色古井无波，如今能让他情绪波动的事情很少，虽然他刚刚才因为青儿体内女娲血脉消失的事情感到诧异。
“青儿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说了，你追求你的道，为了所谓大爱放弃小爱，这无关对错，只是基于你对于道的理解。而且这也是你的道心根本，想说服你恐怕很难，而且说服了你，你的道心破碎，你也就废了，所以我想跟你讨论的是姜明的事情。”
林凡见到殷若拙和青儿都很坦然的面对彼此，就知道当年的事情两个人都已经放下了，那自己继续提这事的话好像有点多管闲事，胡搅蛮缠了，所以此事作罢。
但是自己来蜀山一趟也不能白来啊，于是干脆放弃了自己的初衷，跟殷若拙讨论起姜明的事情。
“姜明师兄？你想说什么？”
殷若拙愣了一下，向来淡然的他实在是被林凡奇特的脑回路搞得有些心潮起伏。
林凡带着青儿气势汹汹的来到蜀山，言语之中透露出对自己的不满，甚至还抽离了青儿体内的女娲血脉，怎么看都是为了当年的事来替青儿出头的，怎么话语一转又扯到姜明身上去了。
“你觉得当年姜明做的是对是错？”
“这个要看姜明师兄自己，从姜明师兄的立场来看，他好像没有做错什么事，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在奋力反抗罢了，从世人的角度看，为了一个妖女，杀害那么多师兄弟，还让师傅郁郁而终确实是错了，但是非对错，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殷若拙思考了片刻后回答了林凡，林凡愣了一下，他都忘记剑圣这家伙对辩证法的领悟很深了。
“那你觉得被姜明杀死的那些师兄弟会原谅他嘛？”
“这一切因果循环是天大的喜事，是姜明师兄成就了当年的师傅和师兄弟，他们因此而得到了飞升，免去了轮回之苦，当年那些师兄弟明白这个道理后都会感激他的。”
殷若拙说的话不出林凡所料，果然是在替姜明说话。
但表面上他是为了姜明开罪，实际上是在为他自己领悟的道辩解。
“荒唐，你这是道理？恐怕是歪理吧？照你的意思，天下所有的杀人者都是出于善心，杀人者应该告诉被杀者：我杀你是为你好，为了让你超脱，你不仅不该怪罪我，还应该感激我？”
林凡差点被殷若拙气笑了，这家伙已经魔怔了。
“从人世间最片面的角度而言，姜明师兄的确是做了一件恶事，从宏观而论，姜明却是做了一件好事，其实没有坏就没有好，没有邪恶就没有善良，没有丑就没有美，凡事有正必有反，善中有恶，恶中有善，有黑暗才会有光明……”
殷若拙神情淡然的对着林凡开始了辩证论。
“够了，你的片面是基于谁的片面，你的宏观又是基于谁的宏观？因为有好坏之分就去做坏事，因为有邪恶和善良之别就去宽恕邪恶？”
“殷若拙，你的道都是你自己的领悟，你觉得自己理解的很透彻，实际上你把自己困在井底，我问你，你凭什么代表宏观？又凭什么代替受害者原谅施暴者？你觉得那些师兄弟应该原谅甚至感激姜明，他们就真的应该像你说的那样去想嘛？”
林凡说着大手一挥，让殷若拙的神念进了锁妖塔，让他跟当年被姜明杀害的师兄弟来一场面对面的交流。
“你是……小师弟？”
一堆执念幻化出的身影将殷若拙围在中间，总觉得似曾相识，最后还是认出了他。
殷若拙再次见到当年的师兄，哪怕他们只剩一些执念，但往日的记忆浮现，他还是能认出每一个人。
“是我，师兄们，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你们久久不肯离去？”
“我们心中怨气郁结，消散不了，自然离去不了！姜明这厮不过是一个孤儿，承蒙师傅不弃收养了他，还把他当做未来掌门悉心培养，可他为了一个别有用心的女妖竟然亲手杀害了我们众多师兄弟，简直禽兽不如！”m.xiumb.com
“都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放不下嘛？你们没错，姜明师兄也没错，甚至女苑也没错，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因果循环罢了，放过姜明师兄，也放过你们自己，这样不好嘛？”
“放过？死在这锁妖塔，还是死在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手上，我们甚至连轮回都不能入，你叫我们放过？小师弟，你不该入我蜀山，你该去西天雷音寺，让那如来佛下来，你坐上去！”
执念形成的幻影闻言愤怒不已，他们没想到当年亲眼见证一切的小师弟竟然让他们放下执念，还说姜明没错，女苑也没错，那他们魂飞魄散，不入轮回岂不是活该？
随后执念幻影更是愤怒的对殷若拙的神魂发起了攻击，哪怕对殷若拙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他们仍然像飞蛾扑火一般扑向殷若拙的神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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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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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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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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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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