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名为寒天,与逆水一起被称为雌雄双剑,它是雄剑。”他将剑抽出,一道寒光亮起,载铭眉头微皱之间,冷墨白已将自己一绺发割下。
“冷兄,这是为何?”
“平王,此剑我赠与公子。”冷墨白将剑回鞘,双手递向载铭。
载铭连连摆手:“如此宝贵之剑,如何使得?”
“我说了,此为雄剑,乃铸剑男子跳入熔炉用肉血铸成,阳气极盛,公子佩带可补先天不足。”
载铭接过:“刚才冷兄为何断发?”
“雌剑出鞘必见血,雄剑出鞘定斩身。我以发代躯,是去其煞气。”
载铭收了剑,重新为其做了剑鞘,此剑一直跟着承琪。
“直到公子将剑给了我。”陈兴盯着滕学清,“而雌剑逆水,则在某一天被窃了。冷墨白的剑到了你们滕家,如何说不是偷来的?”
“你说寒天剑在你这里?”滕学清的眼睛发亮。
陈兴冷笑:“你看,贼性不改。”
滕学清凑近他:“快给我看看。按理这剑如果是琪三的,他怎么能轻易送给你?”
陈兴叹了口气:“是我狂妄,但也没想到他真的给了我。自从剑给我之后,他就伤重不治,我一直想如果这剑还在他身边,或许他就会没事。”
滕学清哼道:“哪有这种道理?剑再好,也是用来杀人的。”
“剑是利器,却要看使用之人,好人用它杀奸除恶,坏人用它为非作歹。”陈兴瞪着滕学清,他哈哈一笑:“你却认定了我是坏人?”
陈兴未及说话,听得茶馆内有人道:“琪三公子去了望江楼。”
一时间人们纷纷站起,丢下茶钱往外跑。陈兴瞥见石彪他们也出了门,便问边上一人:“这望江楼在何处?”
“在江边,武昌最大的酒楼。”那人丢下这句话急着跑出去。
望江楼不难找,跟着众人很快就找到了。
萧毅正在楼内。
他出了端王府不久,想着找处地方等周全,然后两人一起回十堰去。
周全离开清瑶独自行动,萧毅不知他在哪里,便到望江楼找个了包间坐下喝酒。
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只要在这里一坐,周全立马能找到他。
但他实在没有想到,武昌城这几天多了许多来看他的人。他刚出端王府就被人一路拥着到了酒楼。
坐下之后更是在楼内楼外挤了很多人。
酒楼老板自是乐得合不上嘴,他安排小二忙着招呼,自己跑到包间来伺候萧毅。
“琪三公子,您爱喝什么,吃什么,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照办。”
萧毅只要了一壶酒,两个菜,吩咐别让人打扰,便不多说。
老板识相退出包间,但挡不住不断涌入店内的人,急急吩咐小二看住了,怕有人趁机吃白食。
萧毅坐在窗前往楼下望去,街外边许多人仰着脖子正往楼上望,还不时交头接耳,啧啧称赞。
他心中闷闷。
突然之间,他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是谁,也有了自己的哥哥和姐姐。
他不是不接受他们之间的骨肉亲情,他只是不接受这样的身份,平王,他的父亲,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自己的母亲,如此对待自己?
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对她好,就不要把他生下来。
即使回了十堰如何?不如上武当山出家入了道终此一生算了。
什么琪三公子,什么平王太后,与自己何干?
“琪三公子,公子。”包间外传来响亮的叫声,门被推开,闯进几个大汉,老板站在后面一脸无奈:“公子,拦不住。”
萧毅望着他们几个,并无表情,这几人朝他跪下,高声道:“公子,哥几个给您请安了。”
看样子并不是来杀自己的,萧毅微微一笑:“哥几个,请起吧,只是我并不认识各位。”
为首一人道:“公子,你不认得我们,但我大哥是石涛,你可曾记得?与公子可是拜过把子的兄弟。”
“石涛?”萧毅微闭着眼睛,似乎有一丝记忆。
“贵州,铁山岭。公子你不记得了?”那人的脸上浮现了失望,分明大哥对他说过,琪三公子重情重义,一定会好好对待他们几个。
萧毅睁眼望着面前几个大汉,他们个个粗犷朴实,和他小时所见的农民无甚不同。“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石彪。”石彪回答:“我大哥石涛,让我来寻公子,以后跟着公子保护你。”
“他为何不来?”萧毅终于记起在铁山岭的那碗滴血结义的酒。
石彪叹道:“哪能不想来?我哥听说公子在湖北,就一直嚷着要来见你。只是,他摔断了腿动不了,才让我们哥几个来。”
“你回去和你哥说,我记得他,也感激他。”
“不,我们不回去,我们跟着公子。”石彪指着另外三个人:“他们叫陈一,刘飞,乔六。”
三人朝着萧毅拱手:“我等誓死跟着公子,保护公子。”
萧毅想和他们说明自己不是,但也知道一时说不清楚,只得笑笑:“我暂时不需要护卫。”
石彪道:“我们知公子有侍卫,瞧不上哥几个,但公子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公子有闪失。”
门外吵吵嚷嚷,萧毅等周全心焦,又被他们几个缠着,不由心烦意乱,手掌击打在桌上怒道:“吵死了。”
他这一怒,众人立即安静下来,但更让石彪等人认定他就是承琪。
琪三脾气差,天下人皆知。
萧毅冲他们挥手:“你们先出去。”
石彪几人互相望了望,朝他拱手转身出了包间,但并不离开,而是挡在门前,冲其他看热闹的人高声叫道:“众人安静,公子需要清静。”
萧毅在里面听了不由苦笑,这几人是甩不掉了。
随即又沉思起来,撑着脑袋转着望着楼下的人群,心想着这承琪,他的三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梦见了承琪的很多事,但他依然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并没有像别人想象的那么快乐,相反,他受过伤,被人害过,他一直都是痛苦的,孤独的。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定和承琪有关,这是萧毅的直觉,只是他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目的,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面对?琇書蛧
他迫切地想回武当山,想远离这一切。
门口吵闹,周全的声音响起:“里面的公子,他们怎么不让我进?”
萧毅道:“让他进来。”石彪几个才放了他进房间。
周全的眼神里有了一些陌生:“找你不费劲,但挤进来蛮费劲的。”
萧毅无奈地笑笑:“这琪三吧,名声真是大。”
周全坐到他面前自己倒了酒:“我的生日酒看来要和你的一起喝了。”
萧毅望着他:“我们去武当山吧?”
周全耸耸肩:“我早就说了,你想去哪就去哪,别做什么公子了,顶着别人的身份,多憋屈。”
萧毅指着门外:“那几个人自称是琪三的拜把子兄弟,非得跟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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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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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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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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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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